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火棘子

32、好人的犯罪

　　☆【32】

　　十一月，R市的空气非常美妙，寒气嗖嗖。林飞遥指前方的萧瑟：“牧歌，R市不如咱们那里繁华，不过这里游戏开发人才多，还是挺有潜力的。”

　　“不错。”

　　“你扎这里了？”

　　原先在M市的牧歌公司成了总部，这里是新建的分公司，就算是只有几个人的草台班子，档次瞬间就上去了有没有，以后，这里就是牧歌呆的地方了。

　　牧歌摘下墨镜笑了：“这地方还有几个好处：蚊子少、美女多、小吃又多又好吃。咱们去尝尝那家香辣鱼怎么样？哈，香得我连骨头都舍不得吐！我给咱们开拓市场来了，你要守住阵地啊，别我在这里拓江山、你在那里毁长城，哼，年底效益要是跌一点点我都找你啊！”

　　“放心吧，有我呢！”林飞望着牧歌，眼中满是小心翼翼。

　　牧歌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两地离得十万八千里，终于可以和过去的人、事、记忆一刀两断了。抬头看云，低头看路，接受现实就是走向美好的开始。不然想怎么样，告诉全世界别人都欠了我就有用吗？从现在开始，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几个月前，那件丑闻登上了各大报纸：燕五昌去世，燕家的继承人们竟然起了内讧，燕初的背被打断，石渐维的腿受枪伤，唯一完好的关映带着一个被虐得不成.人形的人进了医院。

　　后来，燕初入狱。不是虐待，而是他谋杀了燕五昌，证据确凿。不过，燕初没有认罪，坚持不是他杀了的，目前还在关押中。

　　关映，得到的是军工板块，机密重地，很大的一块蛋糕。

　　石渐维，入主Y-C金融和Y-C游戏，罪名洗得清清白白，杀回来得漂漂亮亮。Y-C游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更加蒸蒸日上，对手们纷纷表示扛不住它的光芒四射，石渐维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牧歌出院后直接回老家了，那是一场不能回想的噩梦，夜夜惊醒，被冷汗湿透衣裳。

　　终究没有勇气直面过去，那就逃离吧。

　　歇了两个月，牧歌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他选择在邻省的首府R市建起了一个分公司，总公司的那摊子事全部撂给林飞和李超了，林飞聪明，没有追问原因。陌生的地方，牧歌还是有种重新创业的棘手感。所幸的是，林飞物色的市场总监来了：这个人叫周涯，跟牧歌一样年龄，性格随和、手段老道，虽然年薪贵了点儿，贵总有贵的道理。

　　牧歌很满意，任周涯为副总。

　　周涯长袖善舞，分公司很快立起来了，不说工作，连生活都替牧歌着想。上班时一起工作，下班后周涯会给牧歌一些娱乐的建议：比如东家有个馆子的菜好吃，西边巷子里的一家清酒很绝妙，想清静的话青竹茶馆一壶茶可以呆一整天，想泡妹子的话酒吧一条街里哪家酒好哪家气氛好哪家妹子漂亮都说得一清二楚。

　　一样年龄，能说到一块儿。

　　冬天的阳光很好，有一个周末，周涯邀牧歌去山上滑雪。山很漂亮，山顶被雪覆盖，一看就心情舒畅。滑雪场的设备也很不错，人少，牧歌和周涯玩得很尽兴。二人又泡了两小时温泉，在山下找了一个馆子喝农家酿的酒。

　　牧歌很放松，他喜欢这种日子，跟没有骨头一样。

　　没有骨头，就不用总绷得紧紧的；没有骨头，就可以随便往懒人椅上一斜躺；没有骨头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可以聊体育聊足球，聊游戏聊流行，聊时事聊其他，什么忧虑、负担、恐惧都没有。

　　在一个旅馆住下，明天登山看日出。

　　小旅馆自带一个小餐厅，有人抱着吉他唱歌。牧歌喝了点酒，一高兴，将歌手的吉他要过来自弹自唱。牧歌坐在一束灯光中间，一脚踩着凳子，一脚垂下去，曲子悠悠地唱出。他的声音清越，没有什么技巧，还有点儿生疏，胜在感情充沛，长得也好，抹弦的姿势无比帅气。

　　这是一支七八年前盛行的曲子，有女孩轻声地和着。

　　牧歌对着和的女孩轻笑，遥相呼应。

　　一曲终了，掌声满堂。

　　吉他手无论如何都要他再来一曲，牧歌推辞不过，再度走到场子中央。歌曲是缓和，阳光的，慵懒的，牧歌本人也是这种特质，无论何时都会有让人很舒服的笑。弹到一半，忘词了，牧歌停了一下。他抱歉地冲大家一笑，笑得非常明朗，而后挑弦继续唱了起来。

　　这大概是周涯看过的最美好的一次忘词的镜头，那么自然那么真诚，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他再忘一次词。

　　一曲终了，牧歌将吉他还给歌手。

　　周涯往四周看了一眼，无意中发现圆柱那边靠着一个人，那人长得高挑，一直注视着牧歌。当牧歌转身，那个人一侧身离开了，时间太短，又是侧面，周涯没太看清他的容貌。

　　“你曾经驻唱过吗？”周涯好奇地问。

　　“大学时候都喜欢耍帅，我也跟风学了三首，别笑，我就是靠三首曲子打遍情场无敌手的。”牧歌笑得很得意，很快就有女孩过来搭讪，被他巧妙地周旋着离开了。

　　“牧歌，我猜你是为了一个女神才学的这首歌。”

　　“哈，是好多个女神。”

　　这一闹就到了晚上十点了，该回去睡觉了。小旅馆，但设计很巧妙，长廊的尽头有两张藤椅，坐在藤椅上，可以看见山上的月亮。这天，月亮挂在山上，昏黄的颜色有着古旧的书卷的颜色。

　　牧歌就坐在藤椅上，看着月亮，品着清酒：“周涯坐嘛，山里的空气就是好，闭着眼睛，全是电影里的场景。”

　　周涯迟疑一下：“刚才有个人不太对劲。”

　　“怎么了？”

　　“他好像老跟着你。”

　　牧歌哑然失笑：“是想坐这里看风景又不好说吧？哪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牧歌其实是挺在意的，他也总觉得背后有目光，回头找又不见踪影。可能是哪个怀.春的少女不好意思勾搭，就羞答答地跟在自己背后吧？这里一想，心里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