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德》六丑君

61、内疚

　　看着属王也离去后，觉得周围似乎安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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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庆功宴已散。我随着人群找到了书凡，开心的向他跑了过去。
　　书凡看到了我，也淡淡的一笑。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热烈的拥抱，只是相视便已让人的心格外的宁静。
　　我和书凡并肩一路向营帐走去，偶尔听到其中有些帐内已鼾声四起。书凡没有多讲这次战胜洛北之事，我也没有多问，打仗无非就是用计和杀人，知道了又怎样？
　　书凡看我也不多言语，不禁关切的问道：“小凤，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我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书凡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闹心！”
　　“是不是那个女子的事情？”书凡看向前方，直截了当的问道。
　　书凡的确是个细心的人，我微笑的看着他道：“是的！”
　　“这并不是你的错！”书凡认真的回过头看着我道：“你这样做，很明智，否则可能会殃及你自己，我一向觉得小凤是个很聪明，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的人！”
　　我无奈的挑眉看向他，自嘲道：“书凡你是在夸我啊，还是在贬我啊？”
　　书凡微笑的摇头看着我道：“自然是夸你，这样，你才能平安的活着，不需让人时刻担心，只是你的确也经常犯点傻罢了！”说罢，书凡的手轻抚过我的额头，让我不觉一震，忙后退了一步，尴尬的道：“书凡这样说我，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自私！”
　　书凡转身看向我，背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人人都是自私的，关键在于你除了自私还有什么？小凤如果真只有自私的话，现在也不会为那女子的事情内疚和苦恼了！”
　　我无语的看着书凡的身后，苦笑道：“书凡，你把我想象的太好了！”
　　只见书凡没再回应，上前一步，拉起我道：“走！”
　　我疑惑的和他向反方向跑去，边跑边疑惑的问道：“书凡，你这是去哪？”
　　书凡没有回答，径自带我来到了几个挂着红灯笼的营帐前，停下，指向它们道：“这里就是关押军妓的地方，这些里面的女子均是在战败中被虏了回来的，小凤你想救她们吗？”
　　我看着那些营帐外排着的士兵，有些已喝得烂醉，出口骂着难听的脏话，让我忍俊不住的皱了皱眉道：“与我何干？”旋即转身，我便准备离去。
　　就在我迈开脚步的一霎那，突然听到一名女子的尖叫声，让我脚下一顿，慌忙扭过身，向我以为的营帐内跑去。来到营帐前，我不管排队的士兵如何咒骂我插队什么的，径自掀帘进了去，不进去还好，一进去，让我呆在了那里！
　　眼前真是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画面，只见光溜溜的男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充满了汗臭和□□的味道。
　　当然还有时不时的尖叫。不过，我再怎么白痴，也看的出来眼前那女子是一副享受的表情，而非强迫。
　　那名男子见到有人闯入，恼怒的拿起一只行藤向我砸来，骂道：“丫！你们两个龟孙子，急个什么劲？爷爷我这还没完事呢，就来搅老子的兴致，存心找茬是不是？”
　　两人？我疑惑的扭头看到书凡不知何时也随我进了来，在我身后呆立在那里，满脸通红，让略显苍白的皮肤变得格外的透明。
　　这小子脸皮也蛮薄的嘛！我暗笑了一声，扭回头看清了眼前那男人的面貌，忙谄媚的拱手笑道：“年夫大哥，好久不见，今日小弟无意搅了大哥的兴，还望大哥莫怪，莫怪！”
　　那人一听我客气的称他为大哥，忙眯眼疑惑的看着我道：“你是……？”
　　我陪笑着点醒他道：“小弟陆小凤，战前那次在校场将军训话完，和大哥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大哥不记得了？”
　　李年夫听我这么一说，立刻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时你这个小兔崽子！”
　　“呵呵！正是！”我嘴角抽搐的笑着回应道。
　　“既然如此，念在老子挺喜欢你的份上，今天这娘们就让给你了！”说罢，他原本半趴着的身子，欲就此站起来。
　　我紧张的一跳道：“不了，不了，大哥慢慢享用，小弟还有急事，先行告辞了！”
　　妈呀，千万不要站起来啊，我可不想长针眼。我慌忙扭头准备拉着书凡要出去，却见书凡呆呆的立在那里——傻了！
　　我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却并未见他有反应，没办法，我只能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果然，书凡疼的回过了神来！
　　“走了！”我无奈的和书凡道。
　　书凡似乎刚反应过来，忙上前用手盖上我的眼睛道：“好！”一边拖着我向外走，一边向营帐内的男女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被书凡拖出营帐的同时，不由的翻了翻白眼，暗骂道，老大！你现在才捂着我的眼睛，不嫌太迟了吗？
　　来到营帐外，我们在众人的咒骂声中，逃离了现场，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营帐后停了下来。
　　我一手拉着书凡的衣袖，一手拍着胸脯不停的喘着气，半天才缓过劲来。抬眼向书凡看去，只见他一直注视着我，眼神复杂却又尴尬。脸上的红晕似乎还未完全消退，让我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于是，我挑眉环臂，用肩顶了顶书凡的胸口，调侃道：“小凤不知书凡竟如此害羞呢？”
　　书凡听到我的调侃，脸不由的更红了，扭头不再看我，低声道：“莫要乱说！”
　　我一听乐了，跑到他面前，跳着指着他的脸道：“乱说？那你的脸为何如此红，莫不是热的？”
　　书凡语塞，一扭身又躲开我的调侃，径自道：“你究竟还要不要见那名女子了？”
　　我顿时郁闷了下来，对书凡道：“我又何事说过要去见她？”
　　书凡似乎终于抓到了可以反击我的机会，不依不饶的道：“是没说，但刚刚是谁急急忙忙的跑进去，搞出了这样的乌龙？”
　　我无语的看着书凡，愤愤的回道：“你这绝对是报复！”
　　书凡看着我的吃鳖，惬意的嘴角向上一扯，笑道：“那又如何？”
　　我看着书凡眼中的挑衅，心中极其的憋闷，从他身边径自走了过去，道：“走了！”
　　书凡没再作声，只听到他跟随着我的脚步声，我不由的暗笑道，看吧！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哼哼！
　　重新回到挂着红灯笼的营帐前，已无人再注意我和书凡。前车之鉴，我大胆的来到一个营帐前，向一士兵打听道：“这位大哥，请问今日那名洛北的女子是在哪个营帐内？”
　　那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就别做梦了，上面有交代，三日内那女子谁都不能碰，你三日后再来看看吧！”
　　我尴尬的回道：“是，是！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等也是应该的，只是到时来怕认错营帐，还望大哥指个明路！”
　　那士兵见我如此谦卑，便不好再推托，下巴一抬向我示意道：“那！就是前面那个帐门外有两人把守着的营帐！”
　　我随他所指，看去，的确有一个营帐前守着两名士兵，看来就是它了。我回身拱手一谢道：“多谢这位大哥了！”便大步向那营帐走去。
　　来到那营帐前，如预期的被帐前的士兵给挡了住，道：“大将军有令，三日内，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我忙陪笑道：“只是说两句话，还望两位通融通融！”说罢，我从衣中抹出两张银票塞在他们手里。
　　两人相视看了一下，将银票塞入怀中，其中一人道：“进去吧！快快说完出来，不要给爷爷惹出事来！”
　　我忙应是，侧身进入了营帐，书凡没有跟进来，想必被拦在了外面。
　　进入营帐便看到叫千喜的女子蜷缩在营铺的一角，低声抽泣着，感觉到了来人，忙抬起头警觉的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忙上前安慰她道：“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她惊恐的眼神转为了疑惑，看着我的一步步靠近，没有尖叫，只是本能的向原本狭小的角落又挤了一挤。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走了，停在那里，蹲了下来，看着阴暗中的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现在我虽然救不了你，但也不忍你如此羞辱的活着，现在我帮你再做一个选择，之后全都看你了！”
　　“咣！”我将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刀放在了地上，道：“这个给你，是做烈女还是苟活，全凭你自己！”
　　我看着她在黑暗中没有回应，站起，扭身向外走了去，准备掀帐帘的时候，不忍的又回头看向她道：“你莫要多想，这不光是为了你，其实我只是为了自己！”言罢，我便走了出去。这句话似乎是对她说的，但是我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这样我想自己的内心应该能平静些了，因为，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再与我无关！
　　看着帐外书凡担心的眼神，我微笑的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