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有雪落孤城》繁华落尽胭脂雪

4、西门吹雪篇：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此文写于很久以前，某些地方可能与原著不符】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修长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乌鞘长剑上，面无表情，一袭白衣如雪。想起那个白衣胜雪，孤傲如仙的身影，他的心底却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悸动与期待。
　　微不可察地蹙眉，西门吹雪压下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寒星般的黑眸定格在那个恍若谪仙的白影上。
　　那个缓步行来的白衣男子，头戴檀木发冠，一袭胜雪白衣，清隽轩疏，出尘绝世，如同来自天外的飞仙，又好似人间的帝王走向自己的宫殿。狭长的琥珀色凤目有如琉璃，流转之间，轻而易举的夺人心魄，令人忘却呼吸。
　　岁月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依旧如初见时那般孤高冷傲，凛然不可侵犯，唯有那垂直腰间的墨发不知何时已然长及膝部。不知是否错觉，西门吹雪发现，叶孤城向来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眉眼，却在望向他是不着痕迹的柔和了少许。
　　犹记得，那时年少，自己拔剑起舞于漫天落雪，一眼便望见了那个如谪仙般出尘的白衣青年，那时，西门吹雪便从心底认定，这一生，唯有他配在自己面前用剑。
　　想着想着，刚刚那强行压下的感觉再度升腾而起，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烈，领的西门吹雪向来静如止水的心，乱了。
　　西门吹雪看着对面的叶孤城，却发现他的心似乎更乱。那狭长的琉璃凤目中蕴含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感情，令他自己也差点被吸引的深陷沉沦。
　　“……你不诚。”西门吹雪淡淡地开口，他一生诚于人，诚于剑，诚于心，自然看得出叶孤城此时想吐露什么却并不敢宣之于口的模样，却见对面的人的眼底带了些许自嘲的意味。
　　“……你的心还没有静下来。”看着叶孤城眼底的自嘲愈加明显，西门吹雪的心也不由跟着痛了起来。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身躯挺直如剑，也是同时开始平复自己已乱的心。
　　“我等你。”他不想让叶孤城因为这个原因陨落，更不想失去此生唯一一个对手。他寂寞了太久，也知道那种恒久的寂寞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他想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双剑不分离。
　　——但……真的只是对手吗？
　　可他话音刚落，便见叶孤城已恢复了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他抽出长剑，淡淡道：“不必”
　　愤怒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竟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待西门吹雪察觉到自己不同以往的异样情绪时，却是不由一怔。愤怒的感觉，自己多少年不曾体会到了？他，竟是可以如此轻易地牵动自己的情绪么？
　　复杂的看了一眼叶孤城的脸庞，他敛下眼睫，抽出长剑。
　　西门吹雪算准了必死的结局，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必死的人，不是他……
　　他看着叶孤城的那一剑，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了那一剑。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璀璨，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风情。这，是最巅峰的一剑，是白云城主手中向来无人可超越的一剑——天外飞仙。
　　面对着这完全致命的一剑，西门吹雪却毫不迟疑，毅然决然地挺剑迎上，一剑既出，天下惊艳。
　　生与死，在他眼中已是完全不值得在意的东西，能领略到这名冠天下的一剑，纵死又何妨？
　　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甚至必死无疑的准备，叶孤城的剑却是偏了偏。
　　西门吹雪的瞳孔骤然紧缩，一种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拼命的想要偏转剑锋，可是他又怎能快过手中之剑？更何况，叶孤城完全是自己撞上去的。
　　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贯穿他的心口，殷红的鲜血在他胜雪的白衣上绽放出点点妖艳的红梅，看着他缓缓向后倒去，琉璃般的凤目褪去了清冷，仅余一片柔情的望向自己，他的心，竟是在隐隐作痛。
　　西门吹雪终于明白，有一段感情，在它还没有开始时，就已经被他亲手终结。
　　“……谢谢……”
　　叶孤城微微抬起头，浅浅一笑，这最后的温柔，那样让他眷恋，又是那样的凄艳。
　　西门吹雪伸出手，将意识已经完全消弥的叶孤城揽入怀中，似是有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