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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他们知道的是丞相权倾朝野,皇帝很听他的话,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帝的奏折都是丞相大人批的,他们低估了丞相大人的实力,联名的各位大人下场各异,却又凄惨的很是相似,有五马分尸的,有惨遭凌迟的,有株连族亲的,元瞋的爷爷算是比较幸运的,只被流放边疆,奈何文人身子本羸弱,加上意志上的崩溃,尚未走出京都,便病死狱中。
      三年前,元瞋赴京赶考,写了篇轰动京城的文章,全文针砭时弊,言辞犀利,直指当今官场黑暗。
      少年人清高些是好事,但清高至不知天高地厚便失了初衷,此文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元瞋被那些志同道合的文人推上神坛,自此在清高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而当朝皇帝不似先皇,并没有责罚元瞋,还在金銮殿上接见了元瞋,并让他畅所欲言。
      元瞋便口若悬河地再次大肆抨击了在朝为官的各位大人,官员们都羞愧地低了头,但低下去的头颅里大约不约而同地想一起把元瞋做了。
      消息传至杭州,元氏一门都相当高兴,觉得连万岁都赏识元瞋,今年中个状元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们元氏向来清高,却从未有高中状元的,如今元瞋总算是光宗耀祖了啊。
      但紧接着万岁在金銮殿上接见元瞋的消息后又传来一个消息,状元另有他人,榜眼也不是元瞋,甚至探花都不是元瞋,元瞋连二甲都未排到名,元瞋的爹仿佛一瞬间便老了,他们元氏不在乎钱财,不在乎名利,可这事关气节,这要命的气节是元氏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元瞋回到杭州时重病了一场,差些丢了小命。

      待他病愈后,便闭门潜心研究诗画,如今他的一副寻常的画作都能卖到上百两,元瞋是诗画双绝,连字都写的极好,只是对官商两派都极不赏脸,上回秦知县大寿,想邀他写些贺词,被他痛骂一顿,秦知县一直耿耿于怀,奈何元瞋如今名声极大,他也不敢冒然就公报私仇,不然元瞋写篇文章出来,讨伐声估计能淹死他。说这么多只是想表清元瞋是个被世人遗弃又被世人宠坏的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我手持纸扇,上前去作了一揖:‘久仰元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少颜深感荣幸。“元公子似一朵清莲,并不搭理我,他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内,

      我笑笑,挑了离他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坐下,身旁的岳洛越过我,我都来不及抓住他,便见他走到了元瞋的跟前,我压低声音道:“岳洛,给我回来。”岳洛当然不会搭理我。

      见他悠然摇着折扇,似闲话家常跟元瞋开口道:“我家少主收藏了几幅元公子的画作。”他以为这样便能改变元瞋对我的态度?他未免太天真。

      果然,元瞋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大约是觉得我收藏了他的画还脏了他的名声呢。岳洛不受影响,继续闲话:“上回柳大人来衣家堡时也是交口称赞,本欲叫我们少主安排与你见上一面的。”见这时元瞋有了反应,不再斜眼瞧岳洛,而是端正了身子,带着质疑的神情道:“哪个柳大人?”

      “与元公子一样,擅作山水画的柳大人。”元瞋当场便不淡定了:“你说柳大人欣赏我的画,还想与我见面?”岳洛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自然是炉火纯青:“是,只可惜我家少主说元公子看不上他,大约他去请你,你也是铁定不会赏光的,柳大人带着遗憾便离开了杭州。”

      我此时已完全放松了心情,闲看岳洛忽悠无知青年元瞋,我怎会有那个闲情雅致收藏他的画,柳大人更不曾去过衣家堡,不过我知道的是元瞋是个高傲到了极致的人,我不知道的是元瞋也是有敬仰的对象的,从前著名的诗人撇开不论,当朝最崇敬的便是仙风道骨的柳大人,我在心中再一次为自己能结识柳大人而拍手称好,也多看了岳洛两眼,这混蛋倒是有粗有细,能猜中这种文人的心思。

      岳洛与他一番闲话下来,成效是很卓著的,虽然元瞋依然与我不熟络,但至少他不会带着鄙夷的眼神看我了,我深感欣慰。

      我一欣慰便放松了戒备,我一放松戒备,再抬眼时便看到柳瓶儿含情脉脉地立在我身旁,我着实被吓到了,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慌张,我便端起一旁的茶盏饮茶,却不慎被呛着,水被喷洒出来,柳瓶儿说时迟那时快地从袖口扯出一块巾帕,无比熟稔地替我擦拭嘴边的水渍,哎,本少主历经人世艰辛,不曾如今日一般慌乱,

      我连忙抢过柳瓶儿手中的手绢:“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待我抬头去看她脸上神情时,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我这话一出,她万一认定我是正人君子怎么办?

      我握着手绢的手忽而被人抓住,手中手绢也被抽出,岳洛温柔的不寻常的声音在我头顶回荡开:“怎么这么不当心?”他的手略显骨感又细长,捏着藕粉色的手绢在我衣袍上轻轻擦拭,显得十分好看,我抬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他长长的眼睫与高挺的鼻梁,神情十分专注,他身后的长廊里悬挂着的诗作被风吹翻,隔着缝隙,似乎看到几幅水墨画,长廊的栏杆上摆着开得正盛的紫薇,空气里仿若有淡淡的香气,让我思想一再游离,直到岳洛在我耳旁细语道:“鲜少见到你慌张呆愣的摸样,让我真想现下当众就亲下去。”

      我这才从神游中抽离出来,斜眼瞟他,他乐不可支,伸出拇指轻轻擦了擦我的嘴边,尔后大功告成直起身子。眼见柳瓶儿的脸色不大好,想着她能识趣地退下,不曾想,她战斗力十分旺盛,又上前一步道:“上回托人带给衣公子的荷包,未知衣公子是否喜欢?”

      你看,文人豪放起来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我指指严崇玉:“严管家说做工精美,着实喜欢,被他强要了去。”柳瓶儿转头看严崇玉,那个荷包赫然系在严崇玉的腰上,柳瓶儿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岳洛还补了句:“我们少主平素喜欢佩戴些珠玉玛瑙什么的。”言下之意便是我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我虽感这话说的有些伤人,不过也着实没有法子了,柳瓶儿丢下句我去厅里看看,便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虽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拿起一旁做工精美的点心:“你说这柳瓶儿该对我死心了吧,哈哈,嗯,真好吃。”

      “颜儿,你可知那姓元的为何对你那样冷淡?”我又挑了块点心,模糊不清道:“他素来如此,仇视有钱人。”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喜欢柳瓶儿。”我脑子迅速转起来,好似从前不曾听闻元瞋出席过任何赏诗会,赏画会,如今这次柳瓶儿组织了一次,他便欣然来参加了,这其中的猫腻我为何没想到呢。“你得设法让柳瓶儿喜欢上他。”

      我无语扶额:“我有空闲到要去替人拉红线做月老么?”岳洛叹口气:“我有时觉得你有些认不清大局,你还果然是。”

      我瞪他一眼,他继续道:“你若能让柳瓶儿喜欢上元瞋,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一来,柳瓶儿不再纠缠于你,二来你就彻底收买了元瞋的心了。看你对他毕恭毕敬的摸样,大约他在杭州城也是个利害角色吧?”

      我再瞪他一眼,竟敢用毕恭毕敬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罢了,我也不与他计较那么多,便摆摆手道:“他两的事容后再议,今日过来主要还是赏诗的,去那边长廊瞧瞧吧。”

      在这条长廊里,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奚落与轻视,大抵如下。“哎呀,这不是衣少主么?看到你还以为我走错地儿了呢,呵呵呵。”“衣少主,你可知这首诗是何人写的?是何时写的?为何写下的么?哎呀,你看我,竟这么问你,你定然不知道,呵呵呵。”
      “衣少主,回头我该说说柳姑娘,应该挂一幅三字经出来的,不然衣少主来了也是白来,呵呵呵。”
      待周身没有人时,我悄声对严崇玉道:“把这些人都记下。”严崇玉有些戒备:“少主意欲何为?”
      我挑眉:“看日后有机会,报复一下。”严崇玉有些哭笑不得:“是,少主,我都记下了,不过以后大约是没什么机会的。”
      我憋得有些窝火,伏在一旁的木柱上黯然神伤,随手一扯,一副画作不小心被牵连,掉落下来,赶巧,长廊外有一青鼎,青鼎里盛满水,那副画作好死不死掉落到满是水的青鼎里。

      我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人冲上来找我拼命:“姓衣的,你今日是过来捣乱的吧。”

      我仗着有严崇玉挡在我跟前,不知死活道:“不过是一幅画,这么激动做什么?”人群似一下炸开了,更多的人包围了我们,我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竟也有了几分怯意。

      人一害怕便会口不择言,好比:“不过是一幅画,我赔钱便是了。”文人们仿若受了奇耻大辱,纷纷开骂:“衣少颜,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姓衣的,你别欺人太甚。”伴随着辱骂声,他们纷纷将手中的纸扇向我扔来。严崇玉在一旁也似有些招架不住,今日连剑也没带,罢了,即便带了也起不了作用。

      姓岳的便趁乱将我圈进怀里,翘唇道:“此行收获颇丰。”我眯眼瞧他:“看到我这样,你心中很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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