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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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那两兄弟的住所，孩童的哭声越发清晰，初雅不自觉皱眉的同时，看见追命已经赶到前方去看个究竟，原来，两妯娌又吵了起来，对骂不休后竟动了手。对于被分开的两妯娌的狼狈形状，初雅视而不见，目光只关注着蜷缩在墙角，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虎儿，泪痕斑驳的小脸上，竟然有一道掌印。
“你敢打我，还没分家呢，你竟然就敢对我动手！虎儿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想打便打，你能怎么样？”不同于弟媳眼中含泪含恨，长嫂状若泼妇，仍在叫嚣。
无情冷笑了一声，推着轮椅走上前去：“要判断他是谁的儿子，再简单不过了。”
“怎么，滴血认亲是不是？”长嫂轻蔑地看了一眼无情，对坐在轮椅上的他很是不屑，“告诉你，早就验过了，虎儿就是我的儿子。”
“你胡说，虎儿是我的儿子！”
初雅把虎儿从墙角拉起，抱着他走过来：“滴血认亲根本验不出这孩子的生母。”
“你又是谁？”这长嫂明明一身简朴布衣，却不知为何如此眼高于顶，丝毫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初雅把虎儿抱到弟媳面前，弟媳接过儿子，认出了初雅：“你是前几天给虎儿看病的女大夫。”她急切地又向前迈了一步走近初雅，“你是大夫，你一定有办法验出虎儿是我生的对不对？”
“我没有办法。”初雅摇头，“不过，他们可以帮你。你放心，你的儿子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意有所指地看向长嫂。
“我呸！滴血认亲的结果都明明白白的了，谁知道你是打哪来的骗子，谁会信你！”长嫂朝初雅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极之粗俗。
“那不如，在用这位公子的方法分辨之前，再试一次滴血认亲？”初雅也不恼，只是好笑地看着这个粗鄙妇人，倒着实想不明白她是哪来的自信。
“验就验，不过先说好了，弟媳妇，这次结果出来了，你可不能再死不承认地折腾了，也太难看不是？”长嫂甩开边上人拽住她胳膊的手，得意洋洋地说着。
弟媳抱着虎儿，双目赤红，恼怒地看着她。
“那么，就请二位夫人各准备一碗水来。各位乡亲，还请做个见证。”初雅向四周行了一礼，私下看热闹正看得兴起的乡邻也不打算离开，便也纷纷应了。于是两名妇人分别离开，所有人都挤在小小院落中等候。
初雅和虎儿站在一起，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你们说雍姑娘打算做什么？”追命在旁看得似懂非懂，小声问着他几个师兄弟。铁手摇头答着不知道，无情冷血则是静静看着。
很快两名妇人都端了一碗水出来，相似的白瓷碗里，都装着清澈见底的井水。初雅轻轻抽出一根细针，拉过虎儿的手轻轻安抚着他，然后刺向他的指尖，在两碗水中各滴下了一滴鲜血。虎儿瑟缩了一下，却咬着嘴唇没有抽回手，长嫂只顾着看那血滴进瓷碗里，弟媳却看着虎儿的伤口，眼圈泛红。
“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无情在这时开口，目光依旧在那两名夫人之间游移。
“没错，那年轻妇人是真的关心虎儿，虎儿手上那么小的伤口，她都不忍心。”冷血难得出声，他也看得分明。
“可雍姑娘似乎不认为结果已经出来了……难道她真的是要给她们滴血验亲？”铁手不解地看着没有丝毫停下动作意图的初雅。
“她想验出的，是和虎儿无亲无故的人。”无情此刻十分难得地噙着一抹淡淡笑意。
“二位夫人，你们谁先呢？”初雅又取出一根针来，问向两名妇人。
“当然我先来。”长嫂伸出手来，递到初雅面前，朝弟媳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色。
初雅刺向长嫂指尖，却将她的血滴到了弟媳盛出的水碗里：“真是抱歉，一时失手。”长嫂羞恼的神色中，初雅的道歉显得诚意十足，“不过，这血相融了呢。”
“怎么可能……”先提出质疑的竟是长嫂，她发现自己话不对，立刻捂住了嘴。
“夫人难道觉得虎儿和你的血不会相融吗？”初雅故意问着。
“当然会相融，虎儿是我的儿子，这不是验出来了吗！”长嫂喜形于色，对着虎儿招手，“虎儿来，跟娘回家。”
“夫人不必着急，还没验完。”初雅说着，拉过弟媳的手刺破肌肤，将血滴进长嫂端出的水碗中，“这碗水里也融了呢。”
“这碗水里，谁的血都会融！”长嫂恨恨看着初雅，脱口而出。
“这是自然。”初雅淡淡回应她，“这里头加了白醋，自然谁的血都能融到一起。可你也看到了，就算什么都不加，血也是会相融的。”初雅握着弟媳尚未完全凝结的手指，又挤出一滴血滴进之前的水碗中，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夫人你看，你多此一举了呢。”
“谁要听你乱说！”长嫂有些慌，但很快一脸凶相地盯着初雅，“哪来的小贱人，跑来老娘面前乱说，虎儿就是老娘的儿子，谁会听你的！”
说着长嫂伸手就要拉走虎儿。弟媳见长嫂不讲理竟又动起手来，连忙抓着虎儿另一只手拉扯起来。两边都使着大力，虎儿夹在中间，难受地哭出声来，弟媳神色一紧，松开了手。
她们拉扯时，初雅已经退开站在无情几人身侧：“几位神捕，可否断案了？”
“雍姑娘不是已经找出方法了吗？”无情微仰起头看着她。
初雅摇着头：“我只是大夫，我会尽全力治病救人，可你们才是神捕司的人，家长里短也好，国家兴亡也好，只要是案子，就该由你们来断个分明，不是吗？各司其职，才能少些牵扯，无情公子觉得呢？”
无情皱眉看了她一眼，推着轮椅上前，表明神捕司的身份后，断定虎儿是弟媳生养的，因为长嫂只是贪图分家时的好处，全然不顾虎儿伤病，而弟媳却因虎儿生病担忧，为虎儿哭泣心软，为人母者当如是。
长嫂无言以对，呸了一声后，咒骂不休地跑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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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蒋府时，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候在门外，见着初雅迎了上来：“雍姑娘，我可等到你了，谢谢雍姑娘救了我姐姐。”
“你姐姐？”初雅不明所以。
“就是那天被蜈蚣伤了的烟儿，那就是我姐姐。真是多谢雍姑娘了。”男孩递上一个小小药囊，“这是我娘给姑娘做的，虽然姑娘就是大夫，或许也用不上，可是大夏天的，这药囊是最实用的，娘亲说我们小门小户的，只能送姑娘这个了，还请姑娘千万不要嫌弃。”
初雅伸手接过：“那就代我谢谢你娘亲。”
“雍姑娘太客气了，看我真是的，您刚从外回来，就拦着您，姑娘千万保重身体，我这就回去了。”男孩说着就撒腿跑远了，远远的还回头冲初雅挥了挥手，这才拐过了街角。
“真是个孩子。”初雅笑笑，看着无情几人不解地看着自己，也不解释，只是略点了点头，走进了蒋府大门。
*
傍晚时分，初雅来到无情房外，站在门外就能听见里头追命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初雅顿了顿，还是伸手敲响了房门。
来应门的是金剑，见到初雅，立刻引了她进去，一边对房里的人说着：“少主，是雍姑娘来了。”
“雍姑娘？”追命笑得别有用意，“这个时候来找无情，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需要我们几个回避吗？”
“追命公子见笑了。”初雅浅浅笑着，“我的无理请求得以了结，全要仰仗诸位。我身无所长，不知该如何酬谢诸位。思来想去，或许可以满足诸位的好奇心权当答谢，不知诸位可愿随我往家中一行。”
“雍姑娘真是直接啊……”追命摸摸鼻子，无情第一次提到璇玑的时候，他们就很好奇没错，可是被身为璇玑的初雅亲口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追命看向无情，反正他们一起出门，他是大师兄，看他怎么安排好了。不过就算跟着去也没什么，雪姨先前去看她的朋友，现在也该回神捕司了，神捕司有雪姨打理，他们晚些回去也没什么的吧？
“难道你们不曾好奇？”初雅轻笑一声，“当日我初闻璇玑，也是好奇的紧呢。”
“雍姑娘，在下多问一句，你家中的长辈是否答允我们前去？”铁手出于谨慎问着。
“铁手公子多虑了，这件事上，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初雅说出这句话时展露的自信，完全不似之前的谦逊随和，“如何，无情公子？”
无情微眯了眼，这就是身为璇玑真正的样子？他难得地露出笑意：“既然雍姑娘这么说，我们师兄弟自然不会反对。明日便可启程，多谢雍姑娘了。”
对上无情的视线，初雅勾起嘴角，这神捕司的大弟子当真是个聪明人，自己在他面前已经万分小心，却不过几句话便露了破绽被他瞧出了端倪。“无情公子客气了，那么，我先告退了。”让她把旁人带回家，还是就这一次的好，只这一次，便已是不好应对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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