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 the Manhattan Project》留欢

1、 楔子—夜幕下的东京

　　东京的夜与其它国家的大都市并无差别。这一点无法否认。
　　依旧是高楼广厦千万间，照得天下人间俱璀璨。琼楼玉宇中散发出来的光彩照亮了这座喧闹冗杂的大都市，浮光掠影中，行人匆匆的身影依稀可辨。寂静与热闹同在，繁华至极的高塔大厦边，永远渲染着永不寂寞的氛围，这就是所有大都市的魅力所在——也包括东京。
　　在夜空中星辰的照耀下，周维笙默默地沿着街道走向了她的目的地，街边黯淡的灯光将她的影子长长地折射在地面上，却再也没能挡住街头那家餐厅里的灯火辉煌刺眼的照在街道上，很是温暖得夺人眼球，甚至显得有些太火热了。
　　“阿笙。”她有些讶异地抬起头，餐厅里头宾客盈门，生意看来火爆到不行啊，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作为老板，似乎有点玩忽职守。
　　“里头说话吧。”她回了一句，站在门口的叶正宁沉默地打开了门，一股子空调冷气就全放了出来。两个人拥挤着走过了狭窄的店门，然后无视了餐厅里八卦的女服务生的暧昧眼光和吵吵闹闹的客人们，径直走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
　　夏天很闷热，但周维笙还是不忘把精力用在调侃他人身上，她能无视暧昧眼光，同样也能使眼前的这位英俊青年面红耳赤：“你这里设备挺齐全啊，文的武的都有，小雪来了会非常高兴的，看你这么关心她。”说完还不忘碰一碰门后精致的长剑：“这是真的吗？”
　　“你少说两句不行啊？”叶正宁在不着痕迹地将傅子雪的照片和物品从背后收到抽屉里后不满地低吼了一声，抗议道。周维笙耸了耸肩，轻笑一声：“那倒霉的求婚戒指还在桌上呢，”她扬了扬下巴，向这位老板提醒道：“做事要干净利落啊，你说是不是，叶少爷？”
　　叶正宁淡淡一笑，轻巧的将那个酒红色的小盒子握在手里，然后施施然坐在了床沿上：“既然这次是为了亚特宁的事来的，那也就别乱扯到其他地方去了。”切，正事不干，八卦绯闻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这位王牌特工恐怕最近也是精力过剩了。
　　“他说是经过上峰首肯才进入帝丹高中做英文老师的，加上斯泰林也离职了，有那么个人守城也是很谨慎，但是——”周维笙翻了个白眼，对面的叶正宁也微微抽搐了一下。俩人尴尬地沉默了，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种荒唐的事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氛，仿佛屋外餐厅中的烟雾酒气也飘缭到了沉闷的屋内，明亮的小屋里霎时间阴气沉沉。
　　好一会儿后，周维笙才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手探到小提包里将一打相片“啪”地一声甩到了面前的桌上，终于打破了沉默：“瞧瞧这位当代007的所作所为，他的后宫是想开到世界各地吗？”
　　叶正宁完全清楚威廉.亚特宁的个性，这个风流不羁的不列颠伯爵，年年都有无数美艳且极具名声的女郎栽在他手上，他确实也极具这种实力。不过，当实力、俊美和地位并存，可就不是一个好操纵的角色了——这也正是军情五处的几位高层颇为头疼的问题，却是亚特宁最为得意的地方。
　　“唔，效率还挺高啊，这是新近日本的小花旦松下奈美小姐吗？”叶正宁无视了周维笙一脸的无奈，点上了香烟，饶有兴趣的凑到桌前欣赏着照片。
　　灯光清晰，影像能很好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周维笙面无表情，叶正宁饶有兴味，不过，这些与相片上的金发英俊少年毫无干系。咖啡店里娇艳欲滴的红蔷薇和桌上玫瑰色的织纹桌布渲染出来的蜜样气氛环绕在他和对面的褐发少女的周围，轻轻颤抖着，几乎溢出相片。
　　“这家伙，搞什么啊。”一分钟后，叶正宁已经翻到了最后一张相片，嘴角的香烟斜叼着，似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将手里的照片翻来覆去地把玩摩挲着，心里的担忧却在无形之中加深了。
　　“他现在如此高调，也一定有他的道理所在，可是——”坐在对面的维笙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轻轻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抿了一口：“他现在这是在找死，他不是神，组织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她紧紧咬着茶杯薄薄的边缘，想是又回忆起了无数的往事，贝齿几乎破碎：“还有其他无数的人。”
　　“可是我们终会好好活下来的，是吧？”一声阴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周维笙忽然觉得身体中某个地方被重击了一下，顿时冰火两重天了。脖颈僵硬地难以转过来，她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秀一……”
　　“感冒还没好透呢，就又出来了。”赤井秀一柔声道，走上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维笙身上：手却抚住了她的肩头：“又是亚特宁？”
　　“萧荻和詹弗森殉职了。”维笙冷冷道，却终究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复杂与悲愤。声线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与威势，只不过格外沙哑。
　　“我去给威廉打个电话。”叶正宁看到此时的尴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把烟掐灭了就想向旁边的电话机走去。
　　“我看还是再给Mathilde（玛蒂尔达）打个电话吧，她最近也累的吃紧，还要操心Willian那个不着调的。”维笙声音浅浅的，听上去很无力。
　　“再顶尖的特工也有累的时候，更何况是应对那么一项庞大而又复杂的任务，以及一群不可避免的突发因素还有……人的本性。”拨号时，脑中忽然回荡起这么一句稀奇古怪的话，叶正宁在刹那间感觉有那么一阵无力从脚底袭来，这是初进国安六处时他的导师说的。那么多年，他凭着这句似是而非的话闯过的难关数以百计，培德里叶家的子孙要永远笑着面对一切，他做到了，可今天……
　　“This is Willian’s speaking。”一个激灵打响了，叶正宁几乎是饿虎扑食般的抓起话筒：“Willian，你干什么呢你？”
　　“oh，是Jay啊，多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想我了？”模糊地听到这句话，秀一和维笙都不由黑线了：靠，这个男女通吃的死货，居然有心情调侃？
　　“你跟松下奈美的照片已经被Margaret买下了，你胡闹够了没有，萧荻和詹弗森已经殉职了，你有没有顾忌一点我们啊！”最后一句话他几乎快吼破了屋顶，震得坐在前厅的俩人耳膜都快破了，然后就直愣愣的看着那位先生上气不接下气的怒容。
　　“顾忌你们的安危啊，那个大名鼎鼎的Silver Bullet可是在那儿做Margaret的护花使者啊，还有你和Margaret也是尖上尖的王牌了，害怕什么。”电话那头威廉亚特宁下床穿衣，嘴中吐出的华丽辞藻却带着讽刺。
　　“喂。”话筒那头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柔和女声，亚特宁一怔，顺手将听筒换了个耳朵：“Margaret？”基督啊，他造了什么孽，竟然让这么个姑娘加入荆棘俱乐部，他后悔了！
　　那头，维笙无视了俩个英俊潇洒风华正茂的特工被抢电话的恼怒加吃醋，当然也忽略了亚特宁的追悔莫及，声音恢复了铿锵有力：“亚特宁先生，我发现你现在正在跟各色人等纠缠不清。”
　　亚特宁伯爵先生发誓他一定要跟这个恶魔斗争到底：“你也是那各色人等中的一个，对吧？喂，认识你十几年了，这次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讨论我的绯闻吧？”转移注意力他是一等好手，哈，这家伙……
　　维笙一眼看穿了他：“不是，你最近在帝丹也闹得有些不清不楚。计划现在还没到中层阶段，不然有你好忙。总之，”顿了顿清清喉咙，接着道：“保护好你自己，军情五处也送来了情报和枪支。组织最近的科学研究能拿的都送到KSI（忽视这倒霉的company吧）的实验室里了，你随时可以去调阅，记得做好科学善后工作就行。”然后一把挂了电话，结束了这不愉快的通话。
　　“怎么了，难过？”被忽视的FBI先生注意到结束通话后的维笙慢慢地滑坐在了沙发上，一脸无力。
　　“赤井……”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眼前男人的掌心。叶正宁知趣的走开去倒茶顺便接受下属们的调侃。
　　沉默着，维笙默默摩挲着秀一的手心，粗糙的火热慢慢地细密地传向她冰冷的躯体，唤醒了她这几日几乎麻木的心。他暗暗长叹一声，沉声道：“又叫赤井！”
　　维笙只得改口道：“秀一。”
　　赤井秀一满意地挑了挑眉。然后于维笙就是一阵天昏地暗，毫无防备地倒进了他的怀里，或说是秀一狠狠把她拉过来的，然后她就知道自己今晚铁定要成沦陷区了。
　　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维笙不由朝后缩了缩，轻声道：“慢，别过来。”
　　“怎么了？”两人的脸庞已经渐渐靠近，彼此间呼吸可闻，紧紧拥着怀里的女孩靠在自己的肩头几乎与他融为一体，秀一有些疑惑。
　　“你一直想知道我这十年在做什么，那今天就全部说出来了，反正今天这气候也蛮适合讲故事的。”周维笙将眼角余光调向窗外，瞟到了几抹月光，心下不由得一阵沉，却终究还是继续道：“想不想听?\\\"
　　“那就这个姿势。”秀一先生开始提条件。
　　“好吧。”维笙闷闷说道，嗤……

　　“窃听很认真嘛，工藤君。”小哀从书柜边走来，手上随意翻着一本《相对论》。
　　“安静，灰原。”眼睛少年不满地抗议，但注意力仍在那一枚小小的窃听器上。颦眉凝神，听着一个势必在黑白两岸游走不定的女子毫无感情地诉说。
　　窗外月光寒。
　　今夜势必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