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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落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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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昊走进来的时候，金素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那些她已经浏览了无数遍的规划资料。忽然她听到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骤停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声清脆响亮的“总裁好！”。
她抬头一看，季千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来千星上班的这三个月来，就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贵人踏进过这个科室。部门经理赶紧堆出一脸的笑容，迎上前去，一脸阿谀地问道：“总裁，欢迎您大驾光临，视察本部门的工作，让我详详细细地向您汇报本部门最近的工作和运行情况。”
季千昊的样子很急，他没有搭理部门经理，而是径直走到了金素面前，金素愣了一下，全部门的员工都瞪大了眼睛。
金素看着这座象山一样挡在她面前的魁梧身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忐忑：“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让季大总裁亲自驾临。老天保佑，最后几个小时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呀。”
她结结巴巴地问出了声：“季大……总裁，请问您找我……”
没等她结巴完，季千昊冷冷地声音已经冒出来了：“姜子晴搭的是今天下午几点的飞机？”
原来这个问题既无关工作，也无关表现，总之，这个问题根本就与她无关，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但立刻，一种警惕伴随着好奇的心情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他问这个干吗？难道他还想找咖啡美人的麻烦？难道那天晚上他俩真的旧情复燃了？可是从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或好或坏的意图。”她正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准确的时间，一抬头正好对上季大总裁凌厉而威迫的眼神。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三点半。”她心想：“为了保住饭碗，只好对不起姐们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三点整了，不出意外，子晴估计已经登上飞机了。她宽了宽心：“早知道已经三点了，刚才就痛痛快快回答了。不考虑交通因素，从这里赶到机场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金素话音刚落，季千昊已经像风一样冲出了房间。他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当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想让她离开。
季千昊的意外造访无疑给金素的试用生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大家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多了几份好奇和探究：“这个才来了几个月的新人，居然认识总裁？”
金素也在心里划上了无数个疑问：“你俩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到底是有完有了，还是没完没了呀？”
季千昊赶到飞机场的时候，登机通道已经全部关闭。他失魂落魄地站在落地大玻璃窗前，目送着飞机缓缓升起，载着那个无端搅动了他心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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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内回来大约一个星期后，那天傍晚下班时分，子晴和她的同事一起从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十二月的纽约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细绵绵的雪花儿，天气预报还挺准，说是今天将会飘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这个冬天的雪显然来晚了。和加州相比，她更喜欢纽约，有着四季分明的气候，在加州，你永远都无法感觉到冬天的寒冷，你也永远看不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儿。正当她的思绪随那飞舞的雪片儿越飘越远时，忽然，有个身影横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绝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儿。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儿，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不解最后转化为冷漠。
“你怎么来了？”
“旅游。”
“那你来找我干嘛？”
“想找你要声谢谢，你不觉得欠我一句感谢词吗，我在最后一刻改变了想法，促成了IECK集团对H广告公司的投资，让你的中国之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子晴心想：“明明是你心里有愧，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就算是要声谢谢，至于跑这么远吗？”她问道。
“其实我之所以跑到你这里来，是因为……”季千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停顿了一下。
“果然没那么简单，是有目的的。”子晴暗忖。
“我的箱子和钱包都被偷了，而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季千昊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她。
“你的保镖呢，你的贴身侍卫呢？”子晴下意识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小沈。
“我一个人来的。”
“你……骗人！”子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得出了她的结论。
“如果我有保镖可以求助，干嘛找你呀，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的箱子不见了，连身上的钱包也被偷了？”
“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我不介意的！”季千昊边说边张开双臂，露出一脸逗弄的表情。
子晴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连这种时候还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你报警了没有？事情发生后，就应该立刻报警的。”
“报警了，就是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能逮到小偷，或许永远也逮不到。”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了他：“打个电话给你家人，叫他们帮你想办法。”
“在警察局的时候就已经打过了，我的护照，各种证件和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文件都弄丢了，他们需要时间帮我重新准备各种证件，所以一时之间恐怕是回不去了。”
子晴的表情将信将疑。
“你不会这么绝情，不打算帮我吧，再怎么说我俩也是有过亲密接触的，不能算是陌生人。”
子晴轻咬着嘴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他凝着她，显然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一声长叹：“看来我今天晚上要流落街头了，这大冬天的，纽约的晚上是不是很冷呀，如果明天早上你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本少爷已经在大街上被冻成了冰棍，你于心何忍呀！”
不远处，一个流浪汉正蜷缩在一堆破报纸里。报纸显然不够大，他另一头的脚露在了外面，流浪汉扭动了一下身子，把报纸往下蹭了蹭，可这一扯动又让他上头的脑袋露了出来，于是他把报纸往上拉了拉，然后下面的脚又露了出来……他一个劲地那里扭着动着，报纸也就在那里一个劲地悉里索罗地响着。
季千昊看得出子晴眼里那一闪一闪的犹豫。
“要是你实在不肯帮我，就给我买几张报纸吧，像他一样，晚上好歹还能盖一下，御御寒。”季千昊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流浪汉，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催表情。
“我去帮你找家旅馆吧！”子晴开口说道。
“不行，坚决不要，我有洁癖，不能睡别人睡过的床。”
“那睡在大街上就好过睡旅馆的床啦？”子晴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没办法吗，我宁愿睡大街也不愿睡旅馆的床，除非你肯让我去你的公寓挤一挤。”季千昊狡黠地看了她一眼。
“不行，绝对不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子晴沉吟了半响，说道：“李瀚雨这些日子正好回台湾了，否则，你能到他那里借宿。”
“就算他在这里，我也不能找他借宿的。你难道就不怕第二天早上闹出人命来吗？你知道我跟他不共戴天，上次他揍我那一拳我还没报仇，这次如果让我碰见他，我绝对不会轻饶他！”季千昊还作势举了举拳头。
然后他又一脸黯然地说道：“算了，看你这副为难的样子，我就不麻烦你了，我现在总算看明白了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看来今天晚上本少爷只能流落街头了，记得给我买几份大一点的报纸，我比较长，太短的怕盖不住。”季千昊边说边转过身，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
子晴怔怔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听说到了晚上，流浪汉也要抢地盘，我该找个什么样的角落呢？唉，堂堂一个大少爷、大总裁，居然流落街头。”他边走边自言自语。
子晴跺了跺脚。
“你回来！”她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听到自身后传来的那声脆生生的喊，季千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得逞了，他知道她狠不下这个心。然后他努力收敛住嘴角的那抹笑，转过身，装模作样地问道：“报纸买到了吗？”
“你跟我走！”子晴咬了咬嘴唇，恨恨地盯了他一眼，“你可不要骗我，骗我你就死定了!”
她虽然知道他很有可能在骗她，在演一出苦肉计。可如果是真的呢？像他这样的大少爷独自一人出过门吗？如果真的把什么都弄丢了也不奇怪，所以思量再三，她还是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异国他乡的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