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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事如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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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玉心问道,守了三日,那男孩终是醒来。
“......”,男孩卷缩在床角,双手死死捂住胸口,满是警惕的望着屋内众人,却是不说一语。
“你从哪里来?”,玉德问道。
“......”,男孩依旧不语。
“莫非是个哑巴?”,玉德疑道。
“弟弟为什么要到冬之国来呢?”
“我要找国主玉心。”,男孩望了望玉玲珑,终是开口说道。
“我便是玉心。”
“……”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这孩子似乎经历过一些事情,以至于现在不能轻信于人,不知国主可有什么信物,能消除他的戒心。”,赛华佗说道。
“此物你可是认识?”,玉心解下腰间琉璃佩。
男孩接过,取下颈上的琉璃佩放在手心,却是一般模样,他终是不再沉默,环臂搂住玉心,泣道:“外公!替爹爹,娘亲,报仇!”
“离儿,你真的是离儿?!无双与凝儿,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公孙平阳。”
“还有一个叫白瑶的女人。”
“是她?!”
“是她?!”
“是她?!”
三声惊呼从玉心,玉德,赛华佗口中传出。
“是我亲耳听见的。”,公孙莫离死都不会忘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
第二幕:
一年前。
公孙莫离将头靠在墙上,密道外的声音听得真切。
“公孙平阳,你要王位我给你便是,为什么连一个女人你都不放过!”,公孙无双嘶吼道。
“给我?我公孙平阳不要你的施舍,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亲手夺过来!”,公孙平阳叫道,那握剑的手却是抖个不停。
“你呢?玉瑶,凝儿可是你的亲…”
“住口!不要叫我玉瑶,你认识的玉瑶早在十年前你大婚的那天就已经死了,我白瑶曾经发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十年前,也许我错了,但是我…不…后…悔。”
“公孙无双?公孙无双!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白瑶拼命摇晃着公孙无双的身体,但回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公孙平阳没有去管独自离开的白瑶,他的双眼在那血泊中不断寻找,寻找那把象征着权利的宝剑。
就在他前脚踏入房内的一刹那,忽然一股杀气自身后袭来,他急忙侧身躲过,剑光闪处,左臂已断,望着眼前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疯了般的叫道:“鬼…鬼…鬼啊!”,跌撞出门。
第三幕:
公孙莫离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在那里等。
夜,安静的吓人,平阳侯府中传来女孩的悲泣之声:“放我出去,我要去见莫离哥哥,放我出去啊!”
哭声越传越远,却终是被黑夜吞没。
公孙莫离一次又一次的闭上双眼,睁开,闭上,睁开,只愿这一切只是一个梦,然而每次睁开眼,眼前染血的流水剑都告诉他,这不是梦。
“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回答他的却只有身旁那遍地死尸,他们就那样躺在那里,望着他,眼中满是恐惧。
那夜,公孙莫离流尽了所有的眼泪,那夜,那个爱哭的公孙莫离永远成了月明湖的记忆。
一个弱小的身影拖着一柄三尺剑,足足走了一年,终于是来到了冬之国王城之外,耳畔不断回响着那段话语:“带上它们,到冬之国,找你外公,国主玉心,告诉他,当年之事,娘不后悔!”,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他的世界终是被黑夜掩盖。
第四幕:
玉心的脸色白的可怕,寻了一年多的真相,现在就摆在眼前,然而他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孽缘,孽缘啊…”,年迈的身躯终于是坚持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第五幕:
“国主此乃悲伤过度所致,本无大碍,但为何国主体内竟会有寒毒之气?”,赛华佗惑道。
“一切都是为了珑儿的病,为了阻止珑儿体寒病发,我与父亲每月都会替她输入真气,以压制她体内寒气,但时间越久,那寒气却是越来越强,我与父亲都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亦是被那寒毒所伤。”,玉德说罢,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玉心,眼中满是愧疚。
“难怪珑儿能活到今日,原来是你们用这以命换命的方法为她续命。”
“只要珑儿能多活几年,我少活几年又有何妨。”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体内的寒毒想要去尽,必须慢慢调养,勿要动武,勿要动情,勿要动怒,否则寒毒攻心,回天乏术。”
“多谢神医提醒。”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赛华佗说道,脑中又是浮现出那张冰一般的面孔。
“神医认识……她吗?”,玉德问道。
赛华佗闻言,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一年前老夫云游到秋之国,有皇榜告曰:‘国母病危,遍寻名医,有能医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老夫便是揭榜入宫……”
第六幕:
一年前。
秋国王宫之中,在那龙床一旁,立着一位黄衣男子,痴痴的望着床上的女子,脸上满是憔悴与疲惫,他是秋国的国主,白芒。龙床之上静静的躺着一位女子,面若寒霜,风华绝代,她是他的妻子,白瑶。
“五脏六腑中尽是寒气,血凝而不流,气堵而不通。”,赛华佗望着白瑶,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救吗?”
“此病若想痊愈,必须静心调养,不能动怒,不能动情,不能动武。但不知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已导致寒毒攻心,怕是命不久矣。”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照顾好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她若是死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白芒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他不愿,也不敢想象她的死亡。
“如今想要救她性命,唯有夏国火龙珠方可,只是这火龙珠乃是夏国镇国之宝,又岂能轻易向赠。”
“她还有多长时间?”,他问道,双眼终是明亮。
“七日,七日之后,便是大限。”
“等我。”
第七幕:
“无泪,好好照顾你娘,等爹爹回来。”,白芒轻轻移开那双死死抓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摸了摸白无泪的头,笑着说道。
第八幕:
七日之后。
“救她…”,他伸手递过来一颗珠子,血一样的红,望了望那床上的女子,笑了笑,终是倒地不起。
那是剑伤,穿心而过,他体内的血早已流干,一日之前便已经是死了。赛华佗至今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便是那一丝残念吧。
第九幕:
“你为什么要救我?”
“受人所托。”
她呆呆的望着窗外,有风吹来,她将双膝紧紧的埋在自己的胸口:“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赛华佗走出门,那门外,却是躲着一个孩子,他双手抓着门沿,探头望着屋内,眼中波光闪动:“骗子……”,他口中不断说着,却是落下泪来。
“孩子……”,赛华佗伸手去摸他的头,他却是转身跑开。
一阵风吹过,刮得秋叶乱飞,赛华佗望着那消失在远方的身影,那一头金发,是那样的显眼和寂寞:“既是无情,何结连理?留下孤子,无枝可依。”
第十幕:
“你舍了性命要救的人却是一颗冰心,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赛华佗起身,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滴打在那墓碑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在说我错了吗?”
第十一幕:
一言已毕,玉德的双眼不知何时已是泛红。
赛华佗见得,说道:“看来老夫猜得没错,那女子跟冬之国的关系不简单。”
“还请神医莫怪,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强求。”
赛华佗说完,起身望着那窗外的飞雪说道:“老夫在此处的事情已经了了,是时候该走了。”
“神医为何走得这般匆忙,待家父醒后,我等必大设群宴为神医送行。”,玉德忙道。
赛华佗闻言,摆手笑道:“老夫本就一漂泊之人,在一处地方呆久了反而不适,而且老夫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你若真是有心的话,送老夫一壶好酒便是了。”
“爷爷要走了吗?”,玉玲珑问道,话语中满是不舍。
“对啊,这世上还有好多人等着爷爷去救他们,珑儿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受苦的对吗?”
“他们也跟珑儿一样怕冷吗?”
“嗯,他们有的怕冷,有的怕热,有的怕疼,这些都得爷爷去治啊。”
“那爷爷答应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都治好。”
“爷爷答应你,你也得答应爷爷,要好好听爹爹的话,知道吗?”
玉玲珑跑到玉德跟前,牵着他的手,说道:“嗯,珑儿一定好好听爹爹的话。”
第十二幕:
赛华佗将那壶中之酒一饮而尽,一声长叹,在那雪中高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玉德听得,竟是有一种放下一切,随他而去的冲动,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不能放下。
抱起玉玲珑,玉德忽然感觉到别样的温暖,不禁将那双手抱得更紧:“珑儿,爹爹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