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昨[TVB少年四大名捕同人]》郁云华

26、第二十六章

　　蔡京事败身死时，身边亲信势力确实全盘瓦解，而像东菀诗这样山长水远活在暗处的人却仅是群龙无首地乱了套。打着为主人复仇的名义，东菀诗将这批人纳入自己掌控之下。

　　这其中不服她的，她派他们执行任务时暗地里引发了当日成为蔡京手下时被种下的毒。这其中怕死想逃的，她下毒折磨得他们再不敢有二话。这其中垂涎她颜色的，她用数年来的手段诱得他们吃不着却馋得很，心痒着离不开她。

　　东菀诗要的，其实只是桑芷妍的死。追杀心无牵挂四处行医的桑芷妍，东菀诗给出的名义是诛杀叛徒。

　　桑芷妍当日之所以没死在剧毒之下，一是因多年前饮下的那杯象征效忠的毒酒能互为克制，二是因为她的医术。虽则未死，却也活得辛苦，毒素无法尽除，只是苟延残喘地保命而已。残留的毒素令她经脉俱损再无法使用内力，更逐渐影响了视力。除却医术，桑芷妍再无自救之力，东菀诗的追杀终将她逼至绝路坠落悬崖。

　　却不料东菀诗万般憎恶的属于桑芷妍的“幸”竟未曾终结，悬崖下有几具狼尸与斑斑血迹，却不见桑芷妍。东菀诗并不知道桑芷妍为人所救，她只知道，死不了的桑芷妍令她更为厌恶了，或许她不该只是取了桑芷妍的性命，既然她死不了，就让她尝尝生不如死。东菀诗决定要将桑芷妍最终为之背叛的理由夺走，让她曾经拥有的那些美好都成为空白，桑芷妍终将失去一切，而她东菀诗会拥有许许多多桑芷妍求而不得的。

　　东菀诗想方设法寻找接近神捕司的法子，却不想竟还找到了桑芷妍的踪迹。她成了微翠院中的东姑娘，一箭双雕。微翠院的命案，有她挑拨离间与见死不救的功劳，捅破了那段几人之间的隐秘，又眼睁睁看着流弋气绝，引来了桑芷妍，也绊住了神捕司。

　　可未曾想到，桑芷妍仍是桑芷妍，藏在香囊里的毒引轻而易举地引发了她多年来依旧埋在体内的毒，可桑芷妍却又不是桑芷妍，记忆全失的重生之人如何还能是她厌憎了如此之久的桑芷妍？

　　那时的东菀诗仅是让那个成了雍初雅的女子尝到了痛苦滋味便停了手，这其中不乏她瞬间的无措。清醒后的东菀诗派人沿路追踪初雅与神捕司一行人，探得了璇玑之名，也自然猜测到了她深恶的女子好命的缘由。璇玑之称是江湖神话，便是当日仍效忠蔡京时，东菀诗对这神话亦不陌生。

　　若璇玑是雍初雅的归宿，那便毁了吧。东菀诗便就这般带着恶意设计了璇玑谷中的杀戮。她诱了被友人带入微翠院的黄家老爷，下药控制于他，令他为自己赎身，又带着自己一路来到此处，此处与璇玑谷既远且近，她自可在此地运筹帷幄等着消息传回知晓全部后续。

　　黄夫人的死更是注定。她察觉了丈夫的变化，原本温和儒雅的枕边人变得性情暴戾，有时神色阴沉令人胆战心惊有时却又浑浑噩噩仿若痴傻，做妻子的怎会不担心？疑心上东菀诗是必然之理，黄夫人从一开始就瞧不上东菀诗的出身，妇人之见想不到什么怨憎仇杀，只以为东菀诗为了争宠哄着自己的丈夫吃了什么药。黄夫人越想越觉得便是这般，想着将东菀诗羞辱一番逐出府去，倒也一时忘了她的卖身契按常理握丈夫手里，该是由着他们捏扁搓圆的。

　　东菀诗骨子里就厌恶她那被安排来的妓子身份，所以迁怒过去的桑芷妍现今的雍初雅，所以恨着那些将自己当玩物的狎妓玩乐的商贾文人，更恨暂居之所的人对自己的轻蔑不屑。黄夫人便就这样撞在她手里，被自己的丈夫生生掐死。而所谓鬼影，实际上只是东菀诗手下趁夜回报时被府中下人察觉，因而被东菀诗故意安排黄老爷散播出去的流言而已，当然，那个下人早被东菀诗手下处理了。

　　东菀诗本打算等着璇玑倾覆的消息传来。然而，计划仅执行到开端便被识破。之后，璇玑谷反客为主，由雍初雅出谷将东菀诗手下这些想在璇玑谷中制造杀戮的人铺成了她的杀戮之途，又一路寻至此地将她这个幕后之人找了出来心平气和地对质，保全了璇玑谷该有的隐秘，恢复了璇玑谷该有的安稳。可雍初雅，实已满身罪孽比她更甚。

　　原本桩桩件件的恶事都是东菀诗的手笔，可现今她手下折损殆尽，无人可指认她这幕后之人的身份，真要说起来，她的手上半点血腥不沾，比起初雅却又似乎要干净许多。她们之间幸与不幸，又究竟该如何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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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菀诗按下烦乱心绪，只问：“你要杀我？”

　　初雅定定看了她一会：“挑衅璇玑谷的凶手已经死了，我任务已了。”

　　“你在……说什么？”

　　“就凭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担起幕后之人的身份？你无处可去，你的心亦彷徨不定，根本不配当我璇玑谷寻仇的对象。”这般说着，初雅起身打开房门，就此离去。

　　璇玑之人从来善于烹茶燃香置身事外看他人从有到无挣扎丑态，如今东菀诗羽翼剪除无所施为，这才是璇玑谷予以她的报复。至于之后她是否有能力摆脱劣境，只要不打扰到璇玑谷，便与她们无关。

　　屋外的天气这样好，初雅心情也是松快，毕竟在奔波许久之后，她终于能回家了。

　　打算好了回客栈稍作休整之后便上路，只是初雅万万想不到无情竟候在客栈要见她。

　　“无情公子……”初雅上前，却觉得无法可说。她与无情之间或许有些似有若无的纠葛，可那关乎桑芷妍而非雍初雅。无情也好，东菀诗也罢，他们都该清楚她是雍初雅，却总要把她当做桑芷妍看待，该说他们是执着，抑或是愚蠢呢？

　　清楚大堂中不是说话的地方，初雅就带了无情去了暂住的客房。无情将金银剑留在屋外，初雅却没有让仪墨依漫避开，她们即将启程，没道理为了无情耽误行程。

　　“雍姑娘伤势如何？”

　　无情第一句竟是问的这个，倒让初雅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仅是客套回应：“无情公子莫忘了，初雅略通医术，此等小伤自然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