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六九

3、祭祀

　　“我叫月落，你叫什么？”
　　“七。。。。。七夜。”
　　“那我叫你小夜，你叫我小落吧。”
　　“好。。。。。好。”
　　我看看他的衣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都被毁得差不多了，于是我和小夜蹑手蹑脚的在一户人家的后院偷了几件衣服换上，再把烂得七七八八的衣服烧掉。这里的人穿的是古代的粗布麻衣，早在我从山崖上看到小夜和那些人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而且还被抓了，不知道抓我的那些人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我们用溪水洗干净，小夜原来是个漂亮的孩子，柔顺亮丽的银色长发，晶莹的红色眼睛，挺拔的鼻子，红艳的薄唇，白皙的皮肤，这简直就是个迷死人的妖精，那些人不识货，把他当妖怪。我用眼睛对他上下扫描，如果他这样子被其他人看到，难保不又被抓来烧一次。
　　我在头上四处摸摸，然后一扯！整个头皮和头发都被我扯了下来。小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把他的银发盘好，然后把我的头发戴到他头上弄好，再把我戴着的暗棕色的隐形眼睛给他戴上。
　　唔，看上去效果不错。掩盖了他原本的特殊。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简直就是我的升级版。只是那张大的嘴巴有些碍眼。我一用力，帮他把脱臼的下巴装了回去。

　　“你。。。你。。。。你。。。。”小夜变得有点口吃，你了老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我把玩着自己身上的长发，“我本来就是长发，只是前段时间想试试短发又不想剪，所以就弄了个短发来戴。”
　　“是。。。。。是不是死人身上。。。。？”小夜结结巴巴地问。
　　“呸呸呸！这不是真头发，虽然看上去跟真的一样，是由其他不同的材料做成的。现在这样就看不出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了。不用被烧了。”
　　他摸摸头发，去溪边照了照，回过头来对我笑。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和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从远处传来。
　　“快！快上树！”我下意识反应就是马上躲起来。小夜飞快地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我爬了好几次都爬不上，急死了，小夜在上面用手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树。

　　近了，三个骑着马的黑衣人追赶着前面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蓝衣人身上被划了好几道，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步伐有些踉跄。在我们藏身的树下不远处他不支倒地，勉力起身，与已下马的黑衣人打起来。
　　看起来蓝衣人的情况不妙，连我这个不会武的也看出他渐处下风，身上又被划多了几道。

　　我小小声地问小夜：“你除了会疗伤外还会什么吗？”
　　小夜小小声地回答：“我还会一点点幻术。那，就象这样。”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一下，手指上方就出现了一团火苗。
　　“那你能不能再变大点？我想救那个人。”
　　“我试试吧。”他嘴里低声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东东，火苗“嗖”地一声变成个篮球大小的火球。他手一扬，火球直冲黑衣人攻击。

　　突然其来的火球吓得黑衣人大乱阵脚，纷纷猜测林里暗藏高手。打不过还跑不过？他们纷纷上马逃跑，临走时还不忘搁下狠话：“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必死无疑！”

　　蓝衣人把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一边的身子无力地跪在地上。

　　我和小夜下了树（小夜是轻盈地一跳，我是抱着树干滑下来的），来到蓝衣人身边。
　　“你怎么样？”
　　蓝衣人抬起头看我，张开嘴，喷了我一头血。我的表情僵在脸上，真是好个狗血淋头的现场表演版。
　　我大叫一声同时推拳出去，两只都倒了。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琢磨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完全无视可怜的某只被一庞然大物压倒的哀号。

　　夜晚，山洞里。
　　我和小夜围着火堆坐着。旁边的蓝衣人还在昏迷中。原来不是我厉害，而是他失血过多本来就要晕倒了，我那一拳赶得真是时候。

　　“小夜，我想问你件事。你可以不回答我，但如果你回答了，就必须是真实的。”我看着小夜的眼睛说。
　　“你说。”
　　“你那么厉害，怎么那些人还捉得住你？”
　　“我的那个幻术只是幻觉，不是真正的火。而且我用了就会变得虚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我发现他的脸比较早前是苍白了很多。
　　“好，问题问完。睡觉。”我找了一块地方靠着洞壁睡觉。小夜也在附近找了块地方蜷缩着睡觉。

　　由于前一天实在太累了，我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伸伸懒腰，多怀念家里的那张大床呀。火早已熄灭了。小夜缩得象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在一旁打着小呼呼。蓝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我隐藏跟踪，东奔西跑，几尽辛苦才捉到一只兔子。我手起刀落（刀是早前在蓝衣人身上摸到的），辣手摧兔，将其抽筋扒皮，放在火上烧烤。等到烤好了香气四溢的时候，我叫醒小夜。小夜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看我，再看看烧好的兔子。
　　“吃东西啦！”我将兔子撕开一人一半，小夜迅速地啃完了兔子，随手将骨头一扔，身体顺势就向后一倒，继续打着小呼呼。

　　不适应野外生活的反应马上就显现出来了。我腹如刀绞，一整天泻了好多次，仍腹痛不止。我环着双臂，死死地压着腹部，身体缩成一团，以求能减轻一点点疼痛。浑身无力。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直往下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呕吐也来拜访我。呕得连胆汁都出来了，肚痛仍在不断袭来。我在疼痛的海洋里浮浮沉沉，无力，也无法自拔。

　　朦朦胧胧之中，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两个人。。。。。。。。。祭祀。。。。。。。。。。。”之后就昏迷了。

　　当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旁边有个头插鸡毛，脸上涂着油彩，没穿衣服，下身挂着块遮羞布，腰间围着两个血淋淋的猪头和羊头的人围着我和小夜手舞足蹈，象抽筋一样，嘴里叽里呱啦不知念着什么。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被缚在背后，嘴里还被塞了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小夜也是这样的情况。
　　那个光猪舞完了，提起旁边的桶浇了我和小夜一身血。他对着围观的人群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话，那些人就欢呼起来。光猪手一扬，就有两个壮汉上前把我和小夜拖上一条小船上，这时我才发现身后是一个很大的、深不可测的湖泊。
　　我偷偷的使劲用脚踢小夜，他仍旧不醒，仍旧在打呼呼。
　　小船划到湖的中央，壮汉一人一个，把我和小夜丢进湖里。

　　水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灌进我的耳朵和鼻子，我不停地挣扎，但，于事无补。“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就死了！不要！谁来救救我！救救我！”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和小夜渐渐沉入那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