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秋天叫美丽》猪某某

3、第 3 章

　　后来，渐渐的就到了考试周，没人愿意搭理我，我一个人在课堂上发呆、睡觉，周围都是奋笔疾书的人。
　　所谓的孤独，就是明明周围有一群人陪着，却发现自己只能自己一个。
　　没人陪我说话，在好孩子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异类，在坏孩子的眼中，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
　　我开始厌学，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逃课。
　　毛蕊蕊和牛磊找着我的时候，我在一个酒吧的角落，看着舞池里面的人群魔乱舞，看着吧台上的人搭讪调戏，DJ手打扮得跟颗圣诞树一样，站在高处，摇头晃脑加藐视众生。
　　毛蕊蕊喊我的时候，我正微醺，一转头牛磊就给我来了个大头特写。这张照片我看过，脸蛋微红、半眯着眼、微微张着嘴，眼神朦胧，神态慵懒，满脸的稚气又带丝丝着妩媚，跟闪烁的背景好像格格不入又好像已融为一体的矛盾着。
　　毛蕊蕊把我拉出酒吧，把我扔在涂鸦墙角下踹了我一脚：“刘流，你胆儿肥，啊！酒吧都敢来了，你是想被强-奸还是想被轮-奸，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毛蕊蕊这一脚专挑我屁股肉最多的地方，不疼。我看着她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傻笑，我不能告诉她，我就爱看她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种我还被重视着的满足感。
　　我知道我的心理已经扭曲了，也许是真的，我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我告诉毛蕊蕊，我想休学了，这样下去没意思。学习成绩那么不好，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变态，除了你，没有人愿意对我好，这样的生活真没意思，我要去别的地方，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好好过下去！
　　毛蕊蕊说，学习成绩不好是我自暴自弃，明明就太灵光的脑袋还不好好学，尽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成绩好才怪！
　　然后我们就学习好能考上好大学后会是怎样进行了单方面的一次讨论，毛蕊蕊一直拿大学的美好生活诱惑我、鼓励我，拐弯抹角的让我回学校老实学习，我嗯嗯嗯的应着，心里想着我这样的能有什么前途，再努力也是白瞎。
　　但我不愿意看毛蕊蕊对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把毛蕊蕊送走之后，拖着牛磊继续陪我走街串巷。
　　牛磊问我，不想考大学吗？
　　我想了一下，回答他：“没想过。”看他沉默着，我又说，“现在这种生活就是一种磨难，我觉得那已经成了一种不可能的奢望，何必再去想那种事呢，徒增烦恼。”
　　其实不是这样的，在我的周围，聚着一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的好学生，当你停顿一下就发现你再走就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了，你被抛下的那种感觉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无助，还不如不去跟随了比较自由。
　　老师？老师有自己喜欢的学生要去培育，不可能人人都公平礼待，还会多多关照你个拖后腿的。而老师喜欢的学生是勤奋好学，尊师懂礼还成绩优异的，那不可能是我！
　　当你发现你已经不适合生活在那个氛围里了，是多么的无趣跟没有方向。
　　不知道有没有人懂这种无助！
　　牛磊搂着我说：“想哭就哭吧。”
　　我一下就爆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哭了，我就觉得我现在生活的挺好，我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同情！
　　但我没说，我甩了牛磊一记白眼刀子，就走。
　　牛磊追着问我，是不是我妈妈的死对我伤害很大？
　　我又停下来推他，不过这次他也有准备，愣是没动一步。
　　推着推着，我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牛磊也跟着笑。
　　笑完，我就很严肃的跟牛磊说：“没事你长那么大块头干嘛，想跟你打架都觉得没意思，因为我只有挨打的份！”
　　牛磊很不厚道的笑了，“我不打你的，放心好了。”
　　天气冷，我忘了戴手套。死皮赖脸的要牛磊背我回去，小冻手很不厚道的沿着牛磊的毛衣领子伸到他胸口去冻他，冷得直哆嗦，牛磊都没把我甩下来，然后给我两耳光。
　　看吧，牛磊对我多好，比我亲爹亲妈都还亲！
　　我趴在牛磊背上唱歌给他听，从我会的流行歌唱到儿歌，变着调唱好几次，路过的人都用一副‘这货是神经病吧’的眼神看我们这奇葩的组合，我都雄赳赳气昂昂的翻白眼瞥过。
　　嚎累了就指挥牛磊接两句，我起个头，大喊：“一备，唱......”
　　牛磊就唱，但是他的调永远跟原调不搭边，唱一段就问我一句：好听吗？
　　我跟他说：我能骂你吗？
　　他很严肃的回答说：不能！
　　我们两个二傻，又笑了一路。
　　我承认，跟牛磊认识那么久，他总是变着法的带我寻开心，他让我很心动。
　　我伏在他耳边轻声对他说：“牛磊，我喜欢你，怎么办？”
　　牛磊就僵住了。这一瞬间让我很害怕，害怕我太唐突，让他反感我了，我可怎么办？
　　我死死扒着牛磊的胸口不松手，他掰都掰不下我。
　　我觉得牛磊都快被我勒断气了。
　　我在他肩膀哭，边哭边抽抽：“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不好吗？”我觉得我这辈子没这么不要脸过了。
　　最后牛磊妥协了，他唉了一声，然后很温柔的让我先下来。
　　我最后还是忐忑的下来了，当时我有很多的想法，觉得牛磊把我放下就拔腿跑了，或者是把我臭骂一顿，告诉我别痴心妄想，亦或者是啥都不说，给我一个冷冷的眼神。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觉得那会让我心碎。
　　还好，牛磊帮我擦干眼泪，帮我捂脸蛋，笑着骂我一句‘傻瓜’而已。
　　等了好久，他才说：“笨蛋，这种话应该是我来说的。”
　　我吓傻了好吗，我瞪大眼睛看他，鼻涕都快流到嘴巴里了。牛磊嫌弃的手忙脚乱帮我找纸巾擦鼻涕眼泪。擦完之后，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看得我都脸红了，他才说：“刘流，做我女朋友！”
　　牛磊霸气得让我招架不住啊，我抱着他哭，哆嗦着说好啊好啊，不许反悔！
　　我觉得我们决定在一起的经过真是太有喜感了，终生难忘！
　　回去的路上，我兴致高昂的唱了一路国歌，特别是唱’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把我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唱这首那么煞风景的歌，但我还是想唱。
　　牛磊叫我好好回去上课，等考完了，他带我去玩。他还说等我考好了，就送我一份大礼物。
　　我问他，照我这个死德性，考多少才算考好了？如果他说让我考满分或者优秀以上，我就骂他，这不明摆着不打算给礼物我嘛！
　　牛磊就奸笑着说：“及格，科科及格！”
　　我想了下，语文数学英语满分都是150分的，及格就是90分啊，我学文，文综就要180分，加起来450，都快赶上小二本了！
　　我嘴里说不屑，但是我回去之后就很努力，勤学好问，奋笔疾书，把我之前没看多少的书统统翻了个遍，背公式背段子能背的都背上一轮，记不住的恨不得嚼吧嚼吧吃了。我还干了一件事，把各科老师都堵办公室里单独给我划重点，可把他们吓坏了。
　　距离考试不到三周的时间里，我拼了老命的学习，早起晚睡都觉得时间永远不够。牛磊很识趣的没来找我，老师们每次看到我积极踊跃的提问回答提问回答都像吃了苍蝇一样，不过后来就好转了，因为我不再问那么浅显的问题了，而是越来越有深度的开放性答案。
　　我叫我姐给我买核桃、芝麻、大豆、牛奶各种脑子炖的汤轮流吃，啥补脑吃啥。
　　成果会见效的，不枉我临时抱佛脚那么久。
　　语文128、数学32、英语94、文综168。
　　成绩出来，毛蕊蕊跟我姐都很欣慰，觉得我终于开窍了，好好学习了等等。
　　可我觉得还不够，达不到拿礼物的标准。
　　我不主动找牛磊，觉得很伤悲。牛磊在我家门口堵我，笑着骂我狼心狗肺。
　　我生气的让他滚，后来在某一段时间里觉得那时的自己矫情得要命。
　　牛磊带我去看烟花。快过年了，总是有很多地方被人家拿来作为偷偷放烟花的场所。
　　牛磊知道我分数，毛蕊蕊那个对熟人永远闭不上的嘴，有时候我很想帮她撕了它。
　　牛磊说：“干嘛，不敢来见我？”
　　我很郁闷：“没有，不想见你而已，你太丑，我怕见了你，吃不下饭。”
　　牛磊笑着拧我的脸：“小贱嘴！”
　　我扑上去咬他，直骂他你才贱，你全家都贱！骂完不解气，还捶了他两拳。
　　因为太冷，牛磊没骑他那辆烂摩托，而是换了台像古董车一样的桑塔纳，回家的路上，他从后座翻出了一个礼盒给我。还挺大。
　　我第一感觉是礼物。事实证明还真是礼物，我听说过最贵的有缺口的某水果手机。
　　我的老人机终于可以安心退休了，我为它感到高兴。在撞了头之后，我很装的板着脸把手机塞回去给牛磊：“太贵了，收不起！”
　　牛磊很配合的苦着脸说就是特地准备的礼物，买有一段时间了，没质量问题不给退......
　　我又说，我没达到那个分，不好意思收礼物。牛磊继续苦哈哈的求我收。
　　最后我装作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我看见牛磊憋笑都快憋成羊癫疯了。
　　如果有旁人，我觉得那人给我们的评论是：这两神经病！
　　作为回礼，我特地跑到地摊上给牛磊买了条价值50块钱的据说比牛皮还牛的皮带。
　　我跟牛磊说：“诺，我也给你买礼物了，我们两不相欠！”不知道他那时想不想抽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