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殇》子鱼小妖

24、24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阵，到法华寺的时间已近不早了。
　　梓沫领头，身后跟着六个小女孩：“了悟大师。”几人双手合十并在胸前弯腰。
　　“几位施主有礼了。”了悟主持还一礼。：“几位施主随贫僧前去客房修整片刻再去斋堂用斋食吧。”
　　“好的，有劳大师带路。”梓沫礼貌答应。
　　大家来到西侧客居，因为家人提前安排好了的，留了七间相连的客房，几人一人选了一间，叫嬷嬷整理便去了斋堂，一碟功德豆腐，清汤萝卜燕、蒜蓉莴苣，咸菜一份，主食大米饭。第一次这么简单的素菜。大家悄悄相互瞄了一眼，都安静坐下。钟如艳为大家盛好饭，菜汤伴着米饭，梓沫吃得很香。
　　让曹馨予不懂：“姑姑，很好吃么？”一群小女孩抬头都望着她。
　　“还好啊。”梓沫停下筷子。怎么大家都望着自己呢？
　　“姑姑吃得好香哦，可是我有点不习惯。”最小的万纾娜咬着筷子说。
　　“第一次吃这样的斋菜，感觉很有趣。你们不觉得那些师父们天天吃这些好厉害么？”梓沫知道了他们的心声。
　　几个娇小姐点头，很赞同，他们真的好厉害。看着梓沫吃得很欢快，大家也提起了食欲，伴着米饭都吃了个七八分饱。吃了大家都回去午休，早上起得早，下午还要听经文祈福。：
　　“馨予，好了么。”赵雨菲催促赖床玩起的曹馨予。
　　“雨菲姐，等等，马上。”馨予在房间里急乎乎的应。
　　“您是不是羞羞脸，我和纾娜都没有赖床。”六岁的钟如诗嬉笑曹馨予。
　　“我只是反应慢而已。”曹馨予反驳。
　　“大家可记住了，馨予反应迟钝哦。”梓沫抿嘴微笑，狡黠得像个小狐狸。落落笑声回荡。
　　曹馨予拉开门出来：”姑姑，我又不是浩铭，干嘛老逗我。”
　　曹馨予提到浩铭，梓沫还是保持着微笑，但少了一点心不在焉了，浩铭离家快一年了，很少收到他的书信，他才五岁，那么小，跟着他们一起游学，是很不习惯很思念家呢？还是很开心可以到处游玩？走的那天晚上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想家的吧。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在生气，所以很少回信的。今年过年他也不能回来吧。
　　若兰感觉到了梓沫的情绪变化：“我们快去吧，可不能迟到了。”
　　“嗯大家，走吧。”梓沫收起心思。
　　几人来到大雄宝殿，主持和僧弥已近到了。以梓沫为首跪坐地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心跟着僧人默唱无量寿经为家人祈福。
　　结束时以日落西山。
　　脚都跪软了，由身边嬷嬷扶起来：“了悟大师辛苦了。”梓沫鞠腰行礼。
　　了悟大师还礼：”欧阳施主不必客气，这是贫僧本分。几位施主孝心可嘉，定如心愿。”
　　“谢过大师金口。”梓沫后来知道了，心诚和如愿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大家吃过晚餐后并没有相聚，因为明天早上还有下半场，要很早起床，诵经祈福玩决定去法华寺后山登山游玩，下午回京。
　　卯时大家就起了，静悄悄的洗漱，以免打扰他人。辰时三刻下半部梵唱完毕。简单吃过早餐回客居收拾。下了山吃了斋戒好直接回家。梓沫看林嬷嬷打来一壶热水：“嬷嬷，现在还打水干嘛。”
　　都要离开了。“小姐，您坐下吧。”梓沫坐在床弦上，迷茫的看着林嬷嬷。
　　林嬷嬷晚起梓沫裤腿，将帕子扭干，敷在梓沫膝盖上。
　　“小姐您连着跪了几个时辰，不好好敷敷会起淤血的。”
　　梓沫扭动，帕子很烫，林嬷嬷都不觉的烫手么？：“嬷嬷，有点烫。”
　　“忍忍吧。”林嬷嬷固定好梓沫的腿。
　　“姑姑好了么。”秦若兰敲门。
　　“嬷嬷？”梓沫询问林嬷嬷。
　　“好了。”林嬷嬷将帕子收回。梓沫站起来放下亵裤裤腿。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山上的雾很大。
　　“要是今天有点太阳就好了。”万纾娜有点遗憾。
　　“咱们能出来一次都不错了，您就挑剔吧。”谭筱月白了她一眼。
　　“这不是美中不足么！”万纾娜不要旁边的嬷嬷扶，自己迈着小腿往上爬。梓沫突然觉得头有点晕，停了下来。又觉得没事。
　　“怎么了小姐？”林嬷嬷问。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梓沫想可能是着了点寒，不想让林嬷嬷担忧。
　　“我腿也有点疼，看来今天不能尽兴了。”谭如艳符合。
　　“我记得前面有个观景亭子，我们歇一歇吧。”大家体力都有点吃不消。
　　“梓沫一动就感觉头晕晕的，这次回家要被念叨了。忍着走到凉亭边，亭子左右通开，哪一端是阶梯下山路，前面围着栏杆供人赏景，后靠山。
　　嬷嬷们在亭外面等候。“这里风景挺好的，就是看不远。”赵雨菲站在亭边俯视山下。
　　大家都走过去眺望。起伏的青山绿树被仙雾缠绕，刚才上来的山路也隐藏在雾中没了踪迹。“姑姑，我们也去看吧。”曹馨予拉着坐着的梓沫起身。
　　梓沫也想看，就起身了。跟着曹馨予小跑了几步停下。头猛然一整晕眩，眼前一切都模糊了。
　　“姑姑，您说从下面往上面看我们是不是站在雾里的仙女。”曹馨予没有听到回答，侧过头正看见梓沫身体往侧到，那下面是石头嵌成的下山阶梯，曹馨予大惊：“姑姑····”迅速伸手去拉。她错估了自己的力量，自己跟着到了过去。梓沫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使劲力回头看，怎么有好多个馨予？两人顺着阶梯一起滚了下去，这一眼成了二人永别。
　　大家听到曹馨予惊恐叫喊回过头：“姑姑···（馨予···）”
　　林嬷嬷望过来正好看到二人倒下去的影子。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大声痛呼：“小姐呀····”人已近奔跑出去了。
　　林嬷嬷三两步往下跑，想拦住那翻滚的身子，被常常的裙摆绊住了，摔倒在石阶上，膝盖苛在了参差菱角上面，马上又怕起来往下跑。上面的万纾娜和钟如诗吓得蹲坐失声痛哭，其她几个也惊呆哭泣，浑身颤抖。那几个嬷嬷迅速来到自家小姐身边，护住有些失控的小姐们，以免发生意外。
　　谭筱月拉着嬷嬷大哭：“嬷嬷，嬷嬷，您快救救她们，救救她们呀····呜·····。”
　　“好好，小姐。我去救她们，但是您站在里面去。”
　　那嬷嬷也哭了。：“请您们帮忙看着我家小姐，我去看看。”谭筱月的嬷嬷对着其她几位拜托。
　　“我和您一起去，拜托您们了。”赵雨菲的嬷嬷也说。
　　“嬷嬷，您··您也去，快去。”秦若兰推着自己哭着大力推着自己的嬷嬷。
　　几位嬷嬷麻利的望山下跑。钟如诗和万纾娜哭得说不出话，小手推打着嬷嬷，让她们也去。
　　“她们停下来了。”钟如艳的嬷嬷看到欧阳梓沫和曹馨予二人滚到转弯处撞击在旁边的怪石上停了下来。
　　总算停下来了，矮一点的孩子们看不到。赵雨菲她们看到的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梓沫和馨予刚停下来林嬷嬷就到了。曹馨予的嬷嬷紧随其后，梓沫在外面，曹馨予背靠石头。
　　林嬷嬷跪趴在地上，看着紧紧相拥一动不动的二人，战战克克的伸出手，想抚过身来：“小姐··”声音很轻，带着恐惧。
　　两人抱得紧，分不开来。又不敢用力，怕伤了二人。：“曹小姐····”
　　林嬷嬷跪起看到李面的曹馨予，衣衫破烂。身上好多伤口。曹馨予的嬷嬷直接身体软掉了，坐在旁边哭泣。后面下来的几位嬷嬷也到了，看到这样都怕了。两位小姐头发凌乱，衣服都被挂出条条口，血染一地。
　　“快，快送下山找大夫。”赵雨菲的嬷嬷把头别在一边，不忍心看。
　　林嬷嬷伸手抱起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很重，她腿收了伤，脚环也扭了，站不起来。
　　谭筱月的嬷嬷用衣袖擦了下泪：“我来吧，您的腿受伤了。我会走的快些，别耽搁了治疗。”
　　林嬷嬷摸了摸两孩子的脸呜咽道：“那谢谢您了。”秦若兰的嬷嬷更着搭了把手，两人环保着二人站起身原路返回，曹馨予的嬷嬷缓过神来扶着林嬷嬷。“
　　快，我们快下山通知主持他们备好药，去京里通知他们。”最大的赵雨菲郑定下来了，指挥着上面的人。
　　“我去。”秦若兰说完往山下跑了。
　　“纾娜，如诗您们别哭了，您们在哭会成为我们就姑姑她们的累赘。”赵雨菲历声吼道。
　　二人身子一颤，很无助，抽噎着抬起头望着她：“我们不能慌了，我们要救姑姑和馨予，所以您们不能哭知道么！。”
　　“我要···嗝···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姑··姑··。”万纾娜问。
　　“您们下山找人来接应我们。救人准备好伤药。请主持去请大夫还有同志太傅大人和曹博士他们。”十一岁的赵雨菲把想到的告诉他们。“如艳，您一起去吧。我和筱月留下来。”
　　万纾娜咬着唇站起来：“嬷嬷您··您留下来··帮忙。”
　　钟如艳也把嬷嬷留了下来，就带了钟如诗的嬷嬷离开。伸手拉起如诗和如艳疾步下山，曹秦若兰追去。
　　“我想下去看姑姑，那么高疼坏了吧。”谭筱月说着又流了泪。
　　“好。”赵雨菲和谭筱月往下走去，看着一路的发钗、碎石菱角勾住的碎布，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谭筱月一下坐在台阶上，抱膝痛哭。
　　赵雨菲也软坐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泪珠随着睫毛颤抖滑落。看到前面草里有一颗翡翠珠子躺在那，几乎都要和草地融为一色了。赵雨菲捡起来，这是曹馨予最爱的翡翠手链。看着两位嬷嬷抬着走上来的两个血人。赵雨菲差点崩溃了。
　　血随着嬷嬷的移动一滴一滴的滴在路上，记忆着今天的这一切。代表着女子尊严的红色也有这么讨厌的时候。嬷嬷们怕交换加重二人的伤，一直没还手，咬牙坚持着，到半山的时候，主持带着沙弥挑着担架来了。
　　几人帮着将人慢慢移动到担架里，迅速下山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