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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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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把无双之剑,要寻一个举世无双的剑者。他是一个绝伦剑者,想求一把惊艳绝伦的好剑。
1
他说自己叫惋红曲,就像楼上那个女人喜欢说自己还有名字叫瑶映一样。
每天睁眼是院子里的枫叶凉亭,给这四周的土墙灰砖飘出一抹说不清的红。不是什么好住处,二层的小土楼也有了些年头,而且也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住处。曾经他有许多邻居,这些人有着千奇百怪的嗜好和生活,但后来这些人都一一的不见了。现在剩下零星几个人,倒让惋红曲觉得刚好,不太吵,不至于死寂的无趣。
二楼是有一个女人,红衣服红头发红花,最要紧的还是无聊的匪夷所思。所以俗艳这词,是不喜欢女人却也喜欢红色的惋红曲给她的定义。他每听到她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抬头一看,那女人必定坐在扶栏上踢荡双脚,话里却一股子戏文中的嗔怨。她总说,阿爹,你只要风光吗?阿爹啊,瑶映不够好么,侬不够好吗?
但有一次他开门时,这女人却正在院中晒着太阳。看着惋红曲眼都不眨的一直盯着自己,女人嗤的笑了出来,风摆杨柳的走到他面前,叉腰问他,侬好看吗?
惋红曲没说话,但一直盯着她看,直到看的她哼一声无聊走开。这算是他们仅有的一次交集。
紫色来的时候正赶上惋红曲在洗澡。
热水混着几道凉从头顶浇下来,他指缝漏着水液漫过自己皮肤肌理,握了一把红的病态的发丝到水下浇湿。就是这样病态的红色,是他一向极端的眷爱,如火噬如花将凋亡如剑尖的一点冰冷血艳。——哦,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同样红艳的女人,同样的红,却一身的俗艳,但却在那天吸引的自己目不转睛。有趣又奇怪的很,一个女人会吸引他,究竟是什么在吸引他。
这样想着,眼前仿佛能出现那女人的模样,明明一副轻佻笑脸,却让他无法抗拒看她。从她的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身的红,一身的无解。他神经质般的抬起沾水的手指轻擦过那沉默的红唇,那女人却笑出一声,侬……
打破的旋律让他骤然惊醒,重新打量这女人是幻是真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她了。
水珠从身上崩散,惋红曲仰脸闭眼任由水流冲力拍打在脸上,来告诉他现在的时间地点和在做的事。微微起伏的胸口蒸腾起氤氲的水气,逐渐模糊了浴室的红发。
2
玄同是惋红曲病床上写的名字。
玄同是一个沉浸在独特旋律中的人,他能听到别人感受不到的各种特异的音律,可以说这是一个每天沉浸在天籁中的享受者,最起码紫色余分这样理解他。
这次来看望玄同,紫色余分还带了自己的小妹来,小丫头年幼活泼,对什么都很好奇。敲了半天终于进门后,紫色余分将水果营养品之类帮玄同塞进冰箱,像往常一样径直去厨房为他做午饭。我的王子啊,下次洗澡可别这么久,我拎的手都要酸掉了。紫色一边切着西红柿一边冲着屋里抱怨,殊不知玄同正被他妹妹缠着问这问那。
我哥哥说来了要喊你太子,你是什么太子啊。小姑娘嬉笑的脸上促狭的很,或许是他尚佳的外表让少女起了逗弄的心思,而一时忘记了他的身份。玄同看着她的笑容莫名就联想起楼上那个女人,无言却只是盯着那姑娘在脑中摹画起那红色女人的模样。
喂,回神啦回神啦,你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喂明太子,你说句话啊,难道已经熟了?
喂,侬好看吗。你这样看侬莫非是爱上侬了?这副皮囊算什么,侬才是无双之物啊。
他陡然一惊,冷汗涔涔渗下额角,眼前的紫鷨还是喋喋不休,他却莫名补全了那天那女人想要说的话。是他的幻想罢了,现实发展会是怎样他怕再没什么机会了解。
哦王子,你倒是说话呀,怪不得我哥哥说……
紫鷨!紫色余分端着大碟小碗进屋横了她一眼,紫鷨小嘴一扁哼声才闭嘴了。
玄同后来记得那天的饭有些糊了。因为他吃完说,紫色帮我送些水果给楼上吧。
紫鷨却抢白,送楼上?楼上没人难道要去送给鬼吗。
他耳畔的旋律中产生一丝噪音。
3
他还是忍不住找了那个女人。
他承认,他喜欢她。
可是那女人却突然不见了,像从前的许多离开的人一样,无声无息,也没什么痕迹。
来找她之前,他曾幻想过许多种结局。她或许会拒绝他,然后笑的天真无邪如同一场恶作剧,她也可能会同意,他虽然想象不出那有多欢愉,但他们可以达到共同的人生彼岸。
但他再没看见过那个俗艳红影,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有怎样的情感经历。他的经历,感情,爱欲也无法被允许与她共享,就算有一天从神走向人,他的红尘里也没有这么个女人的影子了。
萦绕他耳边的声律终有一天也戛然而止,他感觉自己沦入平凡。紫色余分走得早,一场意外后就只剩一个紫鷨来找他了。
紫鷨虽然痛哭一场,终究是不知愁的少女模样,她对他诉说了一天,惋红曲却只记得那么一句对话。他对她说,要走可以,我还是想找楼上那邻居告个别。
你的楼上从来没人吧,疯了这么多年也该醒醒了,我哥哥耗尽心血可不是让你继续这样疯的。紫鷨很是激动,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了。
终于玄同也成为不告而别的人之一,他陪着紫鷨先回家一趟。
公交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转弯的道边有一个火葬场,他也恰好抬头。
他突然想起来在小时听过妖应这名字,这女人是名震一时的恋慕传说,与叫殢什么的一场绝恋满城风雨。当时刊登出的照片上的印象,也就是红衣服,红头发,红花……
怎能这么清晰,他竟然还能回忆起那报道说这女人就殓化在这。
他低语一句,紫鷨听不清就扭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