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昨[TVB少年四大名捕同人]》郁云华

18、第十八章

　　“既如此，我先开副方子，辅以针灸疏导，所幸谷中药材齐全，这种时候倒也便利。”雍瑾宛写下药方交给灵枢，灵枢正要唤人去配药熬煮，院中便传来了轮椅碾过石板的声响，也不等灵枢出门查看雍瑾宛便向外问着，“外头可是初琦？”

　　“娘亲，是我。”初琦入内便见到了无情，也不甚在意，颔首示意后便对雍瑾宛说了下去，“方才我去看初雅时，她总算是醒了，可突然有弟子来报出了事情，我也没来得及为她把脉，不过看着她的状况还好。”

　　“出什么事了？”

　　初琦看了无情一眼，不是避忌，倒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有人潜入谷中偷袭，两名巡逻弟子受伤，伤口带毒，现在两名弟子都昏迷不醒。初雅听闻便立刻去了，我拦她，她只说会量力而为。”

　　“初雅去给她们解毒了？胡闹！”

　　治疗毒素最有效的便是以针灸疏导，或排出体外或暂且封存某处，以此控制毒素游走血脉，才有时间对症下药。而针灸需凝神静气大耗心力，当年虽把命保下，可初雅身子并不强健，在谷中时时需要休养，在外几月回来便是昏睡，显见在外强撑已是累极。初琦又怎么肯让她刚醒就大耗心力，若一时不慎，她和两名弟子都是危险，所以立刻来寻同样不会允许初雅逞能且于毒术一途极为精通的雍瑾宛。

　　不待雍瑾宛提出让无情回避，无情自己先开了口：“前辈，若是有人潜入，必然是钻了前几日神捕司入谷时的空子，如若前辈放心，可否交由晚辈查明真相。”

　　雍瑾宛皱了眉想要拒绝，视线略微偏转看到大弟子的表情，明白她本就是故意当着无情的面说起这些的，当下就改了主意：“那就有劳无情公子了。”

　　无情便与雍瑾宛、初琦一道行去。雍瑾宛无需轮椅代步走在最前，又兼心急初雅与两名弟子，很快就将无情与初琦落在后头。

　　“雍姑娘……”

　　“小女名唤初琦，谷中‘雍姑娘’可不少，无情公子大可直呼小女之名，否则到时就不知你唤的是哪个雍姑娘了。”初琦微含三分笑意打趣着，为她推着轮椅的意梅没忍住立时便笑出声来。

　　无情轻咳了一声只做不知：“初琦姑娘，不知你方才所说雍姑娘总算是醒了是为何意？”

　　“我若说此乃谷中私事，公子可还打算问下去？”初琦这话似玩笑似认真，也听不出她究竟想不想回答无情。

　　“来此途中雍姑娘便数次昏厥，在下只是担心……”

　　“担心？”初琦轻笑了声，这回反倒直接答了，“初雅无碍，只是体虚而已。”

　　无情尚未有所回应，初琦却有意无意又说了一句：“璇玑谷中偶尔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以轮椅代步的，体虚之人，有时也是寸步难行。”

　　初琦话音落，无情也只是目视前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初雅，如何了？”屋门虚掩，几名弟子守在屋外，雍瑾宛径自入内，见到初雅便问着。

　　两名弟子已经由其它弟子施针阻了毒素蔓延暂时保住了命。初雅正要再为她们把脉，见到雍瑾宛进来便起身让出位置由她把脉，自己则附在雍瑾宛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无情与初琦到时，初雅已静坐一旁等着雍瑾宛为两名弟子把完脉。听得轮椅声交叠响起，她先是有些诧异除了初琦还有何人一同到来，转念一想便已明白，也有些了悟初琦的打算。初琦是铁了心不准初雅这几日劳心劳神，既有长于寻找凶手的神捕司在，她便更有了理由让初雅把烦心事放下安心在旁休息。不过就初雅对初琦的了解来看，初琦此举更是打算告诉神捕司，神捕司对璇玑谷少主不敬在先，而转眼迎了外人入内的璇玑谷反而出了事，让他们自己看清楚，此情此景究竟谁更可疑一些。

　　初琦的举动或许有些小心眼，可这是为了维护她。初雅并不觉得初琦对神捕司这般计较有哪里不对，反而对着初琦露出笑容：“辛苦姐姐了。”

　　初琦并不作答，只是回以一笑。

　　*

　　无情跟着雍瑾宛和初琦来此之前已经让金剑去把三个师弟找来，初琦怕到时他们寻不得人，让映枫也一同去了，此时几人也到了。

　　追命最先入内，见着轮椅就想靠近，被映枫拦了一拦才发现那人竟不是无情。追命虽然个性大大咧咧但并不笨，想到璇玑谷里为了方便这人通行将屋前屋后都布置得便于通行，又见到初雅和她极是亲近的样子，猜测着这就是他们至今还没见到的璇玑谷大小姐，当下也不多言就转身去了无情身边：“无情，是怎么回事？”

　　“璇玑谷两名弟子遇袭，现在中毒未醒。”无情简单讲述后见到雍瑾宛将手收回便看了过去。

　　“这毒我没见过，不过不难解，服了药明日就能醒来。”雍瑾宛看向神捕司几人，“若是有人先头就有了怀疑，听了这话更肯定是我璇玑谷自导自演的这出戏，那么自然就不必查了。”

　　初琦轻笑了一声在神捕司众人接口之前先开了口：“这么说，初雅是最可疑的了？”

　　“姐姐说的不错，兴许这毒就是我刚进来时下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好解，定然是我手上本就握着解药。”初雅见初琦故意说这话，便随她心意应和了下去。

　　“你们两个丫头是在认罪伏诛呢还是消遣我这当娘的医术不精只是在合着你们做戏？”雍瑾宛写罢药方，擦拭双手时假意训了姐妹两一句。

　　初雅垂了眼轻笑，初琦便道：“我看我们这几个犯案的人还是不要留在这的好，免得又做些什么误导了几位神捕查案，罪加一等。初雅，我们回去。”

　　初雅应了声，推着初琦离开。雍瑾宛直到听着轮椅声远去，才对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神捕司一行人说道：“如此，还得有劳几位神捕查明谷中弟子遇袭的真相了。”

　　无情清楚璇玑谷对他们初到此地时铁手那番针对犹在记恨，他虽不觉尴尬，也还是有几分抱歉，对雍瑾宛点了头，便彻底接下了这桩事。

　　*

　　“姐姐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介意他们如何看待我，又究竟把我看做了谁。”推着初琦出来，初雅也没有让映枫意梅接手，依旧推着初琦慢慢走着。

　　“可是我介意。”初琦示意初雅停下，初雅便由映枫扶住轮椅走到了初琦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初雅，你不是由娘亲选中接任璇玑谷少主的，是我推辞了少主的位子劝服娘亲由你继任的。初雅，我看到了你努力活下来的样子，我比不上，所以我甘愿放弃，愿有能者居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相信雍初雅可以做得很好。可是他们呢？初来乍到就质疑你，质疑我们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过去的你。初雅，这是对我的羞辱，羞辱我识人不清。我曾是璇玑谷少主，即使没了这个身份，我依旧骄傲，我容不得这样的羞辱。”初琦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可是初雅清楚，她只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抚平自己的情绪。

　　初琦一直骄傲于那一年察觉自己随时可能殒命时做出的选择，她骄傲于璇玑谷有一个比她坚强比她敢于活下去承担一切的继任者，她肯定着自己的眼光决定，肯定着初雅接任璇玑谷少主的能力。可是神捕司的到来，铁手的一番话就是在驳斥她的骄傲，他们言下之意，她将万般看重的璇玑谷交给了为非作歹的恶人。这是一种否定，雍初琦不接受这样的否定。所以她愤怒，她挖苦，她讥笑，她竭力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存在才是引发祸端的理由，她挡在最前面保护初雅，她坚守她的选择，坚守她的肯定与信任。

　　初雅明白初琦对自己的期待，她那番听来坚定不移豪情万丈的宣言，本就是说给初琦听的。初琦对初雅的维护与支持，是因为她在初雅身上看到了希望，而初雅对初琦的尊敬与照顾，也尽源于此。最开始是初琦主张救回了性命垂危的初雅，然后她看着她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挣扎，看着她拼尽全力活了下来，看着她用力睁开了眼睛，最后，连自己都重燃了坚持下去的勇气，这份勇气至今犹在。这种缘分是诡异的，却也因为诡异得以维系。对初琦来说，雍初雅只是雍初雅，初雅的从前只要一无所知就足够了，无论她是不是神捕司口中害人性命的桑芷妍，初琦只要知道她能让璇玑谷坚持下去一切就都够了。

　　“姐姐，他们否定的是那个叫桑芷妍的姑娘，她或许长得和我一样，或许就是那个和你们相遇之前的我。可是那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否定的不是雍初雅，我是雍初雅，没人有资格雍初雅，没人有资格否定我。姐姐，你的骄傲和期待都是值得坚持的，因为我会把它们坚持下去，谁都不能动摇我。”

　　“初雅，我从来都相信你，如今也是。”见初琦真正笑了，初雅才让映枫意梅送初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