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唐家姑奶奶》迦河

22、金鹏王朝（五）

　　第二天，等陆小凤起床的时候，花满楼和唐绝歌早已坐在屋子外的石桌上吃早餐了。
　　经过昨晚的事情，陆小凤的脸皮更厚了。等他们坐上了丹凤公主的马车，陆小凤还和唐绝歌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唐绝歌道：“我们要去哪里？”
　　陆小凤摸着胡子笑道：“我带你去找大智大通。”
　　唐绝歌凉凉道：“大智大通在妓院里么？”
　　陆小凤微笑道：“大智大通不在妓院里，但要找到大智大通，就一定要去妓院。”
　　唐绝歌冷笑道：“领着女人去妓院，陆小凤，你果然是个禽兽。”
　　陆小凤脸皮再厚，现在也挂不住了，尴尬地笑了两声。
　　花满楼微笑道：“比起这个，好像在房间里偷女人要更禽兽些吧？“
　　陆小凤：……
　　好在，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他一溜烟跳下车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车厢里，只留下了他的声音：“我去找孙老爷了！”
　　或许是因为想要堵上唐绝歌的嘴，陆小凤很快就找到了孙老爷，押着他带他们去找大智大通。
　　孙老爷坐在马车上，摇头晃脑道：“陆小凤，你不老实。”
　　陆小凤苦笑道：“我又不是老实和尚，为什么不可以不老实？”
　　孙老爷嘿嘿笑道：“可是，你今天格外不老实。”
　　他用一种淫邪的目光盯着唐绝歌看，视线在她的胸口不规矩地扫来扫去。唐绝歌被看得心头火起，抬手准备去戳他那两颗不老实的眼珠子。
　　陆小凤连忙架住了唐绝歌的手，在孙老爷色迷迷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想要哀号的冲动。
　　孙老爷早在唐绝歌抬手的一瞬间，就‘嗖’地一下躲到花满楼背后去了，看起来应该经常做这种事情。
　　唐绝歌冷冷道：“放手。”陆小凤正抓着她的手腕。
　　陆小凤听她的口气，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书雁，得饶人处且饶人。”
　　唐绝歌嗤笑一声道：“所以我准备挖了他的眼睛就算了。”她说的好像理所当然，孙老爷占了大便宜一样。
　　众人：……
　　陆小凤叹气道：“只有他能找到大智大通。”他原本并不是一个喜欢威胁别人的人，但是好像只有这一招才对唐绝歌有用。
　　果然，唐绝歌听了他的话，松了力道放下手。“那等到了再挖好了。”
　　陆小凤苦笑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孙老爷还躲在花满楼背后嘀嘀咕咕道：“这个女人可比那四条母老虎加起来都凶呐！”

　　孙老爷带他们去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山林。光溜溜的山壁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那个洞口只有孙老爷才可以进的去。
　　孙老爷爬进了那个小小的洞口里,他好像爬了很久,而唐绝歌也等了很久。陆小凤等的和唐绝歌一样久，可这又有些不同。陆小凤不耐烦了也只是抱怨几句而已，可唐绝歌不耐烦了可是要挖人眼珠子的。
　　但她戾气一起，花满楼就说话了：“我知道你已等得着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这里的风景多美，连风吹在身上都是舒服的。一个人能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岂非是福气？”
　　陆小凤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唐绝歌打断了：“就算这里的风景再美，你也看不见，那待得时间长或者短又有什么意义吗？”
　　花满楼没有生气，或许是因为他和唐绝歌相处了一段时间，所以知道她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心地却不算坏。
　　可是他不生气不代表陆小凤不会生气。陆小凤是个很怜惜女人的人，尤其是像唐绝歌这样的漂亮女人。可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女人而委屈自己的朋友。
　　陆小凤沉声道：“唐姑娘，你是否应该向花满楼道歉？”
　　唐绝歌冷笑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花满楼笑道：“无妨，唐姑娘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花满楼的确看不见这山中的美景，但我虽然看不见，却还有耳朵和鼻子。依然可以感受的到。只有那些虽然有眼睛，却不肯看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唐绝歌沉默不语，她虽然气量狭小，但对于花满楼，不知道怎的，总是生不起气来。
　　这时，山窟里已传来了孙老爷的声音：“可以开始问了。”
　　唐绝歌却没有掏出银子，因为她身上很少会待这么大数目的银锭。她扔了一颗金豆子进去。“六百年前的唐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片刻，山窟里就传出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这不合规矩。”
　　唐绝歌眯眼冷声道：“我便是规矩，你若不想收，我就扔颗霹雳流火弹进去。”
　　那声音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妥协了。回答道：“六百年前的安史之乱，唐门不服安禄山叛乱，公然挑衅。叛军派重兵围剿唐门弟子，当年的唐家堡便由此被毁。唐家遭此重创，一蹶不振，甚至一度门中只余妇孺老幼……”
　　陆小凤没有想到，江湖上声名狼藉的家族竟还有如此有血性的时候。他偷偷看了一眼唐绝歌，唐绝歌静静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眼里是酝酿的暴风雪，完全看不出悲喜。
　　等大智大通说完了，陆小凤担心道：“书雁……”
　　唐绝歌冷笑两声，好像这个悲壮的故事里讲的不是自己的家人一样。她面无表情地对陆小凤说：“我的问题问完了，我想你也要问他一些问题，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她的背挺得很直，走的也很慢，修长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绿色的丛林里。
　　陆小凤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对花满楼说道：“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不是吗？我真佩服你，你竟和她相处了这么久。这样想一想，我倒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你了。”
　　花满楼笑道：“她的确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姑娘，但有时候你也会觉得她很可爱。”
　　陆小凤道：“我真不知道你说的她可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最好我永远也不要知道。”

　　唐绝歌一直走出了很远，才蹲下身，用力地大口吸气。她用手环抱住身体，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暴露在空气中的鱼。不管怎样用力呼吸，还是逃不过窒息的命运。因为供养她的那片水域，早就被时光碾磨成了灰烬。
　　她想起了很多人的脸，喜欢的，讨厌的，微笑着的，难过着的。可是她不管怎么呼喊他们，他们还是微笑着转过身，在黑暗里化为尘土。
　　周围是那样美丽的景色。只是在这远离人烟的山林里，她是那么的渺小，天空那么浩蓝，山林那么辽阔，好似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样。
　　闭上眼，那些过往好像都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是唐小婉。
　　“等我带了妹儿回来，就陪你去华山。”是唐无乐。
　　“情之所钟，至死不渝。如果我死了，你就杀了他来陪我！”是唐书雁。
　　“唐门女子皆如蛇蝎，如何配得起我纯阳弟子！”这是祁进。
　　风将流云卷往遥不可及的他方，白云苍狗，时间将一切过往掩埋。唯一留下的，就是在藏在胸口里的，那些无法磨灭的印记。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感情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