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花》柔睡

4、血婴

　　没有谁可以决定谁的命运。不是曾有人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吗？为什么，最后，结局还是按照设定的进行……
　　沂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那个让人心安的男子。看来，之前把他救下是对的。眼前突然掠过一个画面，火焰烧红了整个天空，是血婴的诅咒，快逃啊！沂水感到一阵头痛，侧了侧身。流光看到沂水清醒了过来，连忙递了碗水让她喝下。“你的伤口很深，需要休养一段时日。这几天，你就尽量不要乱动了。”
　　沂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绷带，不知为何一阵尴尬。“咳咳，那个，包扎我是请了大夫来的，所以……你……”流光知道沂水虽然坚强勇猛如男人，可毕竟还是女子。
　　沂水瞥了一眼流光，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就又睡了。梦里，她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曾经辉煌的上官家，却因为一个预言的诅咒，在短短几天内化成了火海，府里的人都在喊着血婴来了，是血婴的诅咒。
　　流光抚摸着这个满脸伤痕的女子的额头，她烧的很厉害啊。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却不知其实是梦魇作祟。流光看了看窗外，此时已是正午，没有下雨的江南，温和的阳光让街道更加充满活力，人来人往。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如鬼魅的女子和面具神秘青衣男子，就像是一场梦魇，梦醒过后，只会留在记忆中。想了会，流光拿起赤炎，表情坚决，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流星跨步往外面走去。
　　约莫拐了几条巷子，流光找到了她的住处。巨大的宅子，看得出来她的丈夫一定是个有钱的人。也对，十年了，她过得好他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心却止不住的痛。
　　他敲了敲门，只见一个身穿素衣的下人出来了。“少夫人等候多时了，公子请进。”流光跟着仆人来到大厅，看到落花此时正坐着绣花。美艳的女子，纤细灵巧的手指穿梭于针线之中，秀出一朵朵美丽的牡丹，完全一个深闺的贤良妻子。原来一切真的变了，当初的落花已经不复存在，反而沂水更有以前落花的模样。
　　“落花，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流光坐下来，神情严肃的说。
　　“哦，我以为你会想来和我叙旧呢，说吧。”落花一边绣着花，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看来落花如今也只有这种臭脾气还没变。流光取出腰间的佩剑，说：“我希望你能帮我用断了的赤炎重新铸一把剑。”
　　落花转过头，放下手中的刺绣，拿起赤炎，曾经祖辈们用来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剑，如今却那么安静失色的躺在女子的手上。感受着流光昔日留在赤炎身上的温度，落花望着赤炎，一脸哀伤的神色。“你还记得我是铸剑师？”落花自嘲一笑，甩了甩长大华丽的衣袖，将断裂的赤炎包在上好的绸布里，恩仇喧嚣泯灭一瞬间。
　　“流落双绝，我怎么会忘记。”流光看着落花熟练利索的动作，哀伤的说道。是的，流落双绝是他们六年前的名号，流光是武艺绝才，而落花是铸剑奇才。
　　“罢了，答应你便是。”落花隔着绸布摸了摸赤炎，仿佛在和剑对话，一瞬间，流光竟觉从前的落花回来了。微风吹拂过脸颊，只听庭院竹音沙沙，吹动漫天白云，光影模糊。
　　“流光，我最喜欢你了，你不可以在外面花心，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管要等多久，我都会等你的。”十年前的约誓仿佛才发生在昨日，安静的庭院大厅里，落花眼泪竟不住留下，化成一条条银丝挂在脸上。这是流光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落花，在那年少的记忆中，落花，是世上最坚强的女子。流光伸手想为落花擦干眼泪，却又放下，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了，那些眼泪，是属于另一个他的。就让那悲伤的记忆随眼泪风干吧。
　　流光把赤炎放在了落花那里，在回客栈的途中，却在街上看到了那晚的明教圣女。此时，女子身边没有带着她的教徒，一袭紫衣，一切如初见。
　　“你叫流光是吧，呵呵，有兴趣谈谈吗？”圣女用手指缠着头发把玩着，一脸邪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街上人来人往，却无法进入打扰到这两人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我叫流光？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流光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个女恶魔，下意识摸摸腰侧，才想起赤炎已经不在了。
　　“没有赤炎，你是打不过我的。呵呵，你的事，青衣都告诉我了，我是明教圣女上官沂寒。你想知道沂水的事情吗？那就跟我来吧。”青衣，难道那天那个青衣男子是十年前的……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那么那晚他就是拼死也……来不及细想，望着圣女潇洒离开的背影，流光只好赶紧跟上去。还有圣女她说她叫沂寒。沂水，沂寒，莫非……
　　很快，流光就跟着圣女来到了郊外。虽然是白日，此时，四处无人，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四周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果然很有胆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圣女打量着流光，找了棵大树，一个飞身坐在了最粗壮的树枝上。
　　“快说，带我来是想干嘛？”流光暗中运着内力，等待着时机。
　　“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打架的。你听说过血婴吗？我和沂水的故事，就是从血婴开始的。”圣女冷眼看着流光的小动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