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殇》子鱼小妖

14、14

　　太傅府中张灯结彩，新年喜气洋洋，欧阳曹氏领着欧阳赵氏、梓沫三人在厨房做膳，今日要开祠堂，族里祭祀，祭祀之物是要宗妇自己动手做的。
　　时辰尚早，迎客居内，欧阳崇文坐上首：“过了年家里的出色年幼小辈都安排一位出去游学几年吧。”
　　下首坐着欧阳茂勋和欧阳宏宥、浩宇、各分支的家主，众人面面相觑，不解、不安。年龄比欧阳崇文小几岁的堂弟欧阳崇盛崇盛问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欧阳崇文：“年后皇上会为三皇子和沫丫头指婚。”
　　众人听了大惊，皇家，是欧阳家重来没想过的事，欧阳家一直静守本分，不成逾越，皇上这是····，脸色发白。
　　欧阳崇文见大家这样直言：“皇上意欲废太子，扶持三皇子上位。”又是一颗炸弹，一群老人直捧心肝。
　　“太子根基以稳，皇上何故废太子？”一五十出头的同辈稍郑定问道。
　　“宫廷秘史诸位不知道才是幸事。”欧阳崇文静静开口。
　　“大哥三皇子···”行么？欧阳崇盛欲言又止，但欧阳崇文却听懂了：“身有军功，现在京城守卫兵权在他手，宏宥与他有过接触，尚可。”
　　“孩子们出游，是为何？”一人不解。
　　“太子总归是正统，三皇子就算会胜，可是谁知会不会是惨胜。”欧阳崇文声音带了一丝承重，惨胜，胜的是三皇子，惨的又是谁？欧阳家作为他身后最大的鼎力。众人心中苦涩，但又无法，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皇上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们便更着走吧，是福不是祸，经过这次风雨，欧阳家必会在上一台阶，尔等须知，伴君如伴虎，约束族人，谨言慎行，水满则溢。有对的时机变退出来。”
　　未来皇后外家，文臣学子遍布，任何当权者都会不满。
　　众人站起来，“是，请您放心，我们明白。”欧阳茂勋等人听着欧阳崇文像交代身后事一样的声音，心里难受。父亲年过七十，他是怕自己走后族人被眼前繁华迷了心智，一时的荣华换得百年后衰竭。外戚当权，权倾半壁，就算是他的亲外孙怕也容不下的。
　　“至于那以后，沫丫头的路她自己走吧，咱们家族要是有人拖她后腿，拎不清的都宗法伺候。”欧阳崇文闭下眼说出这个决定，眼角泪滑落。
　　欧阳茂勋、欧阳宏宥、欧阳浩宇都低下头落泪，近段时间天天一起跟着曾爷爷一起听朝政，议时局。九岁的欧阳浩宇知道，自己曾爷爷在送姑姑到达了最高的位置后又将要为了族人舍弃她，心口闷闷的痛。房内一片寂静，眼眶泛红。欧阳家从来都是同富贵，共荣辱，如今第一次舍弃自己家的孩子，对于饱读诗书的他们是一种心灵折磨，可是在一个家族面前他们必须这样选择，若不欧阳家就进入死局，等着他们的或是皇后先天有疾，不能有嗣，下一代新帝上位之时便是欧阳家覆灭之始。
　　或是三皇子后期亲自为嫡子清路，那时的皇后该怎么办？高处不胜寒，他们能为她做什么呢？除了给她最好的教育，尽力教会她那处生存法则，让她自己为自己走出一条路，他们还能做什么呢？上千条人命在他们身上，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不敢做。“那孩子从小就是聪慧省心的，样样出色，也只有那个位置配得上她，皇家总会给欧阳家几分面子，不会亏待了她的。”欧阳茂勋擦着泪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欧阳崇文平复心情：“过完年就让小辈们出去游历吧，低调些，别引人注目，也别可以遮掩。”就算知道这安排是多余的，但还是做了这个决定。欧阳崇盛站起来抱拳弯腰行礼：“为了我们，难为您们了，抱歉。”大家都自动站起来弯腰行礼。若不是为了他们的后人，不必舍弃那孩子的。这样的决定是在割为人父母的心头血。欧阳茂勋领着儿子孙子还礼。
　　欧阳茂勋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在一个宗族内，一个人不是人，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而已，以后的事请您们多担待了。”所以他们为了活命，舍弃了身体的一部分，从今开始，他们是残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