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不是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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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
“……啊？”
“我没有名字。”
“对不起……”
“……你是刚来的吧。”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流星街，如果你老是为这种事情道歉，还不如现在就去吊颈，会死得痛快些。”
“别，别吓我啊。”
“……”这白痴！
“对了，我的名字是——”
——够了！那个又长又绕口又难听得要命的名字我不要再听了！
男孩张开了眼睛，瞳色是纯粹的，净如鸦羽般的黑。他急促地呼吸着，如同每个刚从恶梦中醒来的人一般，漆黑的眼瞳却是平静如水，反映不出任何的情绪。
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已身处一间简陋的房间中，因为在四面墙中休息的经验实在太少，他一惊之下马上完全清醒。
原本是窗子的部分现在是一个大大的正方形豁口，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星空。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衣襟当风，发丝也被带得极乱，但是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他是谁。
——苏若？
半夜三更的坐在那里吹风？
好奇心稍稍升起，马上又被打压了下来——现在哪里是悠闲地想这些的时侯？被强大如亚西里家盯上，就算是在无法无天的流星街上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现在他们惹的事，虽然不至于在十四个区里无立足之地，却也像春天的粘人草种子一样粘住了就麻烦得要死……
“别想了。”
急促运转的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所打断。
再看时本是侧坐的少年已经转过身面对着屋内。
与他一样双黑的容貌，不是极端的柔美细致，竟然会让看到他的人都产生出阳光普照的清爽感，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初见时，其实颇有些惊慌失措的。
相处久一点了才发现，那原来只是一张皮。==
但是，他很强，是如今的自已，完全探不到底限的强悍！
“不用太担心。”
少年对着少见的对着自已发呆的男孩，软软地微笑。
带点天真的笑容，在无尽繁星的辉映下，眼眸中的光华流转着，绮丽如幻，竟让男孩有些窒息地略低下头。
“亚西里家的事情，已经搞定了。”
“什么？！”忘了上一瞬心悸的奇怪感觉，团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嗯嗯嗯嗯嗯，吃惊了噢，吃惊了哟。”感觉有点轻佻的窃笑声。
看着男孩冒出具现化黑线的白皙小脸，苏若感到十分满足。
“这个白天过去，咱们三个‘拿了什么’的嫌疑算是基本解除了。”团团甚至有了翻白眼的冲动——是两个好不好，你似乎是变得更加的可疑了！“剩下的，那位亚西里先生会去考虑的就是保密和家族的面子问题了。保密是好办些，因为‘亚西里家在寻找某件东西’这个消息，真的是很没价值。他们应该已经布下这网很久了，如今这个收网的时侯，在意的已经不是隐密而是行动的速度。那时他们排除了我们的嫌疑后还要杀人，一是因为慎重，二就只是顺手。”
如同眼前的是个心思周密的成年人般，苏若仔细地解释着。
“面子方面，不刷他一层脸皮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高兴！凭什么他一个奇怪的□□可以这么嚣张啊！”
“……算了。”
苏若眼光飘向旁边。
“在扫掉了那个四公子的面子逃跑以后，麻烦当然也像大拍卖的赠品一样不领不行。所以，今天晚上我又去拜访了一下罗伦.亚西里先生。”
说完，很期待地等着。
男孩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大惊失色到了骂人的地步。==
“什么——你，你脑子里进水了啊！”
“团团，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哦。”
少年的表情，忽然变得从未有过的认真。
“人呐，虽然不能上天入地限制很多，却不可以把思想放在固定的轨道里运作，僵化的脑袋，可是没办法创造奇迹的。”
站在那扇已不成窗的“窗”前，他的身体如被群星拥抱入怀。
“思考是人类所有的，最没有限制的幸福。只要思维不要跑错边，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黑发的男孩想，他这一生也许终于有了一件忘不掉的事情。
不论是那片他见过的，最璀璨华美的夜空，还是身处的这幢本该破败凄凉如今却给了他们安全庇护的危房。身边沉睡的，紧紧靠着他的女孩。微暖的风，夜半不知名小虫的清吟，以及眼前用他结冻的冬日夜空般清凝的眼眸认认真真地映着自已身影的，古怪的少年。
“你很奇怪……”
“哈？”一楞，少年上秒的严正马上不翼而飞。
“你很古怪！从这么认真的对和我说话到认真的教我全部都奇怪！对付不出什么代价的小孩子，没人会这样去对待！除非是用以换取——”
团团哑口，前所未有的混乱让头脑找不出适当的措辞。
“忠诚，能力，头脑，劳力，甚至身体，总之——换取未来是吗？”黑发的少年唇边的笑容并没有下落一毫米。
男孩无语地点头。
“我是刚到流星街，还不了解行情嘛。♥（这句请用甜蜜蜜的口气说==）而且——”
话语陡然一冷。
“虽然我认为自已不是什么素行良好的善人，也没有打算堕落成看着就恶心的人渣！如果想要别人的未来，就有必要用自已的未来交换。接受了别人付出的某样东西，一定要誓死去守护那个人其它重要的，这样才是等价交换的公平契约。你说的那种，叫做利用！”
“我最讨厌利用！”
这句话掷地有声，压得男孩呼吸一窒。但他不容许自已臣服于此，勉强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询问着：
“那么……你是要和我‘契约’吗？”
“不。怎么会？”气氛一变，苏若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有那么严重吗？你也教了我很多东西啊。”
“相比起你的交换来那些什么都不是！流星街上随便拣一个人都可以教你语言！”
“先，先别激动，团团。”果然是平时太过冷静的人钻起牛角尖来才可拍啊，“难道你想和我‘契约’？”
“不要！”
“……”虽然没那意思被拒绝得这么干脆也很让人不爽啊……“那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人生是我自已的！可我不喜欢欠你人情！你这样子太奇怪了！无缘无故的对我太好了！”
“对你好？”这次苏若看上去是真的在纳闷，“很好吗？我又没有把全部财产都分配到你的衣食住行上，三餐关心你营养够不够吃得多不多脸色好不好，白天烦心穿衣服的冷热晚上抱着你小心的哄睡。长大之前送你去学习又拍你吃苦头，长大后操心你娶个什么样的新娘，生怕她不漂亮不温柔不能干对你不够死心塌地，生了孩子——”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团团听得头大如斗，“你曾经被人这样对待过吗？”
“没有。”还是无辜。
“那么这些诡异的标准是哪里来的！”
“诡异？我受到打击了！如果有一天我有了一个最最重要的孩子在身边，一定会照这个标准去对待的。T T”
男孩愕然。
“当然，现在是没有的。”苏若抬眼看看屋顶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现在有‘同伴’在，他们都是我的‘契约者’，世界上最最特别最最重要的存在。因为特别我也会特别慎重地去选择，才不会在着火的房子里随便拣一个就打他的主意呢。”
从着火的房子里被拣出来的男孩皱了皱眉，忍耐着没抗议。
苏若欣赏着团团微微烦恼的表情，心中补充着：
——更何况，你可不是什么契约的骑士。
——你是要自已，成、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你不是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