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随行》絮影纷飞

9、第九章·苍凉

　　一旁的亦，在听到我的喊声后快速的闪身到我的旁边，捏住那个男子的手腕，狠狠的把他从我的手上拉开甩到一边。那个男子被亦的力道带倒，额头碰到了墙上，有些淤青，然而另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子忽然间像疯了一般起身扑向我身前的亦，口中大叫，“你们这些坏蛋，放开我的囡囡！”
　　“嘭”，那个男子的身形萎顿了下去，挨着墙滑了下去……亦在他扑上来的那一个瞬间，伸手点了他的昏穴……
　　“小影姐，你没事吧？”小柿子听到动静，匆忙跑到了我的身旁。
　　我松了口气，拉起袖子，看见手腕处的一块淤青——没想到，那个中年男子竟会有这般大的力气……
　　“恩人，你们没事吧？”身后，一个拄着杖的老人向我们走来，看着倒在墙角的昏迷男子，叹息着说，“这人是个疯子，本有个和姑娘一般大的女儿，只可惜在逃难的路上被那些无良的官兵当众给糟蹋了……他拼了半条性命也没救回他女儿，那日后他便这般神智不清，见到姑娘这般大的女孩总当做他的‘囡囡’……可惜了啊……”
　　我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我从小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我虽从未责怪过他们，但心底还是渴望那样的一份亲情的。我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的帮那个昏迷中的人处理起了伤口——我并不记恨那人刚刚那般，这不过是个失去的女儿的可怜父亲罢了！
　　周围忽的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亦望着那个不曾抱怨便又帮那人处理起了伤口的女孩，不知觉中，心中竟忽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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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封城连续了数日。
　　这些日子，我们都早早的起来到城墙边的那一处难民聚集地，发些食物，当下大夫，总之，每日都从早到晚，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把我们闲在城里的这些无聊时光给充实了。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对那个失去了女儿的疯癫男子有一些特殊的关照。看到他每日神情恍惚，沉溺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想再多帮帮他一些……
　　“小柿子，帮个忙好不好啊……”我微笑着对小柿子说。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写了“讨好”两个字，小柿子竟很满意的看着我，说，“说吧，本世子绝对办的你满意！”
　　“那好，帮我去药店，买些中药回来吧！”我把手中的一个写好字的布条子塞给了小柿子，“这个是药方，可要拿好啊！”
　　“什么来着呀？”小柿子一接过布条子，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瞧，嘴里还嘀咕着，“弄的自己真跟一个大夫似的……”
　　“朱砂、黄连各半两，当归二钱，生地黄三钱，甘草二钱。”小柿子小声读到，“小影姐，这是治什么的方子啊？”
　　“安神用的……”
　　“安神？怎么，你神经衰弱啊？！”小柿子把脸凑到我跟前，故作同情。
　　“你才神经衰弱！”我狠狠的用手指往他的脑壳上一敲，“这是给那个大伯的……”
　　“喔……给那个这里有点问题的大伯的？”小柿子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点头，说，“这方子里有朱砂，对安神，平复惊惧有很好的作用的……我记得我师父的医书上有记载：‘朱砂，心者生之本，神之舍也，且心为君子之官，主不明则精气乱神，太劳则魂魄散，所以寤寐不安，淫邪发梦，轻则惊悸征忡，重则痴妄癫狂也，朱砂具光明之体，色赤通心，重能镇怯，寒能胜热，甘以生津，抑阴火之浮游，以养上焦之元气，为安神之第一品。’我便想着开个方子给那大伯呀……”
　　“哎呀呀！”小柿子忽然往我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挑眉道，“你对人家那么好，还真把自己当做人家的女儿了？！”
　　我懒得理小柿子，只是若无其事的说，“刚刚是谁拍着胸脯说他干活让人满意来着？”
　　“行啦！不用催了，我这就去！”小柿子撇了撇嘴，“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我……”
　　“哎！等等！”我突然扯住小柿子的袖子，“你买完药回来记得直接让厨房给熬了，然后给那大伯送去！”
　　“对了！还有！这方子里的药量可是好几天的，可别一下子都给熬了！朱砂虽是‘安神第一品’，却本身也是有毒的，一日的剂量可不能超过一钱，不然到时候可是要吃出人命的啊！”
　　“啊？这朱砂还会吃出人命？！”小柿子一愣，在回头看我的瞬间目光却恍惚中忽然一沉。
　　“没骗你！朱砂过量是会中毒致死的！”我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开完笑的样子，“记得啊！千万别一下子全熬了！”
　　看到我要啰嗦的重复要求时，小柿子赶紧打断了我，“行啦！我知道了，一定按量熬，绝对不多！”说罢，便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