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重新来过》乘着翅膀飞翔

8、乘龙快婿

　　母亲正走进来，我连忙将那块玉送给她看道：“妈，你不是说要他件随身的东西吗？他马上就解

　　下来了。”

　　母亲托在手里看了一看，连道：“这果然是好东西，你好好地带着罢。”回转头问燕西道：“你

　　这块玉系在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

　　燕西道：“这是从小就挂在身上，到大了也没有解掉，一向都是系在贴肉的地方，哪里看得

　　见？”

　　母亲笑道：“清秋她原也有一个项圈儿的，一直带到十二岁，后来人家笑她，她就取下来了。”

　　燕西奇道：“人家笑什么呢？”

　　我无奈道：“人家怎么不笑？那个时候，我已升到高小了。你想，许多同学之中，就是我一个人

　　戴上这样一只项圈，那还不该笑吗？”

　　燕西笑道：“想不得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糗事，我心里可算是舒服了。”

　　母亲笑着就把那块玉牌交给我道：“孩子，你好好地收着罢。我希望你们二人好好地在一处，学

　　着新人物说的一套话，希望你们成为终身良伴，为家庭谋幸福。”

　　我笑道：“妈现在也新多了，也会说这种新式的颂词。”

　　冷太太笑道：“你这话不全对。但是论到我，可是这样子。就以你们的婚事而论，在早十年前，

　　要我这样办是做不到的。到了现在，大家都是这样了，我一个又去执拗些什么？我说这话，燕西

　　可不要误会，并不是说我对你府上和你本人有什么不愿意，我就是觉得你们这办法不对。”

　　我听她母亲说到这里，心知母亲是说我们未婚有孕的事，不免难堪，对她母亲望了望。母亲自知

　　失言，便笑道：“这些话都是过去的事，也不必说了。你也是个聪明孩子，又是青春年少，我得

　　着这样一个姑爷，总也算是乘龙快婿。”

　　燕西笑道：“刚才说伯母能说新名词，这一会子，又说典故了。”

　　母亲道：“不是我说什么典故，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我们家乡那边，若是女婿入赘的，就是这

　　样一副对联，什么‘仙缘引凤，快婿乘龙。’你虽然不入赘，但是由我看来，也象入赘一样，所

　　以我就偶然想到这一句话。”

　　我看母亲越说越岔了，道：“咳！很好的一个典故，用得也挺对，经你老人家加上这一串小注，

　　又完全是那回事了。”回头对燕西微笑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一个典？”

　　燕西包容的笑了笑，道：“这是极平常的一句话，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笑道：“你知道吗？你说出在哪一部书上？”

　　燕西道：“无非是中国的神话。”

　　我道：“自然是中国的神话，这不必怎样考究，一看字面就知道了。”

　　燕西笑道：“怎么样？你今天要当着伯母的面，考我一下子吗？其实，你是我的国文老师，这一

　　件事，我家里都传得很普遍了。我是甘拜下风，你还考我什么？”

　　我原是和他闹着玩，不料他误会了，以为我要在母亲面前出他的丑。连连说道： “得了得了。

　　你是只许你和人家说笑话，不许人家和你说笑话的，弄玉来凤，箫史乘龙，这样一件烂熟的

　　故，当真的还不知道不成？”

　　燕西明知清秋是替自己遮盖，索性把典故的出处都说出来了。笑道：“冷先生，你真是循循善

　　诱，我不懂的地方，你只暗暗给我提一声儿我就知道了。”

　　冷太太看见也笑了。她心里总是想着，自己家里门户低，怕金家瞧不起，现在听燕西的话音，是

　　一味的退让，而且把女儿当作先生，是一定爱妻的。将来的结果自不会坏。半年以来，担着一份

　　千斤担子，今日总算轻轻地放下。因此，和燕西谈得很高兴，就让他在一块儿吃晚饭。

　　晚间，隔壁屋子又是一番灯火辉煌。那屋子原是燕西租下的，撤消落花胡同诗社之后，燕西每天

　　也还是要去一趟。渐渐的，那里也成了一个俱乐部。每日里男女嬉笑之声不绝于耳，很是让我为

　　难。又听韩妈说那隔壁屋子还在燕西名下，母亲便也就将原先的十分不满化作了十一分，总说这

　　样的燕西终归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可又能怎样呢，我，是非嫁他不可的呀。这个女婿，母亲是认

　　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的。正如母亲的话，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