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尘缘相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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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替换成了拇指指肚。
何窅然用食指指侧抵着缓缓的下唇，立起拇指，贴合她的唇。细细的擦拭，轻柔的抚弄。
片刻，他放下手，迎着缓缓不屑的眼神，只是垂了眼睑，“花了。”
“花了？”
缓缓嘲讽的语气让何窅然有些窘迫。他拳起右手抵在唇间，清了清嗓。手背上橘红色唇彩印明晃晃地划过一道光。他有些恼，想起赵辰宁偷香的一幕，语气便有些不佳，“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缓缓看向他，眼眸里折射着路灯的光芒，“我以为你是在意我，想要擦去别人的痕迹。这样说，你会笑我吗？”。“在意”，“痕迹”这四个字被她说得极其婉转。舌尖与空气这么一转换，便将问题赤、裸、裸地丢到了窅然面前。
面对缓缓灼灼的目光，何窅然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眼神，因此并没有看到她眼眸里瞬间暗淡下来的光芒。
“错了。只不过是脏了。”
“什么？”何窅然一愣。
缓缓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这里，脏了。”
她纤长的柔荑轻轻地抵在唇间，唇色樱红，肤色雪白。两相对比，生生地透着魅惑。何窅然只感觉“噌”地一下车厢里的空气就被人点着了。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间滑腻的触感，不知为何便有点心痒。他不自觉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的指甲干净通透，手指素白，再往下——
他的眼神一下僵住了。
“对不起。”
红痕，尽管已经消褪地差不多了，但它依旧可辨。何窅然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那种一碰就伤的瓷娃娃，现在却留下了痕迹。不断地提醒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但是当时……他紧了紧拳。
“见面以来，你倒是说了很多对不起。” 缓缓晃了晃手，倒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多说的，便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外边天已经渐次黑了，小区里行人只有寥寥之数。一阵晚风夹带着清冷的凉意就这么灌进了车里，缓缓一时受凉，打了个轻颤。
“以后不要穿成这样。”
“哪样？”缓缓闻言低头打量自己。黑色抹胸，短打朋克外套，低腰超短裙，以及镶嵌着骷髅铆钉的细高跟。
缓缓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在国外混久了，各路妖魔鬼怪见识多了，就自己这水平，被混夜吧的瞅着了，还不笑掉大牙。
所以她想了想，觉得何窅然的点不过是在于自己未能如他所愿地扮演一个乖乖牌邻家妹子而已。不是便不是，不过只是再次让他失望罢了。而所谓的失望，失着失便会麻木，然后渐渐变成宠辱不惊。却是一种最好的遗忘。
想到这儿，缓缓无所谓地撩了撩新烫的亚麻色长发，“如何？我倒觉得还挺不错的呢。”
她望着他，带点象征性的征求，眼眸子闪闪发亮。像猫，在瞬间通透人心。何窅然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心下一慌。他撇开目光，将外套脱下，披在缓缓的身上。
鼻息间是他独有的味道。
会上瘾。
缓缓蓦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曾这样评论过。
抿了抿唇，她微微一笑。两手攀住他的肩膀，凑近。
凉凉的。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宵想的味道。
缓缓快速地在何窅然唇上一擦而过，来不及回味留恋，她眯起眼，笑着对他说，“脏了的东西，天使儿可帮助净化么？”
如同小时候一般。她亲昵地看着他，一声声叠叠地唤着，天使儿。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何窅然一把将缓缓拦入怀中，“你怎么会脏？你永远都是最干净的。”
最干净的灵魂，最干净的眼神。在绝望如泥沼的生命里，踏着耀眼的光芒而来。
“缓缓，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有些话，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缓缓怔住了。
当你多年的祈盼实现时，你是会欣喜若狂，还是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缓缓用手推开了他。退后两步，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下午厕所前那一双登对的身影。
彼时，男俊女貌，低声私语。
当缓缓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了迷茫。
“再见。”
再见天使儿。一如七年前的那天，她在八千米的高空上收拾好狼狈的自己，庄重的与他告别。
开启的车灯将她的身影拉地很长。狭长的一条黑带，像是不羁的亡灵，狂笑着起舞。身后传来油门轰轰地响声，她没有回头。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响起的时候，何窅然才发现所等的绿灯已亮起多时了。挂挡，起步。路景在车窗里退去，演罢的小丑谢幕，新角粉墨登场。却也不过是几盏暖橙色的路灯，孤寂的陪伴。他抬手开了点窗，微涩的夜便借着这点儿罅隙偷偷地溜了进来。
这时，手机震动声响起。何窅然看了看屏幕，这才想起刚被他丢在酒吧的助理。靠边泊好车，他接起电话。
“何总。”
“嗯。你那边没事吧。”
“和李老商量好了，他愿意下次再约。”
“这么顺利？你做得好。那块地的事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你费心跟紧点。招标公告过不久就要下了。到时候，鱼儿都浮出水面，抢着咬钩。鱼饵太少，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好的。何总。另外……”
“还有事？”
“大小姐的工作该怎么安排？大小姐之前在国外有过相关的市场基础，我个人认为，她应当可以胜任这次的标书拟定工作。”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齐程奇了奇，似乎并没有说到啥需费神思索的事儿，除了提到了大小姐。正纳闷，听筒里传来了自家BOSS的一声叹息。
“你安排吧。”说罢，何窅然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挂机的声音，齐程敏锐地发现了BOSS大并不美妙的心情。他无语地望了望头顶的残月，今晚上这一个两个的都闹什么呢？先是李老把正儿八经的洽谈约在了酒吧，酒吧就酒吧吧，事情能谈成就行。哪想一进去，就看到大小姐。大小姐闷了，喝个小酒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一色狼明目张胆地调戏。这让自家BOSS脸面往哪搁？果然，BOSS立马上前将大小姐给拉了回来。拉的好啊！他正想为BOSS叫好，却发现身边有个比他更热衷与这出戏的人。
李源年摸着下巴，倍儿精神地看着眼前两男一女的戏。刚才那一声叫好恰是出自他之口。
我的妈妈呀。这确定是那个老城暗手李源年？没换芯子？就是那个自称老胳膊老腿动一动就要半条命的李老？
齐程对此唯一的感想就是，傲娇是种病，得治。
这么一想，自家BOSS和大小姐已经没了踪影。李源年继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年轻人啊，还是太冲动了点。”说罢，他仿佛这才注意到齐程，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咱们下次再约。”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齐程对着指头，BOSS大的任务圆满完成了，这应该是好事吧？可是，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一样的月，照两样的人。在齐程暗自纠结的时候，缓缓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了多年不见的MINE。
梦里的MINE似乎迷上了追尾巴的游戏。乐此不彼地追赶，却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缓缓在一旁看着它那股儿蹦达劲，逗弄地抱起它，将尾巴塞了过去。MINE顿时兴奋地开始逗弄自己的尾巴，却不想，下一刻它便“喵呜——”一声弹起。缓缓过去一细查，却发现原来是未收起的猫爪抓伤了尾巴。
还真是，傻的让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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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缓缓和同她一组的李阿姨碰了头，商量工作安排。
当对于清洁厕所有了阴影的缓缓率先表态要去打扫楼梯的时候，李阿姨露出了一副异常欣慰的表情。“不愧是年轻人啊。”那如释重负的情绪强烈地影响到了缓缓。
这，这难道是因为她有特殊偏好？
当缓缓提着水桶和拖把终于把楼梯扫完又拖完的时候，她才终于理解了李阿姨当时的心情。这绝壁就是体罚！好不好。
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缓缓，把拖把和水桶一推，想要就地坐下。却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她回头，竟是拖把碰翻了水桶，水桶里面的污水立马倾倒了出来。刚拖得楼梯立马变了模样。
还好，没人走这劳什子的楼梯。恰在缓缓阿Q地安慰自己的同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从楼底下传了上来，“谁，是谁把水倒下来了？！”
“……”
上来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如果忽略她此时的狼狈，那么你将看到一位标准的职业女性模范。古板的框架眼镜，妥帖的妆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以及穿得规规矩矩的套装。而现在这位楷模正拿着缓缓递给她的纸巾擦拭着面容。
“你这是怎么搞的？有没有工作的意识？这么随随便便、马马虎虎，怎么做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自知理亏，缓缓忙连声道歉。奴颜婢膝地拿着纸巾想要帮她擦污水，却被她一把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尘缘相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