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还在等你》叶春芽

103、对孩子不好

　　王宾觉得他告别沈家麟时像是逃走的，回到公司，他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整个下午，他都不能集中精神工作。他摸着自己的胳膊，那里仍隐隐作痛。就像那次他的腿伤一样，因为她受的伤他并不急着让它好那么快。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放不下她，只要她一有危险，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好像对自己有也着不一样的感觉，但他也确定她还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有很多次他都有着忍不住要向她坦白的冲动。但每次都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不忍心打扰她的生活。现在看来，她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执着，她一定还在等他。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告诉她，他就是她要找的人。而这此之前，他也必须要跟柳心怡一个交待。
　　勉强自己，也会更深的伤害她。他能感觉到，柳心怡一直在努力地迁就他，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快乐。木青拒绝了沈家麟，她是明智的，他也应该这样做。
　　等下了决心，他才稍稍地平静一些。快下班时，柳心怡先打来了电话。
　　“你去拿药了吗？”
　　“拿了。”
　　“那我晚上过去你那儿。你别忘了带着药。我也有事跟你说。”
　　她的口气出奇的温柔，但他还是补了一句，
　　“我也有事跟你说。”

　　柳心怡带着菜回到王宾的住所，吃惊地发现他竟然已经在家里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她以为他在等她，所以心情很好。
　　“我办事路过，就没再回公司。”他看她笑的很甜，心里更不安了。
　　“药呢，我先熬上。”柳心怡四处瞅着。
　　“我忘车上了。”他回答。
　　“我下去拿。”柳心怡去换她刚刚换下的鞋子。
　　“你刚回来，坐下来歇会儿吧。等会儿我去拿。”王宾不想让自己再犹豫，他指着沙发让她坐。
　　“那好吧。吃过饭再去拿，我去做饭。”看他心疼自己，她更温柔了。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他鼓起勇气。
　　“嗯，”说到这里，她过来贴着他坐了下来，“你不是也有事跟我说吗？”声音甜的化不开。
　　“你先说吧。”他勉强对她笑笑。
　　“王宾，”她拉住他的手，眼里的笑意思更浓了，
　　“你要当爸爸了。”
　　他本来心里就悬着一口气，听到柳心怡的话那口气却突然堵在了正中央。被她拉着的手突然抽了回来，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僵硬，柳心怡以为他是太意外，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她的语气里有些委屈。
　　“不。”他的心忽然颤抖了起来，说不出第二个字。
　　柳心怡的泪已到了眼角，
　　“我看的出来，你不高兴。”
　　王宾突然靠在靠背上，
　　“我有些胃疼……”，他几乎是呻吟的。

　　柳心怡帮他倒了热水，又熬上了粥。让他先吃饭的时候，她又去楼下拿他的药。等熬上后才坐下来吃饭。王宾看着她不停地忙着，还不时地关心着他是不是好点儿了，他知道自己是硬不下心来的。
　　躺在床上，柳心怡像只温柔的小动物一样紧贴着他。她脸上的幸福让他不敢直视，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呀？”
　　“哦，”王宾抚摸着她散在他胸前的头发“我前年不是买了块地皮吗，我想自己设计着盖房子，你有什么要求吗？”
　　柳心怡抬起头，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用问我，只要是你设计的，我都喜欢。其实就这样就好了，不用要大房子的。”说完又紧贴着他躺下。

　　夜深了，柳心怡早已睡熟，王宾靠上床上忽然有想抽烟的冲动。他想起自己口袋里应该装的有烟，就悄悄地下床来到客厅坐下。
　　他其实平时很少抽烟，即使要抽也是应酬时不得已陪人点上一根。但总是一根烟抽不到一半，就被他掐灭了。可是现在他急切地想通过什么事能排除自己心中的烦燥，点上了一根，没抽了两口，他就不习惯地咳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舒服多了。看着昏黄的灯光，他想起了他的小狮子。

　　狮子座：你真的能自己设计房子吗
　　青蛙王子：这是我的工作
　　狮子座：那你先帮我设计一幢吧
　　青蛙王子：当然可以，可是你有什么要求吗
　　狮子座：嗯我不喜欢城市里鸽子笼一样的房子我想要有自己特色的
　　青蛙王子：光凭特色两个字我是设计不出来的
　　狮子座：反正不要跟别人一样的要不你先构思着给我设计一座城堡吧
　　青蛙王子：城堡……你是要做女王吗
　　狮子座：我才不要做女王我要做公主
　　青蛙王子：为什么女王岂不是更过瘾
　　狮子座：女王应该很辛苦公主多美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还可以天天穿漂亮裙子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
　　青蛙王子：好吧公主殿下
　　……
　　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却觉得心里痛得快到窒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心怡已站在他身边，
　　“快扔了，你没感觉到吗？”她帮他把烟头扔掉，又拿纸巾擦掉他手上的烟灰。
　　“没事。”他说着也抽了张纸巾去擦掉在地上的烟灰。但柳心怡已经蹲在地上弄干净了。
　　“你快上床吧，看你的手凉的。”她推他。
　　“那你也快点儿。”他说。
　　她很快也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下后，她对他说，
　　“如果你现在不想要孩子，我还是去做了吧。”
　　他心里一紧，
　　“不用，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你家一趟吧，我也应该去见见叔叔阿姨。”
　　她并没有高兴起来，
　　“我不想让你勉强，你也不用因为这个跟我结婚。”
　　他拍拍她，
　　“我没有，你别多想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你骗我。”她委屈地说。
　　“我经常失眠，你不知道吗？”他哄她，“快睡吧，要不你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一下吧。”
　　“不用。”她抱紧了他，“我没事儿。”

　　木青自从知道柳心怡跟姥姥住一个院之后就很少再去姥姥家，妈妈有一次说她心肠越来越硬了。后来可能想起姥爷生日时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再催她去过。可是现在，姥姥得了重感冒，木青不得不来这里看望姥姥。
　　她曾经在这里看到过一次王宾的车，那时他跟爸爸妈妈一起在姥姥家里吃过晚饭。出来时，妈妈无意中说现在的好开越来越多了，不知道这是谁家新买的车。
　　木青只瞅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的车。幸亏爸爸走的快，木青看见他已经走远了，不然他一定能认出它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开过的那辆。
　　“现在好车就是多。”她敷衍了妈妈一句，就挽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