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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阕 ...

  •   5.
      虽说离我成亲之日还有半月,但圣上已经特许我不用早朝,于是我终于结束了三年来气得比鸡还早的日子。
      卸去国师的责任,这日我一觉睡到晌午,睁开眼后,我分明已经不想再睡,然而却一直抱着被褥不肯起床。
      看到窗外明晃晃的艳阳,我狠狠往自己脸上捏了一把。
      “嘶——”这不是梦,原来我真的可以不用再当国师了!
      就在我欣喜地抱着被褥打滚的时候,屋内噗呲地响起一声男的笑声。
      “谁!”我摸出藏于枕下的暗器便寻声掷去。
      在看到飞镖袭来,泽苏连忙闪身,抱头躲在桌下喊道,“娘子,是我啊,你别激动。”
      在我听到笑声时,就已经断定是他。这一记飞镖其实是我故意放的,能一镖杀了他当然最好,就算杀不了也能试出他的武功来。早在那日晚上泽苏偷亲我时,我就有所察觉,若没有绝佳的武功,泽苏是不可能进得了我身的,更加不可能躲过我刚才的飞镖。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我随手又抄起绣枕就朝他扔过去。
      见这次迎面飞来的物什没有杀伤力,泽苏也不躲,反倒抱住绣枕说,“娘子身上的檀香味真好闻。”
      若我吃过早饭,此刻定是全都吐了出来。我扶额沉声道,“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见我神情一凛,泽苏抱着绣枕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出去,娘子快起来吃饭吧,这是我煲了一早上的猪肝粥。”泽苏指了指桌上用红泥小炉煨着的瓷罐,声音变得细若蚊蝇般继续说道,“这个喝了能补血。”
      补血……
      我转瞬想到自己昨日才来的癸水,万年冷若冰霜的脸难得地刷的一红。也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我翻身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道,“滚出去,立刻,马上!”
      这日下午我本想避开泽苏,在灵西寺图个清静,没想到我参禅到一半,便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娘们的议论声。
      “她就是那个前国师傲霜。”
      我这不还没辞官呢……
      “听说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迷惑皇上,连三朝元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她不慎触怒圣意,皇上不仅罢了她的官,还将她赐婚于一个容貌奇丑的男人。这样的女人真是活该,现在来拜菩萨,菩萨也不会为她显灵。”
      我简直无语……
      没想到坊间竟将事实曲解得如此离谱,我闭目继续念着佛经,也不屑去解释。
      “这位大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丑了?”
      只听一声低呼,身后的姑娘炸毛嚷道,“你不丑谁丑,青天白日的长成这副鬼样子就莫要出来吓人。难怪这前国师要来此处烧香拜佛,跟别说嫁给你这丑八怪,就算看你一眼,今晚回家也得做噩梦。”
      “是吗?至少我能娶得美娇娘,不像大姐你只得跑来寺庙苦求姻缘。其实大姐不用担心,就算长成我这样的丑八怪都不愿娶你,你还可以去对面山头,那里的尼姑庵……挺适合你的。”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一声轻笑。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出被泽苏唤作大姐的姑娘羞愤而走的模样,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泽苏说话不那么讨厌。一直以来不管别人如何诋毁我,我都只装听不见,从未想过会有人站出来为我做口舌之争。
      6.
      我本欲在离开都城之前都不再理会泽苏,然而我却没料到,皇后竟为答谢泽苏的救命之恩,在御花园内设下百花宴。先前,那帮老头子也只是听说泽苏面貌极丑,却并未见过泽苏本人。
      现在皇后设宴,这不摆明是想让我在走之前出丑吗。皇后善妒,我记得有一次我因与圣上讨论关于安抚银月族的对策,直到天亮才从御书房出来。当时我还没来得及打个哈欠,就被皇后请到后宫喝茶。我最烦的便是听人说无聊的话,就算那人是皇后,我也照样撂下后宫不与干政的话转身就走。
      我拿着公公送来的懿旨,不禁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虽说丑泽苏迟早会被那帮老头子看到,但若是在成亲当天,我完全可以在拜完堂后一直待在闺房中,从都至尾无视他们的存在,而若是明日在宴会上,我总不能视而不见,问而不答。
      “娘子是在为明日赴宴之事心烦吗?”瞅见我扶额伤神的模样,他突然将一个茶杯递到我面前:“上次的悠悠茶娘子不喜欢,这次我换了娘子喜欢的雨前龙井。”
      “你……”我刚要问他是如何得知我的喜好,但又转瞬想起他连我的月事都能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我喜欢喝什么茶也不足为奇。
      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茶色碧如温玉,一看便知这茶煮得甚好。正值初夏,看到这茶我难免觉得口干舌燥,想要饮上一口。
      “娘子觉得这茶味道如何?”泽苏眨巴着眼睛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奖励的小狗。
      要换做平时,我连看他一眼都嫌烦,兴许是喝了泽苏的茶心情顿时清爽许多,我竟不自禁地伸手戳了戳他扬起的脸颊:“你采集朝露泡茶,这味道当然不错。”
      泽苏眼中闪过一片光亮,他欣喜道,“娘子要是喜欢的话,今后我可以每天都泡给娘子喝。”
      我戳住他花脸的手一顿,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勾唇笑道,“我若喜欢,你便每日为我煮茶。那我要是不喜欢,你可愿意从我面前消失?”
      看到他疑惑的神情,我正欲将手收回,哪知却被他蓦地握住,温热的体温传瞬间至我冰冷的掌心,泽苏摆头如捣蒜般说道,“娘子若是不喜欢,我就更不能消失。”
      我轻蹙眉头不解道,“为何?”
      “我可以再为娘子煮别的茶啊,直到娘子喜欢为止。”阳光下,泽苏灿烂地笑道。
      分明是张难以入目的大花脸,然而此刻我却不由被他的神情看得一怔,从未有人像泽苏这般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这让我不禁想起师父曾经说我太冷而送我的大花狗,就算我一脚将它踢开,它也会继续摇着尾巴贴上来。
      “你确定不是在报复我?”我抽回手,目光一凛沉声问道。
      泽苏像是听不懂我的话,歪着脑袋问道,“我为何要报复娘子?”
      我背过身冷冷道,“因为你更期待等我习惯喝你煮的茶后,发现你消失不见的模样。”就像当年那只大花狗一样,当我习惯了它的存在,它竟跟着野狗跑了。
      佛曰,无爱则无恨,无心则无伤。
      不管是师父,还是大花狗都会有抛下我的一天,没有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与其付出感情最后再来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一个人的好。7.
      翌日,待我穿戴好来到正厅时,泽苏正站在门边等我。
      “你……”
      换掉那身好似乞丐装的布条,泽苏穿着一袭素白胜雪的衣衫,就连宛若稻草般的头发今日也柔顺地挽了个髻披在身后。
      “娘子,我这样好看吗?”泽苏展开手,在我面前转了一圈问道。
      我无奈地扶额道,“你不戴巫医面具会更正常些。”
      泽苏眨巴着眼摸着脸上的面具道,“娘子不喜欢,我不戴就是。”
      “别。”见他要取面具,我立即阻止道,“这是你身份的象征还是戴着吧。”这样戴着面具也好,至少不会第一眼便吓坏那帮老头。
      泽苏以一步的距离紧跟在我身后,就在走至御花园时,我突然停了下来。
      “娘子?”泽苏收住脚步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
      “你我尚未成亲,待会在圣上面前,叫我霜儿吧,免得惹那群老头子笑话。”我牵过他略微一怔的手,边走边说道,“也罢,替师父担任国师这三年来,我还从未给过老头子们笑话我的机会,反正就要辞官,最后让他们笑一回也无妨。”
      “霜儿……”泽苏神情微怔,犹豫地唤道。
      这是泽苏第一次比较正常地唤我名字,我知道这也是最后一次。
      当我看到泽苏突然拿出画像在圣上面前指认我是银月族的圣女时,我并未如他想象中的那般震惊。
      在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目光下,我浅笑着跪在圣上皇后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银月族掌管着整个西夷,早在我去寻找泽苏时,便已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当年我亲生阿娘也就是银月族圣女,为保护族人不受离国侵害将自己献给离国先帝,但即使如此先帝也从未放弃过西夷这块领地,阿娘在心灰意冷之下逃出皇宫重返西夷,决定与整个银月族共存亡。然而当时阿娘没想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先帝亦然不顾念夫妻情分攻打银月族,害得阿娘大雪中难产而死,幸而我被雪人捡到才保住性命。换句话说,圣上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西夷一战,银月圣女惨死,其子下落不明,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先帝因愧对阿娘,这才在阿娘死后选择撤兵,最后将阿娘尸首运回葬于皇陵。
      酒杯应声而落,圣上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指着我道,“你是说……你乃是朕的妹妹?”
      泽苏手中所拿的是我阿娘的画像,同样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而我与阿娘的模样又极为相似。
      我挽起衣袖,露出手臂处与圣上一模一样的胎记:“是傲霜有意隐瞒圣上,请圣上责罚。”
      即便是在俯身的一瞬间,我也没错过圣上眼底浮起的笑意。
      一顿百花宴下来,我摇身一变从才华横溢的国师变成圣上失而复得的皇妹,而泽苏则因医术卓绝,聪颖睿智而被圣上册封为新任国师。
      在泽苏揭下面具,跪谢圣恩的那一刻,我听到四周皆是一片哗然。
      谁也没料到,传言容貌极丑的巫医会有一张面如冠玉般的清俊脸庞。
      成为国师,这便是泽苏愿意跟我回都城的真正目的。晓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他便已经猜出我的真实身份。
      看到他欣喜的模样,我不禁莞尔请求圣上解除我与泽苏的婚约。
      我对国师之位没兴趣,既然泽苏的愿望已达成,我对他来说也再无利用价值。
      “傲霜!”
      一场百花宴硬是被泽苏搅和成认亲宴,在我回府时,泽苏突然在身后叫住我。我转身嘴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哦,忘了恭喜你,新任国师大人。”
      泽苏此刻怒瞪着我问道,“一直以来你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好笑地答道,“这又与你何干,不管过程如何,苏国师都得到了令你满意的结果。”
      “你……”泽苏双拳紧握,目光凶得好似要吃了我一般,他沉着脸一字字道,“你何止冷若冰霜,简直就是无心之人!”
      说完话后,泽苏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他衣袖一拂便绕过仍在原地发怔的我急急而走。
      我看到他远去的身影不禁发笑,这傲慢的气势比我当国师时更甚啊。
      8.
      “霜儿现下的模样比起当国师时不知美了多少。”圣上扬起唇角亲切地对我笑道。
      我道,“圣上谬赞,只要圣上不急着将霜儿嫁掉那便是极好。”
      即使我不在朝堂当差,亦是从扫地的宫女口中得知圣上正张罗着为我另觅良婿之事。
      “霜儿,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为兄尚未及冠便已迎娶皇后,现如今你早已过及笄之年,也是时候该……”
      “圣上。”我再一次打断他的废话:“若你还想继续看到我,就别再逼霜儿做不愿之事,霜儿始终觉得还是一个人的好。”这是我第一次用威胁的口吻对圣上说话。
      在看到我决绝的神情,圣上顿了顿最终挫败地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出家,为兄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想通的。”
      待陪圣上用完晚膳后,天色已是一片漆黑,我不喜住在皇宫,入夜后执意要回自己的府邸,只是昔日的国师府现如今已改名作公主府。
      走过长而寂静的过道,我站在皇宫门口不禁恍惚想起,泽苏那日顶着大花脸站在轿边等我的一幕。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感觉那里好似有些发闷。
      夜风习习,我难得选择徒步走回府,自从我解除婚约后,我便再也没见到过泽苏。一个整日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直叫的人,对于他的消失我应该开心才是,然而我现在却跟中了邪一般,总是想起他来。
      夜空繁星闪烁,下雨前的天气总是格外闷热,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手脚不由发软,兴许是刚才我想得太入神,竟连自己什么时候吸入软筋散也不知道。
      “这么晚了,国师这是要去哪里啊,哦不现在是公主殿下才对。”
      此时两个突然出现在转角处的黑衣人将我绑住,我寻声望去看到陆鸣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只见陆鸣勾起唇角对我笑道,“久违了,我的霜儿。”就下一刻我便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一阵极臭的味道将我熏醒,当我睁开眼时正好看到陆鸣近在咫尺的脸庞,他蹙眉将手中散发出臭气的瓷瓶盖好,而后撩起我肩处的长发放在鼻尖闻了闻道,“还是这檀香味醉人啊。”
      若是从前,我早就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然而现在我浑身酸软,莫说扇他耳光,就连说话也觉得吃力。
      陆鸣乃是三朝元老陆申的嫡孙,在这届科举时因作弊而考上金科状元,事不关己当时我也懒得自找麻烦权当不知,哪知这陆鸣总借着公事之由,前来骚扰我,甚至有一次竟胆大到在酒中对我下合欢散。当时我一怒之下,便将陆鸣科举作弊一事禀报圣上,圣上碍于陆申在朝中的势力,最后只是罢免了陆鸣在朝中的官职并关了他大半年牢而已,没想到他这才刚出狱便立即来找我秋后算账。
      见我不动声色,陆鸣噗呲一声在我耳边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露出柔弱胆怯的模样。”
      在无视我的愤怒下,陆鸣缓缓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看着他越加靠近的脸庞,我沉声道,“你若再敢动我半分,我保证让你们陆家一朝败落。”
      虽我被他挟制,然而凛冽的神情仍看得他不由一怔,但下一瞬陆鸣竟猛地低头吻在我额头处!
      “你找死!”不似上次泽苏偷亲我时的惊讶,一阵恶寒从我心头窜起,就连皮肤也不禁冒出鸡皮疙瘩,我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吼道。
      陆鸣依旧痞笑道,“霜儿,就算你瞪坏双眼,今日也没人救得了你。”
      9.
      就在陆鸣准备解开我衣襟时,一声轰响,紧锁的房门在瞬间被劈成碎片。
      这一刻,在橙黄的烛光下,我看到泽苏站在门口长发飘飞,一袭白衣胜雪,幽黑的眼眸好似黑曜石般闪耀。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只觉心跳蓦地漏跳一拍,就连陆鸣何时被他一掌劈晕我也全然不知。
      “你傻啊!”在他将陆鸣一脚踹开后,转身朝我凶神恶煞的吼道。
      “我……”
      我本欲回嘴骂他,然而在他抱住我的一瞬间,我就像是蹲在大门口的小姑娘终有一日等到我失而复得的大花狗。
      我从没有哭过,但此刻滚烫的泪水不禁从我眼中滑落。
      泽苏叹了口气,将我紧抱入怀里安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我哭着鼻子反抱住他道,“只要你还喜欢我那就不晚。”
      看到泽苏眼底露出的一抹温柔,我的心蓦地一暖,然而就在他扬起嘴角的那一瞬间,一道寒光从他身后闪过。
      “小心!”原本酸软的手脚竟在此刻竟使出力气,我下意识就要挡在陆鸣刺来的匕首上,然而却猛的一下被泽苏推开。
      一支锋利的袖箭从陆鸣咽喉处穿过,但泽苏雪白的衣袍上却不断有乌血溢出,我看到泽苏红润的脸颊逐渐变得苍白,他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凝固之后,转而朝我无力的笑道,“你不喜欢做国师,我本想让你做国师夫人,哪知霜儿还是不喜欢……”
      “泽苏……”
      握住他逐渐开始失去温度的手,我的心好似连带着被捅了一刀般痛苦。
      泽苏温柔缱绻地对我笑道:“傻丫头,从我看到你一脸冷寂地站在大火面前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想要让你变得温暖一些……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并不是冷若冰霜,只是比别人更害怕失去而已。你烧了我种了十二年的树林,我本想用一辈子来报复你,咳咳……看来现在是报复不成了……”
      “泽苏,你不许睡!你不是答应煮茶给我喝的吗!你快起来!”我扯着嗓子摇着他大声吼道,看着他渐渐在我面前闭上眼,我浑身不禁害怕地颤抖起来,大颗心痛的眼泪跌落在泽苏的衣襟上与他那衣袍上刺目的红莲融在一起。
      我懵懂的活了十八年,无爱亦无恨,我原以为这样封闭自己的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就算先前误以为被亲生爹娘遗弃,就算被师父扔来都城直面朝堂,我也不会难过。
      是真不会难过吗?
      看到泽苏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脸,我倔强地抿了抿唇,我只是不断在告诉自己不要难过罢了。
      泽苏乃是银月族巫医,从小便用百草沐浴早就已经百毒不侵,只是陆鸣这一刀伤及心肺,以致泽苏至今仍旧昏迷不醒。
      这日我坐在床边伸手戳了戳他日渐消瘦的脸颊道,“小苏苏,我已经七日不曾饮过茶,这帮丫鬟真是越来越没用,泡出的茶水竟苦涩得难以下咽。”我哽咽着继续说道,“上次是我不好,打翻你的悠悠茶,你起来再为我泡一回好不好……”
      “小苏苏,这次我真惹圣上生气了,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我们的亲事照旧举行,你起来试试喜袍好不好。”
      “小苏苏,我今日穿嫁衣的样子好不好看,你快起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穿着红艳如火的嫁衣,躺在泽苏身旁牵着他的手,一边落泪,一边忿忿地说道,“既然你都说娶我了,就算你一直装死不起来,这一辈子你都只会是我傲霜的人。”
      我说完便是一口狠狠咬在泽苏的手臂上……
      在感觉到他手臂微动的一瞬间,我的心蓦地一紧,生怕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娘……娘子,你难道想在成婚当日谋杀亲夫吗?”在看到泽苏缓缓睁开眼,吃力的对我笑道,这一刻我只觉一阵春风吹进我冰冷的心中,将那一层保护色吹散。
      我破涕怒视着他道,“你惹到了我,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本国师夫人罚让你守着我……煮一辈子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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