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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为什么又被蛊惑 ...

  •   听说老师的病越来越重,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几天很多同学陆陆续续的去看老师。
      今天陈果有事,所以是我一个人拎着东西来医院看老师。
      老头子憔悴消瘦了好多,满脸的病容显示着他饱受了病痛折磨,又哪里还会有精神头。季慎之也在,大概是看父亲日薄西山的模样所以每天都陪伴左右。
      和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多是聊以前,或者说说历史上的一些问题。我并不算是很会聊天的人,尤其是对长辈,可是我也能感觉出,历史老师的开心,也许在他心里,我确实算是他喜欢的学生。
      季慎之在一边坐着,偶尔插两句话。以前他就说过和父亲没有很多话题。可是我能看出他对老师的细心和在意。两个男人之间竟然是这种相处模式。
      “季慎之不去上班吗?”忍不住搭一句嘴。
      “他啊,一个年轻人,也不工作也不恋爱,真是让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公司和店都是自己的。没事”
      “那你也去恋爱啊,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女朋友呢。你小子是要我死不瞑目么”
      “什么死啊活的,你不要想逃脱责任,你可得帮我带孩子,还得把你孙子培养成一个名垂青史的人。”季慎之嗔道。可是听着这话我却突然眼眶湿润。父辈对孩子说死不瞑目,再轻松的口气听着也是沉重,我想在他心里肯定也是这样。
      我试着用安慰的眼神望着他。
      “呵呵。还怕我说。要说我儿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是这么多年,我也就见过大学毕业那个什么沈柔是吧。”
      “沈柔啊,呵呵。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心突然好难过,原来,真的他们有过故事。我看着他,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答案。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
      “这小子啊,很少说自己的事,可是个闷油瓶。大学毕业的时候天天闷在家,虽然我没说,可是我心里很担心。后来跑来一个漂亮的姑娘来我们家。我才知道,原来是小伙子恋爱了。为情所困呢。”
      “爸,你不知道别乱说,根本不是那样,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他说着,也像是一种辩解,最起码我心里想这么认为。“我的女朋友另有其人。那时候,她甩了我……”
      “谁还没失恋过,小伙子。哈哈。他啊很少在我面前聊什么女孩子,倒是高中有段时间天天和我说你的事呢。”
      “呵呵。”我尬尴的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原来他也有关注过我,以自己的方式。
      他没有反驳。还是静静的坐着。
      “后来他考上你的学校,我叫你照顾他。他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是他照顾我很多”
      “慎之是个很独立的孩子,这我一直都知道。我这个人也闷,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孩子。爸爸其实,很在意你。爸爸走了,你要多照顾自己。”
      说着,老人家又沉重了起来,眼泪婆娑。
      “爸,说这些干嘛,你还要帮我带孩子呢,可别想偷懒。”
      “呵呵,要是你妈在就好了,她可是个好女人。”老师顿了顿“我和你妈是自由恋爱,我追的你妈,开始她还不同意。还是让我追着了。那时候自由恋爱可不像你们不合适就分,也有很多磨合,最伤心的时候也想分手算了,却总是舍不得,我想我命里就该她的,一辈子就败在她手里了。可是她跟着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在慎之初中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我一个人拉扯这个孩子,这么多年也没想找过伴。就是不会动这个心。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你觉得我说这个可笑,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把我吃的死死的,连死了还让我惦记着。
      有些爱情就是那样神奇,一个人败在一个人的手里,一生都被那个人操纵着。”
      “你们这就是前生注定的姻缘,逃不掉。”
      这个平凡老头的爱情,算不算的上不平凡呢?他自己也许一点也不觉得什么,旁观的我们却深深为他的痴情折服。
      现在这浮躁的社会,谁能为谁守望一生,或者在一段感情中问心无愧过,不论是付出的或者得到的,都可以说自己对这段感情尽力过?
      谁都想得到,却付出不了。
      “安谨啊,慎之也没什么亲人,没什么兄弟。以后还希望你多帮衬着他。其实你们年轻的事,我老头子多少还是懂的。”
      我和季慎之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老师也在疲惫中睡去。

      季慎之礼貌的送我出门,乘着电梯,我仿佛回到无数个我们独处的从前。他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也不争吵也不发出不屑的笑声。突然很想这一刻电梯停留,让我和他能继续呆在这静静的空间里。

      相顾无言,也流不出千行泪。我只是看着电梯镜子里的他,看着眼前曾经很熟悉又很陌生过的爱人。
      你是爱过我的,我不需要去质疑这一点,亦如不需要质疑我深深的爱过。
      时光多荏苒啊。我看着你从青葱少年长成我越来越不认识的有为青年。时间像是魔术,把我心爱的你,渐渐变走了。把你爱的我,渐渐变得不再被你可爱。
      回忆又多么残忍,像一根针,时时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而你有没有同样被折磨。
      有没有和我一样经常被回忆压得那么沉重。
      这么多年,我想问问你。你都如何回忆我。
      有没有像我一样。时常看着和你相关的事物就想起你。
      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觉竟然眼眶湿润。他早已发现我在注视镜子里的他。我们互相在镜子里对视,却没有说话。该温柔的对待我们的重逢,还是凶残的打击之前伤害过自己的爱人。也许我们都没有想好,所以我们都安静的揣摩自己的心思。

      他坚持要送我回家,我也没有寻到非拒绝不可的理由。车缓缓的开着,车厢里放着王菲的《乘客》: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可我却不是这车上第一个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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