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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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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见着那少年,心下怔然片刻,才浅笑如常,嫣然道:“先生方才还念着你呢,可不你就来了。”
少年一跃,身姿灵敏迅疾如一只豹子落在了马车上,他笑道,“有道是师徒情深,许冥冥之中自有感应。朱华姐,这马儿就托给你了!”语罢,便进了车厢,竟也未分半分目光与她。朱华笑容凝了,又笑着摇摇头,足尖一点,已稳稳落在马背上,白马红衣,佳人黑发,确实美丽动人,却是无人欣赏。车轮又转起,载着车上两人驶向路途。
“没想到竟在这儿遇见先生。”阿岘笑道,眉眼间透出些得意,还像个孩子。
“我原没料到你在这时候到,”夙和道,“看来,秋水楼已在你掌握中。”她说这话的时候,微低了头,露出欣慰的笑来,在阿岘看不见的眼睛里,带上悠远的缅怀。
“先生……”阿岘隐约觉得夙和变了,他心中有些惶然,也不知为何,他不自主的喃喃,好似梦呓。声音一出,他反倒清醒了,他想问先生为何出现在此,又知这是逾矩的,他,本没有立场来追问夙和的来去。他只换了俏皮的神色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去看晋宁小师傅,没想到原来她和昭雪也是相识的,你说,那秦昭雪该不会就是晋宁师傅未尽的尘缘吧?”
当年晋宁流落凰清庵,本欲受戒出家,只是那庵中住持言她命中尘缘未了,不愿为她剃度,却也好心收留她,于是这些年,晋宁便留在庵中,一边修行,一边等她未了却的尘缘。
夙和闻言,摇头道:“当时晋宁还小,住持只是忧心她日后后悔,不愿她出家,所谓的尘缘未了,不过寻个借口罢了。更何况命数之说,虚妄无常,我向来是不信的。”
“照我看,佛家修的是因果,求的是来生,最是讲究命数,先生既不信命,又缘何时常去庵中听晋宁师傅讲经?”
“道不同,理却是同的。”夙和看着阿岘道,“我信因果,因种自今生,果也必结于今生;我不信命数,世上也无命数,人的命运,怎可能是注定的呢?”
“那先生以为如何?”阿岘还是第一次听夙和谈论命的话题,委实说他有些诧异。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由人的本心而发,一念之差,一步之错,便铸就不同的结局,命本无定,下场如何,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也该由人自己承担。咎由命数,不过懦夫所为。”说着这样的话,夙和面上还是淡淡的,她又忽地一笑,恍是冰雪消融,“阿岘也是不信命数的吧”
“嗯,我认为只要一日在世,命运便一日未定。”阿岘道,“先生比之以往,开怀了些。”
“许是想开了些,”夙和道:“这月来,我认识了一位友人,今日是送他离京。”
“能使先生开怀,想来也是个解语妙人儿。”阿岘说着,脑中迅速闪现了一个人——途中所见的一位样貌最是出色的少年,红衣桀骜,纵是一面之缘,擦身而过,也让人久不能忘。若先生的友人是他的话……
夙和心中无奈,阿岘这般说辞,也不知他将阿凌想象成了何般人物。她道:“三载归京,阿岘心中可有所念?”
“不过四角红墙,有什么好挂念的。途中所见,还是当年风物。不过,”他狡黠道,“我倒见了一人,红衣烈烈,容貌是世间少见的一等。莫非,他便是先生的友人?”
“……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