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运动员》橘子粥

12、北京

　　初云和张老爷子迅速从家里搬出去，搬到和姑姑在一个小区的大伯家里空着的房子去，张老爷子已经在办移民，要和张一山到法国去生活。张老爷子搬走的那天，有很多老邻居老同事来送，张老爷子又感动又难过。
　　自己在学校家属区住了这么多年，临到了了，因为自己儿子的丑闻，一世英名被毁，被人指指点点。现在自己要走了，这些人不在乎家里的丑事，还来送他。张老爷子下了楼，回望这座小楼和这一群老友，不禁老泪纵横。
　　初云的东西大半都收拾过去了，今天只是来拿一些小东西，她一手挽着爷爷，一手提着大袋子。初云被爷爷的眼泪吓到，也只好把东西放到地上安慰他。大家也围上来安慰，张老爷子缓和了心情。向老友们挥挥手，步履蹒跚，带着初云离开了家。
　　8月底，初云带着她的大包小包，张老爷子带着他准备好的礼物，被杨志和姑姑拖上了到北京的飞机。
　　张一南和杨志当初就是在北京读的大学，对北京非常熟悉，两人迅速把初云的入学手续搞定，又把初云的行李送到宿舍收拾好，初云，张老爷子和杨据云三个人就那么两手空空的跟在两人身后，几次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好无奈的跟着张一南和杨志跑来跑去。
　　张一南收拾好初云的宿舍，拍拍手才道：“好了，收拾好了，我们今天先去见姜老师，明天逛京城，好不好啊爸爸？”
　　张老爷子无奈，“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我？”
　　张一南红了一下脸，又厚着脸皮道：“爸爸，京城是我们的根据地了，当然我们安排咯，等你到了法国，我们去看你，你就全程安排，好不好？”
　　张老爷子失笑，“行了你，走吧，不是约好姜老师了？”
　　初云一行赶到与姜涛约好的的那家小馆，那家小馆坐落在双子座大厦后面的一条名不经传的小胡同里，门脸简单，装修简朴，但不能说寒酸。这里做的是难得一见的满洲私房菜，名气很大，经常都有许多人在门口等位。餐厅的装修属于典型的老北京式，一座二层小楼，没有金碧辉煌的奢华装饰，一目了然的简单。
　　张一南早就托朋友提前订了位子，张老爷子马上要离开中国，要将自己的孙女托付给姜涛照顾，特地选了那家小馆，既不会太隆重让大家尴尬，又不会太寒酸。
　　姜涛也很快赶到，还带了他的另外一个徒弟，刘玉杰。这是张老爷子与姜涛的第一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却是张老爷子在托孤，搞得初云很是尴尬，好不容易结束饭局，姜涛又和初云约定了见面商定课程的时间，大家才散去。
　　初云和家人在北京游览了几处景点，送走了爷爷才回到宿舍。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宿舍。
　　初云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招呼那个坐在电脑前的舍友吃水果。
　　舍友一回头倒是吓了初云一大跳。
　　她脸上白乎乎的，看来正在做面膜，可是眼睛下面却留着两条小沟。一看就是哭了，眼泪冲走了面膜粉。初云忍不住想笑，但又害怕她尴尬，忙抽了纸递过去，“你怎么啦？想家啦？”
　　面膜姑娘结果纸，“嗤——”擤了一下鼻子。
　　“我就是北京人啊。”
　　初云无语。
　　“那你？”
　　“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初云默。
　　她默默拿起水果到阳台洗好，又默默摸到面膜女旁边，“诺，请你吃果子。”
　　面膜女呆呆看着初云，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来安慰一下她吗？吃什么果子啊！她接过果子就要啃，却发现初云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她冲到阳台，几下洗了面膜，抓了毛巾边擦脸边问：“你怎么不安慰我一下？”她是看出来了，这个舍友压根就不准备安慰她。初云吃着苹果，含糊道：“我安慰你，你不得哭的更厉害。”
　　面膜女无语。
　　初云笑笑：“我叫张初云。”
　　面膜女伸出手，想了想又在裤子上擦了擦，又伸出来：“我叫陈文锦。”
　　初云乐，也伸出手与她相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好闺蜜的相识，竟然如此的无语，和怪异。
　　姜寄愚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张初云的短信，但这样的小事并没有困扰他。
　　他最近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总是不能达到教练的要求，接连数日都毫无进步。
　　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他有些丧气，今天的训练比前几天更差，教练也黑着一张脸。
　　他收拾好东西，陈云龙喊住他，“姜寄愚，你跟我来一下。”
　　姜寄愚垂头丧气的跟在陈云龙身后，进了办公室，陈云龙没有说话，他点了一只烟，却没有吸，青烟袅袅，很快就燃到尽头。“你说说看，最近你的状态怎么这么差。”
　　姜寄寓讷讷：“我，我，最近心理压力比较大。”
　　陈云龙揉了揉眉心，“姜寄愚，现在没有大赛，你来的哪门子压力，我看你是青春年少，想女朋友了吧！”
　　姜寄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仔细询问了最近队里流传的关于刘雯和姜寄愚的传闻，又问了几句姜寄愚的想法。
　　姜寄愚有些害羞，本来有些黑的脸红的发紫，额头上布满密密的汗水。看着窘迫的姜寄愚，陈云龙有些好笑，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
　　但他马上板起脸来教训姜寄愚，“你现在才刚刚起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没有女朋友就魂不守舍，训练糟成那样，谈恋爱会影响到你，但我们不会干涉，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姜寄愚回到宿舍，躺倒在床上，脑子乱极。
　　马楚听到声音，推门进来。训练中心的宿舍是两室一厅，姜寄愚的舍友就是马楚。
　　马楚见姜寄愚澡也不洗就倒在床上，还以为被骂了，踢了踢姜寄愚露在外面的脚，“怎么了，被骂了？”
　　姜寄愚将陈云龙的话说了一遍，马楚倒是很赞成陈云龙的话，“其实陈指的话也没错，如果你还不能保证自己不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赛场上，那还是要以打球为重。”
　　姜寄愚白了马楚一眼，“你到时候再说吧，我可不信。”
　　马楚大笑，笑必叹了口气，“唉，我也很想有知冷知热的女朋友，可是我又不想她受苦。像我们这样的男朋友，基本就是可有可无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丑认识的人少啊！”
　　姜寄愚表示最后一句才是正解。
　　马楚打趣道：“我知道你喜欢刘雯。”成功的看到姜寄愚的脸红了，他心里偷乐，“但是最主要的是不要影响训练，要不然到时候队里肯定棒打鸳鸯。就像坤哥和雅姐一样。”
　　王杰坤和丁雅都是队里的队员，当时队里对于谈恋爱这件事有些反对，两人相恋之后，遭到了队里指导的反对，最终强制两人分手。
　　姜寄愚没有说话。
　　马楚见他心情也不是很好，也不多说，只是推推他，“快去洗澡，洗完了咱们刷一个副本。”
　　姜寄愚嘴里应了一声，却不起来，马楚连连催促，他才起身进浴室。出来马楚已经抱着自己的本子占据了姜寄愚大书桌的一角。
　　姜寄愚的房间里有很多书，还有一张大书桌，马楚常常笑话他在装样子，因为书上总是有很多灰尘。他辩解，那是因为没时间，最后书桌变成了两人刷游戏的电脑桌。
　　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们是体育明星，是遥不可及的偶像，其实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少年，20出头，血气方刚，也想要谈恋爱，也喜欢玩游戏，也会炎热的夏夜在烧烤摊子吃烧烤，喝啤酒。
　　初云同宿舍的两位室友还没有回来，她和陈文锦一起去食堂吃了饭，陈文锦是一个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但又不失细腻的北京女孩，初云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半天时间，两人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8点多，初云和陈文锦看了一部电影，宿舍的另外两个同学才回来。
　　两个女孩一个从杭州来，有些文弱，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气息，恰好姓林，叫林若雨。初云在心里嘀咕一句，这就是现实中的林妹妹啊。
　　另一个来自广东，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和初云一样，剪着短发，但她和初云的气质截然不同，初云是有些淡然，但笑起来很甜美的小姑娘，这位就是一位御姐了，非常有气场，随便一个小眼神就有睥睨天下的感觉。但她和林妹妹一样，有一个听起来就很柔弱的名字，叫宋云微。
　　四人又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了半天，相互介绍了自己的情况，选定御姐宋云微做舍长，又定了值日表，已经10点多了，宿舍每天10点半关灯，几人迅速到阳台洗漱，各自上床，继续宿舍会议。林妹妹正在被御姐云和陈文锦逼问男朋友，初云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给姜寄姜寄寓短信了。
　　她哒哒哒打了几行字发送过去，不知道他还用不用这个号码。
　　姜寄愚的副本刚刚刷完，一群人在TS 里起哄着，没有看见手机响，还是马楚眼睛尖，提醒他有短信。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初云。那个女球迷。
　　点开短信，很长。
　　“偶像，我是张初云。非常抱歉，最近家里出了好多事情，我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机会给你发短信，我现在来北京了，以后就可以到现场看你的比赛了。加油呀！”
　　姜寄愚笑了一下，想了想回了一条：“好的，谢谢。”
　　马楚见他收到短信居然笑了，还以为是刘雯发来的，一把抓过手机，“我看看，发什么情话呢，笑的这么□□。”
　　马楚看了短信却是一头雾水，“这是谁呀？还要来现场看你的比赛。”
　　姜寄愚将初云一天不落给他发了一年多短信的事说了，惹得马楚一阵哀嚎，“哎哟我的吗呀，这是多么铁的球迷才干得出这样的事啊，可羡慕死我了。不过，你不烦啊？”
　　姜寄愚想了想，“一开始确实不习惯，后来慢慢的也就好了，再说了，有人这样每天激励自己也不错的。”
　　马楚看着姜寄寓一脸苦恼实则受用的表情，表示很受伤。
　　初云收到姜寄愚的短信也表示也很受伤，自己的偶像总是这样惜字如金，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