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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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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猛地发觉,李骞似乎是在躲着自己,因为凡是自己在的地方,总是看不见李骞的身影,好像是提前有人通报过一样,比如刚刚在花园里赏着景,等自己赶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自从大病初愈,传饭的时候也是总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吃。
过了几天后,成叔过来说:“大少爷,老爷说您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老是同他住在一个屋里也不是个事,这不,特意吩咐了老奴给您寻个好地儿,不知您有什么看法?想住哪个院子,老奴也好提前给您布置妥帖了。”
慕知有些惊愕,半晌回到:“我小时候的那个院子就正好。。。父亲呢?怎不来亲自和我说?”
“老爷这些天事务有些多,您也知道成国出使我国的事,皇上全权交给老爷处理了,因此这几天饭都是在书房里用的。”
“老爷现在在书房吗?”
“嗯。”
“我去端杯茶去,免得忙起来顾不得歇息片刻的。”
“这。。。”成叔还没回话,慕知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徐叶在旁边跟着。
到了书房门口,却不想被侍卫拦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过来瞧瞧老爷。”
“老爷之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大少爷您还是请回吧。”
“这任何人。。。也包括我吗?”慕知拉长了声调道。
“对,老爷特意吩咐过没有例外。”
慕知顿了片刻,“那行,你去帮我通报一声总行了吧?”
“这。。。好吧。”侍卫小跑着进了书房,不一会就出来了。
“老爷说,现下正忙着,少爷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慕知微微恼怒,往回走了两步,却有些不忿,又回头冲了过来,侍卫一时不查,竟被他闯了过去,带回国神来连忙将他拦住了,拔出刀来,阻隔了进书房的路,“少爷请回吧,末将军令在身,不得放少爷进入。”
“倘若。。。我偏要进呢?”慕知眯着眼睛望着他。说罢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迎着刀口往前闯。
侍卫进退两难,偏又不敢伤了少爷,竟叫慕知一路走上前去了,于是刀口一横,正要下决心拦下他的时候,李骞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侍卫松了一口气,退下去了。
慕知大步朝书房走去。让徐叶等在书房门口,将茶端了过来。
进了屋门却发现李骞压根没在看什么文件,只是在写着大字。慕知将茶稳在书桌旁,看了看李骞笔走龙蛇的几个字,不动声色的说道:“成叔说父亲公务忙的很,我就说来瞧瞧父亲,免得忙过了头,却不知父亲还有闲情写几个字。”
“哦,刚刚忙完罢了。”李骞的头抬也没抬,随口敷衍道。
“那我为何连这书房的门都进不得了?”
“只你进不得了?事关国家机密,任何人都进不得。”李骞瞥了他一眼,继而平静的说道: “下次不要硬闯了,军令如山,你这样会令侍卫为难。”
慕知一滞,“那父亲为何躲着我?我已经好几日没见过父亲了,就算如今让我搬走也该当面和我说啊。”
“我为何要躲着你?只不过恰巧赶上了,就没特意过去告诉你。”说着将最后一个字收了尾,缓缓说道:“过两日我有公事要出趟门,既然你来了我就顺便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又说我躲你了。”
“。。。父亲。。。”
“嗯?”淡淡的一声,声音有些好听。
“。。。能把我带上吗?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不会添乱的。”慕知有些窘,只是硬着头皮道。
“我此次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游玩的,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吧。”
慕知失望的低着头。
“对了”,李骞又加了一句,慕知抬起头来,眼隐隐有些亮,“不要生事,我将成叔留在你身边,有事先听一下成叔的意见。”
慕知的脸又红又青,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硬硬的说了一句:“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去吧!”
李骞不禁有些发笑,慕知恼怒的样子真有些可爱,本来年纪还不大,却硬是做些大人的形容,又死板又无趣,还是生气撒娇的样子有朝气。只不过。。。
其实李骞是在躲着慕知,不过不想让他知道罢了,李骞这次出门本来没他什么事的,只是剿灭几个山贼,杀鸡本用不着牛刀,皇上先前想着调一名年轻的将领出去练练兵,谁知李大将军递牌子自荐了,说的冠冕堂皇的,什么山贼势大要小心应对了,什么为君分忧当仁不让了。。。皇上听不下去了,大笔一挥,准了。
李骞眼前时时浮现起慕知饮了茶之后的眼眸朦胧似水唤自己父亲,还有搂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快些时要哭出来时的模样,想着想着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趁现在事情还能控制,远远的躲开了慕知,慕知不是什么戏子小倌,若是的话不用多说,早就把他绑自己床上尝尝味道了,可惜,对着自己的儿子如何能。。。
李骞一向冷情,上惯战场的人七情六欲隐的深,不想却被自己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儿子给激出来了,李骞想着,远远的躲了开去,好让这种莫名的感觉散了,毕竟也许是一时觉得新鲜,加上慕知这时的骨骼未长成,很显风流,自己只是一时间想岔了吧。
慕知对自己当时的景象却是不记得了,他当时本来心思就恍惚的很,当李骞来帮他的时候他连意识都飘远了,于是也不觉得尴尬。
慕知自己在屋里生了几天闷气,这边文珏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少爷。。。”
“如何这样急了?莫不是天要塌了?”
“都什么时候了少爷还打趣奴婢。。。老爷要出门了,府里的人都在门口等着送行呢,少爷要去送送吗?”
慕知一顿,神情有些恍惚。
“少爷?少爷?”
“不去了,送老爷的人那么多,想来也不缺我一个。”
“哦?哦,老爷想必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少爷您。。。奴婢告退了。”
慕知越想越烦,愣了半晌还是认命的往大门口走去了,并且越走越急。
这边李骞等了一会,只见府里其他人都来全了,只剩个慕知,柳氏有些不满,也没有多言,李骞想着慕知还在闹脾气,估计是不会来了,轻笑一声启程了。
等慕知来到门口,连送行的人都散了,当下有点怅然,却一想父亲都不知道等一等自己的吗?火气又给激起来了,这真是股无名火,那么多人等着呢,总不至于为了慕知一人延迟了行程吧,慕知知道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却控制不住,索性出门了,就想着去外边转转,身边也没跟着个人。
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茶馆,茶馆里人熙熙攘攘的,还有讲评书的,不住的叫好声,仔细一听,这故事的主人公正是自己这两天闹脾气的对象——李骞,于是就听了一耳朵,讲的正是李骞在战场的英勇事迹,慕知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自豪感,这样英勇无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正这样想着,旁边来了一个人,慕知抬起头来一看,这人大约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很是丰神俊秀,只见那人一问:“兄台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实在是人太多了,没个落脚的地了,只好麻烦兄台挤一挤了。”
“当然不麻烦了,兄台请。”却不知自己在观察着他的同时,那人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慕知,少年如玉,这是成珂对慕知的第一印象,单薄的身子里透着一股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只不过倒是没看见跟着的侍从。
“在下王珂,,敢问兄台大名。如今有幸相见,乃是一种缘分。”
“免贵姓木,木之。”
这时候的王珂,应该说是成珂,并不知道眼前的就是李家的大公子,或者说李骞今后唯一的弱点,也并不知道与慕知的纠缠就此正式拉开了序幕,认识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两人谈古论今,从大禹治水谈到易经,又从如今的政治谈到孔孟之道,谈到兴处恨不能早日相见,引为知己。慕知虽年纪尚浅,然而满腹经纶,本想做个大将军,却不得,一不小心就将李家的藏书看了个大半,引经据典,很是侃侃上谈,成珂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两人惺惺相惜,不知不觉就谈了大半天。
慕知回过神来,看了看窗外阳光微暗,就跟王珂告了别,“时间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若是下次有缘得见,再来续谈吧。”
成珂有些怅然,将自己身上常带的青龙吐珠玉佩解了下来,放到慕知手上:“不值几个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望木兄收下,留待他日相见。”
慕知有些为难,“我此次出门却没有带什么好玩意。。。”
“无妨,下次有缘再见吧。”
慕知也不是不识货的,看这玉佩的成色便知价值不菲,只是想着下次倘若再见就还个差不多的,也就收下了。
李骞走的这一天,慕知竟没有多想起他来,脚步轻快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