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唐小鬼

5、光芒

　　醒来时，唐昀觉得头还有点痛，平日都有小五在旁边伺候着，现如今自己已不是私苑的公子了，但还是会不自觉地看向床边。没有小五的嬉闹，如今只是自己空荡荡的一个人，即使早已习惯了孤单的陪伴，唐昀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失落，对于自己身份的转变此时才有了懵懂的认识。
　　原来这里已经是会场里的厢房了。与选拔大会是如此的贴近了。

　　唐昀转过身子，看着身旁睡相夸张的唐朔，不知道为什么，唐朔的脸让唐昀心里引起的愁绪稍稍减退了些。看到唐朔总是会不自觉想到小五气急败坏的模样。过往唐朔捉弄小五的事迹，让唐昀又恢复了笑意，拉起唐朔早已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将唐朔轻轻推了推。
　　只见唐朔一个翻身，又恢复了青蛙般的睡姿，嘴里还不忘嘟囔着：“小六。。。睡一会会就好了”

　　唐昀看见唐朔这样子，心里差点就要应允了，又想到今早的课，还是狠下心来，使了点劲把唐朔摇醒。
　　唐朔一脸傻傻的痴呆相，眼睛还在挣扎着要不要打开，看见唐昀，不忘嘀咕着：“。。。小昀，怎么是你啊，这么早就来找我啊？小六呢？”

　　看着犯迷糊的唐朔，唐昀也只是笑，提醒他，“今天可是有老师来讲课的。”

　　一听到上课，唐朔才回到正常的思维轨道，开始在床上抱着头抱怨，身子还滚来滚去的。唐昀也不劝他，只是拿起他的衣服，递交给他。
　　唐朔看平常的招数不管用，这才乖乖接过衣服来穿，嘴巴嘟着：“小昀真不可爱。”
　　唐朔的抱怨也只是片刻的，立即就恢复了往常的生气，四处跑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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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收拾妥贴了，这才陆续走进学堂。
　　说到底，毕竟只是些半大的孩子，立刻就嬉笑起来闹作一团，而且唐门是允许女生进入部门学习的，这让男生更加放肆玩闹起来，课堂上乱哄哄地一团。当然，为首的自然是浑世大魔王唐朔了。

　　唐昀进入学堂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与唐朔隔着距离。虽然唐朔是他唯一能说上话的朋友，但唐朔在这里是极受欢迎的，断不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唐昀望向唐朔时，唐朔也回过头来，对着唐昀开心一笑。让唐昀心里起了一阵暖意。

　　唐昀无事可做，便拿起手边的毒经来读。
　　这本书在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便人手发了一本，进入私苑后，小五也会督促着看。毕竟他们年纪小，能够比较的也只有这本书了，再加上这辈唐门子弟竟出了不少天才，四五岁年纪便熟读毒经的也不在少数，更给其他人造成了许多压力。
　　而唐昀读起这本书，却只觉得苦闷，嚼之无味。这许多从未见过的名字，总是会在脑袋里打结。做了很多次努力，唐昀也对自己放弃了。再说自己本就对选拔不甚上心，这本毒经也只是闲暇时翻翻罢了。

　　眼下正在打发时间，唐昀一抬头发现前方的女孩，也是在看这书。她的身影与其他人来得不一样，淡淡的疏离态度把她与他人隔绝开，本人却没有在意，人便融入了书里的世界一般。唐昀隐隐觉得他与其他女孩不大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具体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她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又或者是她未束的发散落下来，超越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这种味道引起了唐昀的注意，唐昀虽性子来得冷淡，却不是生性就如此，只是学不来如何与人相处罢了，也非人人都会像唐朔般把他当做一个叫“唐昀”的朋友来看待。久之，唐昀对外界也没有太大的看法，而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如何，唐昀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白的。

　　女生都不大喜欢她呢。唐昀看出来了。
　　女生聚集在一起总是会显现出一种团结，有时这种团结是带着炫耀式的。
　　也许她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紧张空气呢。
　　唐昀收起了自己过多的关注，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再次回过神时，是由于老师的咳嗽声。
　　房间里的喧闹也成功地被制止了，底下的孩子带着对唐门世界的未知和好奇，望向这位年轻的老师。

　　唐云看着底下一副副带着讨糖吃的表情的孩子，愉悦而简要地自我介绍。
　　在来之前，唐奇便已经给他下了明确的任务。主要是让他考核几个学生。

　　唐云把房间逡巡了一遍后，意味深长地笑，心里暗自想道，“果真有些有趣的孩子呢，难怪奇长老对这一辈如此用心。”
　　唐云转身时，脸上俊秀的笑容已经淡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迫的压力。

　　众人只觉得呼吸开始紧促，如坐针毡，浑身的不痛快。心里还以为是老师的魄力施与的。各个都不敢大声言语，低着头只望时间快快度过。
　　唐云带着思量的神情，把教室扫了个遍，正要说话时，底下传来一声轻盈却语气坚定的声音。

　　“是思忧。”

　　唐云用一副考量的表情望向声音的出处。众人也好奇地张望着。
　　唐昀惊讶发现是刚才那位安静的女孩。

　　唐云兴味问：“哦？你可知道？”
　　语音一落，另一角也出了声。也不顾旁边唐朔的鬼脸。

　　“思忧是乱其心智的一味药。可使人焦虑，坐立不安，只是药性不强，多作为其他药的配药。”

　　唐云这回眼里的兴味更是掩盖不住了。
　　“毒经里并没有提到这味药，它的地位并不高，只是少了它，许多药也是成不了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药房师傅有提到过。”

　　“哦，原来你就是唐冥，涤芳堂有许多人都提起过你。说你难得的刻苦和用心呢。”
　　又转身去问那女孩的名字。

　　那女孩说话柔柔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却很干脆。

　　“我是唐繁。”

　　第一次上课就让大家记住了唐冥和唐繁的名字。带着还未浮现在表面的较量和轻微的嫉妒。
　　每次唐昀想到他们说话时的傲视一切的自信，想着这样才是唐门中人该有的模样吧。
　　说完时，唐朔就指着唐昀笑道：“那你可真不似了，没见过你这样脾性的唐门人。”
　　唐昀也笑，大概真是如此吧。他们那样子，使自己花多少心力都学不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