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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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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午三四点钟,天空早已暗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风声吹着窗户,不一会儿便有雨点往下掉。
群马大学的教室里灯火通明,医学系的自习室几乎坐满了人,有不少女生忍不住地往一个空荡荡的座位看去,高桥同学自一个小时前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虽然别人早已有了绯闻女友,但这并不妨碍许多女生仍然抱有浪漫的幻想。
只消一分钟,外面已经风雨交加,反射着白光的玻璃映出黑暗的天空,雨水瀑布般流下,寂静的教室只能听见密集的雨点敲打玻璃之声。
风从未如此猛烈。高桥凉介在雨中将FC停下,因为过快的车速,轮胎碾过路面,溅起片片水花。雨刷随着车的熄火也停了下来,瞬间车前窗已被水帘分成了几个朦胧的分崩离析的世界。香织撑伞站在车前,目光似有凄苦之意。
香织看着黑发男人从车上下来,冷静的面容在面对她时,稍稍透出一点温柔。香织知道,这个完美的学弟对她也是有着男女间的朦胧感情,男人在面对自己时的异样也几乎成了香织的筹码。
昏暗的山路上,凉介的脸部轮廓一点点在香织眼中勾勒出来,温柔的目光从她身上似有似无地扫过。
“凉介君。”香织紧紧握住手中的雨伞,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雨点声中瑟瑟发抖,“我有话……要跟你说。”
凉介抬起眼睛,似是看透了她的紧张,微微勾起唇角,虽然弧度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声音却低沉得令人安心:“别紧张,慢慢说。”
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香织自认为不是什么屈从于世俗之人,自从父亲的公司破产后,父亲便逼迫她与北条家的公子交往,但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意只有她自己清楚。交往的过程不消多说,也是苦痛居多,快乐极少。这苦痛也是心理上的压迫感,如同青翠的草原忽然迎来了秋季,开始慢慢干枯凋零,但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也未尝不可,种子一直埋在土里,还有春季的希望。可惜命运弄人,她在大学的活动中,忽然就看到了高桥凉介,冰冷又温柔,两个矛盾的性格同时体现在他身上。
即使是现在,香织在雨中,看着凉介的衣服被雨打湿,头发湿淋淋地垂下来,黑暗中她还能看到凉介睫毛上细碎的雨珠,她也无法用一种更加贴切的词汇来形容高桥凉介,她的学弟,她的朋友还有她难以启齿的感情寄托。
“我……”她沉默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喜欢凉介,但同时,她和北条凛的交往也是不争的事实,她今日的本意是想看凉介孤身一人在山路上驰骋的英姿,凉介本身就是标准的贵公子,玩车如换衣服。然后她就被凉介华丽的车技震得久久说不出话,一种冲动涌上心来,等回过神,她已经现在山路上,而凉介的车也停在了她面前。
“凉介君,我……我喜……”最终罪恶感被压制下去,香织似乎看到眼前一片鸟语花香,然而话到半途,就被凉介打断了。
确切地说,并不是凉介出声了还是什么,只是对方忽然错开视线,眼神专注地盯着他下山的方向。香织隐隐约约透过雨声,听到车轮压过雨水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凉介听的堪称着迷。
香织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凉介,等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凉介忽然轻笑一声,香织惊诧间,就见一辆黑白色的普通轿车从山上驶下。凉介死死地盯住那辆车,香织看着车速从极快开始变小,最后竟是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香织正疑惑间,车前窗摇下来,她看到驾驶座上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年轻到她一眼就能看出车主并未成年。
“那个,”少年微微探出头,呆呆地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一男一女都在齐刷刷地看着他,忽然脸就红了,“你们知道群马大学怎么走吗?”
“呵,”凉介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那目光看似温和却富有侵略性,张口却是一贯理智冷静的声音,“下山后顺着公路走便是。”
那目光看的香织暗暗心惊,凉介虽说平时对人温和,也不见冰冷之意,但实则冷漠。此刻面对这个未成年,一看就知道违章驾驶的少年充满了探究。
少年不好意思地想笑一下,表情却依旧是反应不过来的呆样:“谢谢。”凉介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细碎的雨珠从发梢落下。
少年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问到:“你们的车抛锚了么?”香织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虽然他的意思是想帮忙,但复杂的成长环境让她一眼就看出少年害怕麻烦,不太情愿却又想帮的矛盾心情。
她刚想开口否认,就听见凉介低笑一声:“可以吗?”香织的话被憋了回去,显然,凉介并没有回答车子的问题,三个字直接让少年脑补了很多。
少年目光直直地盯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斜看雨滴快速落下,回答道:“我没有绳索……”就算有在山路上拖车也是违章吧。
凉介扶住车门俯下身:“我会让人来开的。正好我们也要去群马大学,就顺路捎带一下吧,麻烦你了。”对方看起来是真的很难找出什么问题了:“上车吧。”
坦白来讲,香织对于坐一个未成年人开的车这种事并无多大的安全感,甚至是带了惶惑,然而凉介为她开开车门,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一下子安心下来。
凉介从FC中拿出毛巾将头发擦干,才开门坐在副驾驶座上,语气冷傲却谦虚:“失礼了。”
少年面容自然淡定,但他目光扫过凉介湿漉漉的衣服时,忽然晃动了一下,似是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