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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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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江南似乎总是那么淅淅沥沥,冷冷清清,就像当年离别的那场雨,下得好大,却在那些人心里从未停过。站在船头的男子,身材修长,脸庞英俊灵秀,手上却长满了显示风霜岁月的茧。蓑衣下,是一袭雪白的长袍,遗世独立,潇潇易寒。船在清冷的河面缓缓划过,漾出一丝丝的水痕,而后又恢复碧波清心的平静。狭窄的河道两边是砖墙瓦房,郁郁青青的小草沿着两岸生长着,酒家的红旗在雨中为这冷清的清晨带来一丝温暖和人气,迎接着远方的来客。
下了船,望着这熟悉的江南的城,心中百味陈杂。雨打在男人披着的蓑衣上,发出错落有致的音符,祭奠着这个春天。足印踩踏在江南的石板路上,偶尔一个浅浅的水坑,在男子的脚边,溅出水轻快的声音。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她还好吗?这个历史斑斑的城依旧宁静吗?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就是这样走在他年少的记忆中的城里,望着春雨潇潇,望着伊人笑笑。
此时,从远处传来了幽幽的笛声,带着熟悉的旋律,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颗石子。这是……男人立刻从回忆中抽离,心中一惊,回头之际,一道快如闪电的剑气从身后劈来,蓑衣瞬间裂开两半。男人退后了几步,迅速摸到腰间的利剑,拔出回挡。男人的利剑“赤炎”在雨中发出狂傲如烈阳的剑气,仿佛能把雨水灼烧殆尽。而敌人也是剑法精湛,舞剑中寒气逼人,宛如半夜冷清的月色发出的寒光。在剑光雨石之间,许多事情都来不及细想,男人已经和身后偷袭的敌人过招数十。突然,敌人剑光一闪,男人赫然看到剑涌动的灵脉,那是……月魄!
蒙面黑衣的敌人似乎察觉出男人眼中的惊喜,攻击开始放慢。而男人已经不想继续挥剑纠缠,开口说道:“落花,你是落花!”男人喊出猜测中蒙面人的名字,可是对方却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加快了进攻。剑与剑的碰撞,在雨中发出犀利的金属声。男人手中的“赤炎”,与“月魄”乃一阳一阴,生生相惜。此时,剑气回旋,在雨中飞舞,发出亮光,如两条嘶吼的巨龙,交缠搏斗着。
“落花,你肯定是落花,你手中拿着的月魄,是落花才持有的名剑……”男子用尽全力喊着,可是还没说完,被称作落花的蒙面人剑招一变,如落叶旋转,回身一个力挥剑当头劈下,居然将赤炎劈断了。男子和蒙面人同时怔住了。“落花,我是流光啊,十年了,我回来了,你不认得我了吗?”自称流光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扔下断成两半的赤炎,面露哀伤的看着眼前的拿着月魄的女子。蒙面人低下头,狠狠拽着手中的月魄,下一秒,却奋力挥起长剑,剑光在雨中一闪一闪,一切如流星陨落,随后,长剑向自称流光的男子胸口劈去。
做了一场梦吗?流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尝试动了动,却发现胸口疼得厉害,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液带着浓浓的悲伤从包扎的绷带处渗了出来。他只记得他的赤炎断了,然后被月魄刺进胸口自己就昏死了过去。可是,这里是哪里啊?流光还来不及细细打量这个像是客栈的房间,这时,屋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长发黑衣女子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绷带和药草。
面具?黑衣?流光警惕的看着进来的女子,当他注意到女子腰间的佩剑时,他的心一沉。是月魄。“嘶……好痛,落花,你下手真够狠的,没想到你居然会砍断赤炎,还把我砍伤。”然而,带面具的黑衣女子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帮他处理伤口。纤细的手指同样长满了茧,那是剑客的特征,也是剑客的骄傲。“为什么要带面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流光伸手想要取下女子头上的面具,却被女子灵巧的躲开了。流光一阵悲伤和无力,却也感觉到有奇怪的事发生,难道在他离开的十年里,落花遇到了什么吗?
流光在屋里躺了几天,才勉强能起身走动。这几天,落花都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流光也曾猜测这个女子不是落花,但是落花是绝对不会让月魄离身的,除非……不,他不会相信落花遭遇不测的。那少女树下舞剑笑颜如花的身姿又出现在流光的脑海里,当初留下她,正是为了保护她纯真快乐的笑容。但是,为什么落花将自己砍伤又救了自己呢?正当疑云密布之时,窗外传来了踏踏马蹄疾驰的声音。
“这是……军队?”流光走到窗前,警惕的眯起双眼。难道有战事发生吗?莫非……流光立马穿上了外衣,拿起桌上的赤炎,才想起剑鞘里的利刃早已断成两半。一阵心痛过后,将剑别在腰间,跟着马蹄的踪迹前去一探究竟。街上吵吵嚷嚷的,人们都在讨论着军队的事情。“听说江南这边最近又有明教的残党制造动乱呢,好像有明教分子已经进入我们的城了。”“是啊是啊,城主连在外的军队都召集回来了,真让人担心,不过无姑娘会保护我们的。”“对啊对啊,有无姑娘在真好。”只听百姓们一言一语的讨论着,流光突然想到什么,抓着一个男子问道:“无姑娘?无姑娘是谁?”“你是外面来的?”那名男子似乎怀疑流光是明教分子,但看到流光腰间有佩剑,还是说了:“无姑娘就是带着面具,身穿黑衣的女子。她的剑法可是一流的,人也善良,这几年帮我们打击了很多明教分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和名字,所以都叫她无姑娘。”面具,黑衣,剑法!原来落花就是无姑娘,不过为什么她不肯以真面目见人,为什么又会这么狠心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