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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条:平行线一般没有交点的守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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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校园的那一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当我关门的那一瞬间,这个不足20平方米的地方留下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这里,留下的是我青春大部分的回忆,曾经,我想脱离它,有一个独立的空间,现在,我才晓得,我有多么舍不得。
拖着箱子往外走,偶遇其他宿舍的女孩,她寒暄地一问“李籽,你今天走了吗?”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担心一说话,声音就已经沙哑,只有一个劲儿点头。
就这样吧,再见了!我亲爱的大学!我最爱最爱的大学!
我像是一个偷穿大人高跟鞋的孩子,赶鸭子上架般匆匆上场。
和大部分读财经院校的女孩子一样,我去了一家国有银行当柜员,为啥当柜员呢?因为柜员也是“桂圆”,可以吃啊!
闺蜜有次在Q上说“姑娘,你终于完成了初中的梦想,成为人生赢家了啊!”
我给他发了一个白眼,哪壶不该提哪壶。
记得初中时,我大言不惭说的梦想是数钱数到手抽筋。而如今,身为人生赢家的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摸钱。每天结账的时候,清点钱账平衡成为了我最害怕和痛苦的事。最开始的一个月,我点钱手都在发抖,感觉一把大刀架在头上,咵嚓,哎呀,钱少了!一顿火锅钱又离我远去!
最万恶的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要不就是梦到电脑总是不停使唤,存钱取钱反着来,要不就是钱数着数着就像长了翅膀,在监视器下飞满整个柜台,我怎么追也追不回来。
背景音乐是我们老大唐行长雄浑的声音“李籽同志啊,你再出错,我也保不了呀,你搞得大家都陪你折腾啊!”满满都是现在的孩子让人瞎操心的揪心。
我的生活就以担心受怕的节奏一日日重复。
浩子呢?他正如家里期待的那样,过上了“烟酒生”的生活,他很少在自己的朋友圈发布消息,而他的空间还是有密码的问答,问题还是那个“我最爱的人是谁?”
自从美琪离开,我再也没有勇气输入这两个字,她是我们都不谈的禁忌。
我们的生活变得几乎没有的交集。他上他的学,我上我的班。
少数的聊天,我得知,他有时会孤单,有时会参加各种学术讨论,有时会有各种调研,有时又被导师压榨当苦力了,有时,也会在节日之期给我送上一个祝福。
我自然在工作之余也会孤单,想联系人聊天的时候,会想到他,又怕打扰他。只有在每次聊天的时候,小心翼翼逗他开心。
和舍友聊起的时候,毒蛇的她回了我一句:“籽儿啊,这浩然其实就是你单恋的男神好吗?你这样陪伴的方式,我们看得很揪心啊!”然后,又默默来一句“哎,不过男神还是要追的,万一有一天他瞎了呢?”
这群贱人们,这样说真的好吗?不担心我受伤吗?知道我想你们了吗?
贱人们,我该怎么办呢?我默默陪伴,坚持润物细无声的原则。难道我是不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吗?所以,我很傻对不对?
以朋友的名义守护,自以为很伟大,其实很犯贱,是这样的吗?
没有人给了我答案,所以,我只有有一撇没一撇地和浩子联系。
又一个夏天的时候,他回来了。
一年不见,我嘲笑他大叔了,他夸我淑女了。
我告诉他我转正了,他说他就要去美国了。
平行线的距离更远了。我问要去过久?他说之后研究生都在那里,这个机会并不容易。
“我给你寄老干妈?”我笑着说。
“嘿嘿,我给你带美元。”他淡然地答道。
夏天结束的时候,浩子就走了。他的Q灰灰的,国际版的Q他也刻意不下载了吧。
我甚至不知道他后来的电话,当然,我也没有遵守诺言给他寄老干妈,我们就这样断了联系。
安东尼在《小王子》一书说,这就像花一样,如果你爱上一朵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星空就会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我的那朵花,肯定是已经枯萎了,所以,我在所有的星星上都没有看见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