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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萌芽》啊……卖光了。这期太抢手了。”老板慢悠悠的开口。

      什么?!

      我一阵错愕。

      怎么会这样。

      雨势变得更大,眼前几乎是一片大雨的世界。冰凉凉的雨滴从天空自上往下,迅速降落,整个城市都似乎被这场大雨淋得人烟消散。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头发、学生服、已经被淋得透湿……

      定了定心神。
      我一踩自行车的脚踏板,又拼命冲着印象中的另外一个书报亭骑去。就算这家没有,另外一家说不定会有,就算那一家没有,这个城市总有一家会有吧!就算是……跑遍整个城市的书刊亭,也要把有报名表的那期《萌芽》买回来!

      大雨越下越大。
      一连跑了三家,骑遍了大半个区的书报亭,还是没有买到……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顺着雨水一起往下淌。

      其实并没有那么绝望。

      只是一想到,如果连报名表都买不到,那连跟张清然和好的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更令我感觉很沉重。

      瓢泼的大雨中,我浑身是水的踩着越来越笨重的自行车,漫无目的的一边骑,一边寻找着其他的书刊亭。常去的几个,都没有,剩下的书刊亭在什么地方,虽然不清楚,但也不能放弃……

      骑着骑着,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李莫愁——李莫愁——莫愁——”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从浓浓的雨阵里传来,我觉得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怎么跟张清然的嗓音这么像?

      但晚上还有晚自习,这个点,他应该是去学校的路上,而不是在外面吧?

      我疑惑的停下自行车,扭头看了看。

      只见灰蒙蒙的雨幕里,一个挺拔的少年身影,不要命般的往我的方向起来。渐渐的,张清然的面容在雨水里终于变得清晰了一点、又一点。他黑色的头发,也全部淋湿,身上红白相间的学生服,全部变成湿漉漉的暗红色。

      他全身上下都是透湿,唯独眼睛十分清亮。
      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含着巨大的疼惜。

      我瞟见,之前的那个雨衣,就在他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
      紫色的雨衣还方方正正的叠在一起,包得好好的。

      他根本没有穿!

      ——这个笨蛋!
      是傻了么?有雨衣居然不穿!

      原本还在疑惑,他是怎么找来的,现在心底的担心与怒火反而爆发了出来。

      “你是笨蛋吗?!”
      “笨蛋!”

      我们两人,在整个城市的雨水里,隔着一两米的距离,推着自行车,相互望着对方。两个人都淋得更落汤鸡一样,但是居然一开口,却是异口同声的“笨蛋”。

      “是不是要报名表,买不到就找我要啊!我一直给你留着!”
      “有雨衣为什么不穿!是觉得很酷么?都不好好爱惜身体!”

      我们俩又同时说道。

      偶尔一两个举着雨水的行人,从我们旁边快速走过,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在磅礴大雨中,停在雨里不动的我们。

      跟张清然对吼了一阵后,张清然那种学霸的气势还是压过了一切。

      “跟我回家。”

      他不容反驳的说着,俊俏的眉宇之间,是不容我拒绝的气质。

      我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到张清然这种霸道感。

      “哦……”

      我顺从的点点头。

      雨珠顺着我的头发流进我的脖子,冷得我一阵寒颤。他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他伸出袖子,想给我擦擦脸,我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他的袖子全部是水,都可以拧出水珠了……

      “你也没比我好哪去。不用擦了吧,都是水。”我耿直的说。
      “……”

      张清然好像突然又不想跟我说话了。

      ~~~~~~~~~~~~~~~~~~~~~~~~~~~~~~~~~~~~~~~~~~~~~~~~~~~~~~~~~~~~~~~~~~~~~~~~~~~

      我们一前一后,我跟着张清然的方向,骑到他家。他家在非常漂亮的一个小区,很多绿树,还有花,非常清新。我们把车子停在一楼那里,我才迟钝的想到一个问题——我竟然一个人跑到男生家里……

      有点想走。

      “这样湿漉漉的,被你父母看到,不太好吧。”

      张清然显然知道我纠结找理由,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你现在才想到?”
      “让你跟着一个男生去他家,你就乖乖去他家了,恩?”

      湿湿的头发,弄得我有点不舒服。

      我想了想,也是哦。
      万一别人是骗我,把我骗去卖了,就像报纸上的那些人贩子怎么办?

      但是又一想,我直接说道。

      “可是,不是你么?”
      “是你,所以才听你的话,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么,什么人都上心,什么人都给他打豆浆么。”

      糟糕,一时嘴快,好像说漏了什么。
      我赶紧捂住嘴。

      大雨让光线变得非常昏暗,但是俊美的张清然,嘴角却好像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在昏沉沉的世界里,非常的、非常的迷人。

      好看得让我心跳加速。

      “笨蛋。”他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他的嗓音却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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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跟我走,去拿报名表。顺便擦擦干,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没来过我家吧?”

      张清然自然的询问,渐渐消除了我初次造访男生家的紧张感。

      聊着聊着才知道,他爸爸是做生意的,本来每个月就大把大把的时间不在本市,母亲三天两头跟朋友国外游,国内游。这几天,他父母都不在。

      张清然的家好大,我看不出是什么装修,却也知道价格不菲。
      他妈妈的照片,像女明星一样,放大之后挂在墙壁上,放了很多,我看了一会,对张清然说,“你长得跟你妈妈好像。难怪这么清秀。”

      张清然:“……”

      那边,张清然很利落用电热壶烧水,用手脚敏捷的从衣柜里翻出两件衣服,递给我。他担心的催促道。

      “快去洗澡,热水大一点。多洗一会。免得感冒。”

      我接过衣服,望着他俊俏却温柔的眼睛。
      整颗心像放在一杯温开水里。

      我犹豫了一下:“那你怎么办?我洗这么长时间,你感冒怎么办?我会速战速决的。”

      张清然清亮的眼睛,望着我,像是一滩漂亮的湖水。
      “我没事。我可是篮球队的主力,怎么可能因为一点雨就感冒。”

      他一边说一边笑,揉了揉我的头,结果马上一地的水。

      我:“……”
      他:“……”

      他家的浴室也好大,雪白的浴室里面摆满了很多亮晶晶的彩色玻璃瓶,还有各种牌子、各种味道的洗发水、沐浴露,不过比较女性化,应该是张清然他妈妈买的吧。我脱了衣服,才想起没有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隔着门喊:“有没有没有用过的毛巾啊。”

      张清然:“我找两条给你。”

      “嗯嗯。”

      我点着头,可是发现,这间公寓虽大,可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还是有点尴尬啊。

      张清然找了两条新毛巾。
      我把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伸出胳膊在外面挥舞着:“丢过来就可以了。”

      张清然是篮球队的,果然丢得很有力道呢。他一丢,我赶紧伸手一接,就是好像上身随着动作,探了出去……

      我下意识一看。
      身上……光溜溜的……

      我不知道张清然看到没有,但在迅速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帅气的脸好像“噌”的一下就红了。

      我在浴室门这边,也立刻脸红耳赤。

      果然……还是好尴尬好羞赧啊。

      我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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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水从浴室的花洒下不断落下,热热的,淋在身上,好像所有毛孔都舒服的书展开了。我挑着洗发水,每一个都看了一下。瓶子都看起来好高贵,打开玻璃塞子,是不同的花香。用哪一个好呢?我挑来挑去,眼角扫到一个很简单的蓝色瓶子的洗发露。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张清然应该是用这个。
      打开闻了一下。

      就是他平日在我身边,可以闻到的那种带着青草味的干净的味道。

      我像是小偷一样。
      心里砰砰乱跳。

      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出来,又想做贼似得,又有点害羞的往头上用了这个洗发水。虽然有点羞涩,却又莫名的有些开心,跳跃。

      跟张清然……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沐浴露呢。

      我飞快的洗好。

      穿着张清然超大的篮球服出来。深蓝色的篮球服上绣着“16”这个数字,应该是崭新的,就是袖口、裤口都空荡荡的,太大了。

      我披着用毛巾擦干过一遍的头发,等着被蒸得红红的脸走到客厅。
      张清然换了一套衣服,身上擦过,不过毕竟还是被雨淋过,身上还是带着湿意。他把我拉到空调下坐好,递给我一碗姜汤,暖暖的,居然意外的好喝。

      我崇拜的看着张清然:“哇,你还会做这个。”

      他眼睛带着笑的看着我,又打量了我一遍。

      “没感冒吧。”

      “没,就是有点大。”我扯了扯超级宽松的球服,想拉给他看,突然意识到,刚刚接毛巾那一件事,渐渐消退的热意又涌上了头,瞬间觉得晕晕乎乎。

      张清然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平时自信优雅的他,突然有点面红耳赤。

      “我、我接着去洗了。”

      “嗯嗯,你去你去。”我飞快的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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