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梦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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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家石坊的天字号石园中，拓跋昌和叶凡化身的古风正在选石，萧韶变幻了容貌与李黑水站在一起。
拓跋昌选中了龙首石，而叶凡选中了仙音石。
仙音石中蕴生玉茧，而玉茧剖开后露出一物，射出九彩炫光，不过鸡卵大，浑圆天成，上面生有九孔，遇风而鸣。
这种乐声极其神妙，让人忍不住迷醉，很想捧到手中，仔细聆听，有一种近乎妖性的力量。
小岛中心，古树下那个仿若神灵般的老人摇了摇头，道：“可惜，错生凡尘。”
“前辈，请问这是什么？”许多人询问，根本不解，就是那些糟老头子也都不知，看向姬家神圣石园的守护者。
“这是仙玲珑，若是有仙气滋润，可摹刻下部分道之印记，是天地生成的仙书。”姬家的老人摇头，道：“这个世间，到底有没有仙都不得而知，怎么可能寻来仙气滋润它，到头来也只是一个乐器中的宝贝，与修行无关。”
此物为仙玲珑，只可惜错生凡尘，若是生在仙界，被仙气滋润，将是一卷天书，烙印下天地的部分纹络。
而今，只是在将出世时奏出了大道神音，不过也止于此了，若无仙气，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而萧韶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那枚光彩炫目，晶莹而温润的仙玲珑，无声的仙乐带着魔性的魅力在他耳边回响，纵使叶凡后来又切出了神蚕，萧韶的心思也全不在叶凡身上。
“阿韶，这个送给你。”回到住所，萧韶依旧心不在焉，伴着叶凡的声音，一枚九彩光华闪烁的宝玉出现在萧韶面前。
“嗯？”萧韶抬头疑惑的看着叶凡。
“阿韶你似乎很喜欢这个，所以送给你。”叶凡笑道。
“谢谢。”萧韶对着叶凡笑笑，伸手接过了仙玲珑。
突然，大道天音响起，让人一阵沉醉，像是有一种无上大道从仙界传来，萧韶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九彩的仙雾自仙玲珑中弥漫开来。
“阿韶。”叶凡惊恐的扑过来，却同样支撑不住，躺在了萧韶身上。
朦胧的仙雾包裹住了这栋房子，所有人无形中都在避开它，此刻，它独立于空间外。
而萧韶与叶凡的灵魂已经溯源那漫长的时间长河，分别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萧韶端坐在半空之中，身形轻灵如仙，放眼望去是无尽的天地浩淼。
天如碧，无尽寰宇，苍茫之广阔无边；地如铺，平铺万里，青草凄凄岁月长；海如镜，无垠浩瀚，瀚海无疆亦无界。
他的目光穿越无数空间，无视时间的锁链，看到了过去，也瞧见了未来，看见了面前方寸之地，也看见了离他无垠辽远的时空之处。
他看见了万丈波涛之中，升起一个巨大的黑影，它轻轻一拍翅膀，便掀起无边狂风，惊天巨浪；它双翼一张，似巨大的乌云遮天蔽日，挡住星月的光辉；它越飞越高，越行越远，却好似背负了苍穹，让天空也显得越发高远。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逍遥游》中令人耳熟能详的一段话，带来得，却是令人心驰神往的传说和无比遥远的仙灵。
然后他又看见了，太阳之中有金乌跃然而出，刹那间彩霞退避，浮云无声，亿万碎金光线似万箭，自云端呼啸而来。
“日中有三足乌，太阳之精也......”
萧韶整个人都快不好了，英招、毕方、混沌、饕餮、金翅大鹏、孔雀、梼杌、穷奇、烛龙......
这些实力可比真仙的的仙兽在他眼前的空间碎片中出现，而举目远眺，他的目光穿透万千世界，看到了更远处的一切。
长天之上有凤之翔，五彩尾羽穿没云端，凤凰于碧空长鸣，它的身后是数不尽的飞禽，铺天盖地，自遥远苍穹而来，飞至他足下跪拜，如敬神祗；海中青龙破浪而行，牵引着那藏于无尽深海之底的无数种海兽御水流而来；数不尽的奇珍异兽或从巢穴或从山洞或从树冠中，自他们的藏身之所中离开，宛如狂信徒朝圣般虔诚疯狂而不顾一切。
无穷无尽的，传说中只出现于神话幻想仙界当中的仙灵一层层的跪拜在他脚下，没有人的地位比他更高，甚至无人敢与他平起平坐，日月都降了下来。
‘他’，不，不是他，是他所附身的人，轻轻抬起了手，只是与其说那是实体，还不如说是过分庞大的力量凝成的虚影。
那指掌之间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不过拇指大小的水滴，易碎的水滴似有实质，任‘他’玩耍。
反掌之间水滴落下，刹那间膨胀数十倍炸裂开来，化为一场朦胧之极的雨悠悠散落，
一滴水珠纵使化雨又能有多大，可是万千仙兽便为了那小小一滴仙液而争斗厮杀，那对他们来说无上的至宝令它们拼得你死我活，可是再凶残蛮横桀骜不驯的仙灵或是妖兽，也会因为‘他’一个眼神而瑟瑟发抖。
万仙来朝，万兽朝宗，不过如此。
看着如此恢弘的场面，感受着他附身这人庞大如宇宙般无边无际的庞大力量，萧韶却从心里生出一点寒凉。
‘他’抬掌之间便可改写法则，重组乾坤，碧落黄泉都被他轻易践踏，‘他’站在一切的巅峰，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念头便可以做到的事，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使他心动的吗？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没有渴望，没有追求。
这样的人，为了什么而活呢？
——为了活着，为了超脱。
优美的如泣如诉的声音回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似亘古的琴音般飘渺悠远，又似楚巫的咒语般神秘诡异，像是从万年冰潭上拂过的寒冽之风，又像是九天之上华美宫阙间琳琅璎珞的撞击之声，并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却仍旧美妙得无法形容。
“为了活着，为了超脱......”空间化为碎片在他眼前散开，像是眼前绽放了一朵绝世璀璨的花，无数种大道不断的演化，然后交织、碰撞、融合，那焰火般得光点是一种又一种无上的传承，从来不履凡尘，此时却星星点点的融入他的身体，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啊！！”叶凡挣扎着从那幻境中醒来，额头上冷汗淋淋，大口大口的喘气，并非他太过弱不禁风，而是那幻境中的东西太过真实也太过令人愤怒不忍，回想起来都令人如坠深渊。
背叛、杀戮、憎恨、报复、绝望、后悔、埋怨、贪婪、愤怒......无数种人类心中最最阴暗残忍的情感在那幻境中的一世又一世展现出来，或是种种苦痛施加在他所见到的幻境中的少年或少女身上，命运之多舛，所受苦难之多，令人几近崩溃；或是幻境中的少年或少女，纵情肆意，掀起滔天血雨，挑动世间杀戒。
越到后边种种镜像便让他连看都不忍看，急急地想要摆脱幻境，如果再看下去，他怕他会崩溃。
抬眼便看见萧韶仍旧沉睡不醒，顿时忘记了所有，急急扑到萧韶床前。
“萧韶，萧韶。”熟悉的呼唤回响在萧韶耳边,萧韶挣扎着从那重重迷雾之中醒来，清透的明光自他心底绽放，那是寂静中的喜悦，此时此刻，心境洞明，玄妙空灵，若要比拟，似是隐然接近了道。
空气中有金色花雨落下，纷纷透体而过，萧韶怔然的伸出手想要去接，却只触到一片柔软。
其实那是叶凡的唇。
萧韶抬头看了一下他和叶凡的姿势：
他躺在床上，叶凡大概是为了叫醒他，身子离他不足半尺，眼中是深深的关切和焦急，凝视他如珍宝，他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他因为震惊也极其认真专注的凝视着叶凡，两两相望。
午后的阳光柔和的从窗外投来，沐浴在一片金光中，连轮廓都虚化，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他们。
“萧、萧韶。”叶凡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样的亲昵姿态，他还没见过。
“抱歉。”萧韶轻轻皱了皱眉，萧韶以迅雷不及掩耳又从容不迫的姿态抽回了手指，暗怪自己太不谨慎把叶凡都给吓着了，还弄得这么暧昧。
而此时叶凡心中却在哀嚎为什么他永远住不准时机，明明刚刚那么好的气氛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叶凡恨不得穿越时空把刚才的自己打醒。
刚才的气氛那么好，非常适合告个白啊谈个情啊说个爱啊，他就那么白白给放过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好不好？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了好不好？
叶凡经此一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追老婆一定要把握机会并且拥有一张厚脸皮。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梦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