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途经的风景》回音壁

20、梦醒时分

　　我仿佛在做梦。梦里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我欢笑的跑在前面，不知道跑去哪里。后面是背着包的季慎之，追赶在我的身后。我们走到了一个类似寺庙的地方，门前有一个长棚，上面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很熟悉，这是我到过的地方，……季慎之追上我，笑着拉着我的手，把写着我们名字的红色丝带也挂了上去。他还是年少时的模样，一直面带微笑，眼神充满温柔。还是爱我时的样子。这是我们去过的婺源，是他大二那年我们去过的地方……可是突然他表情变得很伤心，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去追他……肩头却有一个力度压过来。一转头，是陈彦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他也微笑着，没有说话……
　　睁开眼，灿烂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了房间。时间是早上7点。习惯性的喝了杯水，认识陈彦后，在他每个早晨一个短信的提示下，就养成这样一个习惯。拉开窗帘让阳光照个痛快。还没梦到结局，就突然从梦里醒来……略略有点可惜的感觉。
　　昨晚轻轻的和陈彦啵啵之后就气氛小羞涩的呱啦了别的话题。也没再提什么男女朋友，他没提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总觉得他是自信的人，大概他觉得一切在他掌握，而我似乎骨子里有点习惯了服从，也对他很有好感，也不便多说什么。之前一直知道陈彦是偏好养生的人，慢慢相处他给我感觉是很禁欲的人，虽然我也……
　　他很准时的敲响了我的房门。
　　去楼下餐厅吃完早点，陈彦不喜欢在房间用早餐，我猜可能是洁癖吧。他却说那样会让人懒惰。今天准备去的是同里古镇。之前几天已经看过周庄、甪直两个古镇，也走过平江路。其实觉得这些江南古镇都差不多了，虽然我都很喜欢……
　　还没出门，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陈果的。
　　“果儿，咋地啦。”知道她丈夫出轨后，联系比之前更频繁了些。这次出门也跟她说了，并告知会带礼物。
　　“安谨，老师走了，我们一起去送他一程吧。”陈果的声音透着悲伤，我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慵懒劲全没了。
　　“不是真的吧。。。怎么就……”
　　“是真的。你方便的话就赶回来吧，明天就要火葬了。季慎之一个人也怪可怜的，都没什么亲戚，一个年轻人打理着那些事，真难为了他，人也瘦了不少。你回来吧。大家都有点怕他撑不下去。”
　　“嗯，我现在马上坐车赶回去。”
　　“怎么了吗？”挂了电话，陈彦问道。
　　“我大学的老师过世了，我想……”
　　“别难过，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回去。别急。”他安慰着我。收拾了一番，我们就这样急匆匆的赶回去了。
　　老师是他父母三十多岁时抱养的孩子，之前养父母没有生孩子，可是抱养了之后就怀上了一个儿子，所以养父母对老师并没什么感情。好在家境在当时也不算穷困，老师自己也算争气，选上大学老师这个职业。他养父母几年前也过世了，还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也早已迁往外地，甚少来往。在那个小城市真的就他们两父子相依为命了，而现在季慎之，真的就剩下一个人了……他怎样了……
　　想着他，我有些忐忑不安，拿起手机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却不知道……又想，大概沈柔在他身边，我这样合适吗？我这样有必要吗？
　　为了赶时间，陈彦买了飞机票，我们取道上海飞回老家。路上陈彦都在安慰我。我想着自己的情绪不必影响别人的心情。将自己的担忧隐去。
　　“其实死对老师来说也不算一件坏事吧。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很辛苦了。可还是掩藏的很好，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肯定更辛苦吧。：”看着窗外向往的广阔蓝天仿佛就在咫尺之间，死生天命，心情平复了一些。
　　“你这样想就对了。其实死对于那些患有重症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也许他会去往天堂，不必太忧伤。”
　　“嗯。”我看着陈彦，露出一个微笑，请他放心。
　　“其实我很得老师的缘，算是他很看好的弟子。不论是在同学面前还是学弟学妹们的面前他都不会吝啬对我的偏爱。我都很奇怪，为什么会那么看重我。呵呵。”
　　“大概是缘分吧。”
　　“是啊。缘分吧。当年如果我和季慎之发展顺利的话，也许他就成了我公公呢。”我说道。
　　陈彦看着我。表情没有吃惊。
　　“吃惊吧。我和老师的儿子，我以前的学生谈过恋爱呢。”
　　“你不必说的那么充满伦理感。其实就是简单的姐弟恋而已。”他抿了下嘴，说道。
　　是啊，不必太充满伦理感。只是稀松平常的姐弟恋而已。我不必像揣着不可告人的丑陋秘密一样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