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花》柔睡

7、魂呼

　　羽墨！失去了剑的司羽眼看就要死在青衣的剑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散发炎气的剑挡住了青衣的进攻，速度之快和准让青衣大吃一惊。
　　那是赤炎。流光昨晚就察觉到司羽神色有些不对，今早醒来发现军队已经开战了，于是就赶紧带上赤炎赶来。没想到，司羽竟然那么乱来。
　　解救了司羽，流光从马上跳落，利落的剑起剑落，很快的，就与青衣过招数十。龙腾飞跃的剑气，显示着强者的尊严。
　　“好剑法，真不愧是流落双绝的流光。”青衣一边挥剑砍杀，一边为着强大的对手而表达兴奋。
　　“你知道流落双绝？那么你应该知道你准备就要赴黄泉了吧。”流光自信的将对手招招拆解，各个击破。
　　战场上黄沙飞扬，只听身边都是马蹄飞驰和厮杀的悲吼声。愚昧的世人不为恩怨爱恨，只为主掌这个无边繁华的江山，便黄金披甲，提携玉龙为君死。名剑赤炎在战场上就像王者，强大的剑风让黄沙和周围蜂拥而上的士兵都退却三步。只有青衣，这个可以与流光一决高下的男子，用他健硕的手臂，挥动着剑，与赤炎指点江山。
　　英雄相惜的两人，每一剑的比试都快意恩仇。刀光剑影里，流光一个回旋飞身，银光铁甲在阳光烈日下熠熠生辉，意气风发，脸上露出不同往日温柔的桀骜。不久青衣就被压制了。面对强大的流光，青衣吃力的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只差几招，青衣的首级就能拿下。然而，在身后的司羽脑中却一直回响着青衣那句鄙夷的话。难道，他真的那么比不过流光吗？
　　“我不是毛头小子！”司羽仍然气不过，大喊一声就扑身到青衣那边想要去取回羽墨，然而却让青衣有机可趁，在光与影，正与邪的较量间，青衣的剑直指司羽的后背。
　　“流光！”司羽一阵哀嚎，悲恸得赤炎发出嗡嗡的共鸣。流光用身体挡住了青衣的利剑，救了司羽。青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那么做，也只是为了活命，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君子，即使是面对与自己惺惺相惜的英雄。
　　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得司羽惊慌失措。然而青衣的利剑已经穿透流光的身体，在这个战场，已经不可能活着回去了。“司羽，带上……赤炎，快走……还有……帮我……照顾落花。”流光最后用尽全力将司羽推开，并且把赤炎塞到司羽的怀里。司羽正想说要走一起走时，身后一匹快马出现，马上的右副将一把抓住司羽，“快走！驾！”
　　马蹄踏踏将历史淹没在尘埃之中，那场血战，司羽望着流落敌营的奄奄一息的流光，绝望的流下了眼泪。那时，司羽似乎看到了身后的流光脸上露出的温柔，眼神穿透了他，望着那个他魂牵梦绕的江南，望着他的落花。“若是明天赢了，我们就能回江南了。”那温暖的话，那晚温暖的表情，从此深深刻在了名叫司羽的少年心里。
　　而后，战争以明教胜利落下了帷幕。司羽逃避着明教的追杀，直到去年才安然回到了中原，恢复大将的身份。而后，就回来江南老家，实现兄弟间的誓约。
　　可是，一切都变了。是环境变了，还是人心变了。也许，只有当目前经历的或者即将经历的一切都变成了历史，才能得到圆满的答案吧。关于易容，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想落花知道流光已死而伤心呢，还是因为他想代替流光得到落花的爱呢？抚摸着赤炎，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司羽，流光已经融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流光的愿望，流光的温柔，让他成长，却也让他分不清自我。日夜缠绕的，是十年前的恩恩怨怨；逃不开的，是一世的孤独寂寞。缘分的锁，注定缠绕这几个少年，至死方休。
　　不知不觉，司羽落下了眼泪。他的任性，他的狂妄，害死了最重要的人，伤了最爱的人。可是，当初是他们先抛弃自己的，为什么，为什么落花喜欢的不是我，为什么流光你明知我的心事还要和我抢？多少个梦里，司羽都在喊着：你们，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
　　这时，一个温暖的唇贴上了司羽布满泪痕的脸。司羽睁大着眼睛，结束了回忆，泪眼看到了唇的主人。“沂水，你……”司羽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剑侠女子那么大胆的示爱。
　　沂水的脸布满红晕，眼睛却显示着担忧。望着女子大胆的表白，司羽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说：“那日落花攻击我时，是你在桥上吹箫提醒我吧？”沂水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然后那天你救了我，很谢谢你，我……”沂水看着司羽的反应，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其实她不管他是司羽还是流光，她只知道自己爱着他，就像司羽一直追寻着流光和落花的影子。她也知道，那个很重要的回忆故事里，有流光有落花，却唯独没有她。很快她就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可惜，男子并未发现女子离开时眼角落下的眼泪。如今剩下的，只有女子羞涩的痴心和男子破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