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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木耔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安父,更没想到他竟是特地找上她的。本以为自己已经退出了逸敏生活,从此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原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对于安家这样有背景人物,想找个人自然是不费吹毛之力,又怎是她这些普通人说不见就不见的。
      等等,既然安父都能找到她,那逸敏不是也能找到这里吗,天啦,她这又是怎么呢,究竟在期盼着什么。
      这是木耔第一次坐豪车,进口的兰博基尼,连车门都是传说中的剪刀门,真不亏是本市的富豪,难怪车家想跟他们攀亲家,这不正是给自己买的一份终身保险嘛。
      可她跟他们家好像没有什么交情,不至于让安父这样的大人物亲自跑一趟,难道是他们知道了她跟逸敏的事情,然后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满了钱,然后侧脸45度,微微说道:“拿着钱离开吧,车逸敏是我女儿的。”
      那她要如何回答他呢?
      “池小姐,突然造访很抱歉,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安父满脸的歉意。
      “不…不会…。”木耔有些紧张。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看到她见到自己如此紧张,安父忙对她露出笑容,试图想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嗯。”木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你跟安琪差不多大,我就叫你木耔吧,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安伯伯。”他想试着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嗯。”木耔依旧木讷的回答。
      “你是一个人住的吗,有没有男朋友或是家里人一起之类的?”
      My Gad,他接下来是不是就会问她跟逸敏是什么关系,她该不该告诉他其实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因为太过紧张,她手心里此刻全是汗。
      “一个人。”
      “傻孩子,我真的就那么可怕吗?”安父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发,接着说,“上次在安琪的婚宴上,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一直想感谢你来着,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唐突,最近安琪回来了,我想请你吃顿饭,让她当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慷慨帮忙,我们安家早就颜面扫地。”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她纠结着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语气也一下平和了许多。
      “安伯伯太客气了。”要说感谢她,她当真是受之有愧,她之所以出面帮忙,全是她的一己私欲。
      “你就别推辞了,这个周日晚上我让司机来接你,你跟酒吧请个假。”
      他连自己在哪工作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显然为了找她也花了不少工夫,不就是吃顿饭嘛,她去便是,何况安父的这番美意,她实在是难以拒绝。

      安父口中的所谓的吃顿饭,并没有木耔想的那么简单,这其实是安父安排的一场非同寻常的家宴,他不但邀请了木耔,还邀请了车家人,两家人借着这顿饭把之前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涂然然也被邀请在内,安琪的母亲很喜欢她,刚好她又是琰熹的女朋友。而涂然然为了这次的晚宴不惜推掉晚上的通告,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在准公婆面前难得的表现机会,她知道他们因为之前的事情,至今都没有原谅她,所以她就更得好好表现了。
      所有被邀请的人都陆续到场,只有安父身边的那个位置还空着,安父神秘的告诉大家,那是他今晚特别邀请的一位朋友,他们家的大恩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安父如此待见,还一口一个大恩人的叫着。尽管迟到了,安父依然很有耐心地在等待着。
      当木耔慌慌张张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黑色长裙的女孩,尽管是廉价的衣服,但穿在她的身上却有另一番别样的气质,今天的她跟一身阿玛尼的安琪,一身香奈尔的涂然然相比,简值是逊爆了,可尽管如此,她的出现令场上两位男士的心一阵波动,连安父那严肃的脸上都瞬间露出了笑容。
      她没料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他们,逸敏的身边坐着安琪,琰熹的身边坐着涂然然,从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多余。
      “木耔,快过来。”安父忙招呼她在身边坐下,刚好,她的座位在安父跟琰熹之间。
      “跟大家介绍下,这位木耔小姐了正是我们安车两家的大恩人,当时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我们两家的联姻可能早就破裂了,安琪,快给木耔敬杯酒,是她救了你的婚姻。”安父向安琪使了个眼色。
      “谢谢。”安琪极不情愿的举起手中的高脚杯。
      她才不要什么安车联姻了,要不是母亲以死相逼,她才不会跟心爱的他分手,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得逼着她嫁给逸敏,真的是为了报答当年车父在部队里救了他一命,而她竟成了他的一份谢礼。
      木耔从没想到如此香甜醇厚的红酒,此刻喝在嘴里竟是那般苦涩。她渐渐地明白安父今晚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是想想借着这顿饭,让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相处,必竟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他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那么她呢,她为什么又会在这里,难道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吗?
      “逸敏,改天安排个时间跟安琪把证领了。”车父说道。
      在场上的所有人当中,恐怕只有他是最期待这段联姻的,他们公司的危机已经等不起了,只要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安家的那笔资金自然就会投入了。
      “明天吧,民政局那边都安排妥当了,你们只要把户口本带过去就好。”安父说道。所谓打铁要乘热,他担心他那宝贝女儿指不定又给他整出什么幺娥子来。
      “嗯,回头我让韩叔安排下。”逸敏回答。
      当初她让他跟自己去领证,他总是找不同的理由摆脱她,可现在,他竟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原来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跟她而已。
      此刻她除了不停的喝酒,似乎没有其它事情可做,满桌的美味佳肴,竟然没有一道是对她味的。
      “戒指怎么办?”安母突然问道,目光盯着木耔手上的那枚戒指。
      木耔忙会意:“真的不好意思,戒指一直拔不下来,所以……”
      没待她解释清楚,安父忙微笑说道:“既然拔不下来,就说明你跟它有缘,又何需为难它了,明天领完证,让他们再重先去挑对戒指。”
      “那大哥得把手上的换下来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跟她是夫妻了。”涂然然操着还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道。
      “谁是你大哥,就你话多。”琰熹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
      又是这个破戒指,上次让文心瑶给大作文章,今天又被拿出来说事,这真是安父口中的缘份的吗,孽缘还差不多。
      “好啦,戒指的事情到此结束,逸敏不是糊涂的人,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安父接着说道,“结婚后,安琪就搬到车家吧,逸敏不是有套别墅吗,去那里住怎样,亲家。”
      他虽是在商量,但又是像已经决定好了。他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是决不会同意跟公婆住在一起的。
      “一切听从孩子们自己的意愿,我们没有意见。”车父回答。
      别墅,那是她跟他生活过的地方,那里装满了他们的回忆。可这又怎样,那本来就是不该属于她的,她不过是做了一场美梦,如今是梦该清醒的时刻。
      “别墅被我卖了。”逸敏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是他们曾经的家,他不想连这最后的留恋都被剥夺掉。
      “什么,卖了?”车父似乎难以置信。安家都已经同意投资了,为什么还要牺牲掉那幢别墅。
      “没关系,前些年在安琪的名下购买了套公寓,一直都空着,你们若不介意的话,就让孩子们住到那里去,刚好离逸敏的公司也近。”
      不知道是不是久战商场的缘故,似乎一切问题在安父面前都不是问题。
      戒指要换了,结婚证要领了,现在连别墅都卖了,他竟然可以断的这么彻底,是她太傻了,一直还站在原地等他。
      那天在机场,他说过,他愿意慢慢走回她身边,所以她一直都站在那里等着他,可是他却越走越远。
      沉闷的气氛令她窒息,今天这顿饭注定是消化不良,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可见他们有着聊不完的话题,若是中途离席,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琰熹看似正在跟逸敏聊着天,手中的高脚杯却不偏不移的倾向了木耔,杯中的红酒洒向了木耔的裙上,她看到了他眼角的笑意,他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琰熹忙把纸巾盒递给木耔,却又同时把杯中剩下的酒全倒在了她的身上。
      裙摆上全被红酒湿透了,又怎是纸巾能够擦干的,她不得离席去洗手间清洗,走出包厢那一刻,她明白了琰熹为何那样做,他又一次帮了她。
      站在镜子前,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本就不算靓丽的脸庞,最近因为常常食不下咽,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这样的她要安琪相比,简单是天壤之别。
      她再一次努力的想把戒指拔下来,可它就跟长在她手指上一样,怎么都拔不下来,她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手指都磨红了,鲜血也流出来了,就是拔不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上天为何要这样待她,说什么曾经拥有就足够,全是骗人的,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手指在滴血,心里更是在被刀割,所有的疼痛叠加在一起,她压抑已久的泪水终是流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了,她才走出了洗手间。却不曾想到他竟然会站在外面等着她。
      “木耔。”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她,他心生怜惜。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笑容。
      “对不起,你恨我吧。”
      恨?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恨他,但是恨一个人也需要勇气,而她已经没有任何勇气了。
      “爱你,我不配,恨你,我更不配。”她冷冷地回答。
      她想离开,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却不知抓住的竟是她流满鲜血的手,她本能的叫了声。
      “你的手怎么呢?”他忙问道,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事,以后都将与你无关。”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木耔,我爱你。”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知道她没有听到,在她面前他也未必敢说出来,他就是这样,在感情上,一直畏畏缩缩。
      三言两语,肝肠寸断。就这样结束吧,她告诉自己。
      回到座位,面前的红酒已被换成果汁。
      “红酒渍不好清洗吧,果汁比较好清洗,还是喝果汁吧。”琰熹坏笑道。他不经意的举动里仿佛透着温柔和怜惜,她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想谢谢他。
      看到她鲜红的手掌,他再也无法装成若无其事,忙用干净的湿巾帮她把手掌上的血渍擦干净,再用创口贴贴在伤口上,瞬间又恢复他那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池木耔,你这是被劫财了还是被劫色了?”
      她笑了笑,没回答。
      他知道她既不是被劫财也不是被劫色,而是心被给劫走了。从她刚刚离开,接着逸敏也跟了出去,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还是不愉快的事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这个旁观者算是看看的清清楚楚。什么恩人,感谢全是假的,这无非就是安家人给木耔跟逸敏之间所部的一个局,安父是什么人,他能找到木耔,自然也能调查到她跟逸敏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之间彼此断了念想,又替自己女儿赶走了一个情敌,可真是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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