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初见惊鸿难相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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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都城郊外进京赶考的学子又一批一批的往城门里涌，不管是为了名也好为了利也罢，总归要在这几个月里弄出个说法。
顾容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再过几年，自己也能去赶考了吧，应该可以的，娘肯定同意，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吧，科举不过一个形式，留在家里照顾娘最好，娘身边离不开人。
“顾容，顾容，想什么呢？”教书先生用戒尺敲了敲顾容的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顾容，我问你，你对这句话有何想法？”教书先生是个很年轻的秀才，姓王，脾气好的很，就是严厉也不过是装出来的，就住在郊外的村子里，和都城里的私塾不一样，这个学堂是先生自己的，说是学堂，也不过两间草屋，学费也不过几斤米几两面，可先生却乐乐呵呵的收下，在这里一教，就是三年。
“礼为人之本，以礼待人，以礼服人。义为人之初，以义交人，以义正人。廉为人之善，以廉为事，以廉成事。至于耻。。。。。。这个，便是自己的事情了。”顾容皱了皱眉秀气的眉，十岁的孩子，心中总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呵呵，好一个自己的事情，顾容，回去把这句话抄十遍，你的答案对错以后自己体会，罚抄是因为你走神，好了，下学吧。”王先生总觉着顾容的心思太重，早晚变成一个小老头。
“下学啦，”孩子们簇拥着散了学，两两三三的打算去放风筝或者抓蝴蝶。可顾容没去，他要去采黄连，娘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吃点黄连去火。
“顾容，咱们去后山吧，听说那边的花都开了，我爹爹在那边下了好几个夹子，咱们一会儿偷只兔子烤了吃，呐呐，这个季节的野物都肥着呢，单是想想口水就要下来了。”柳花一边想一边舔着嘴，好像兔子已经烤好了似的。
“女孩子家的天天想着吃，都变成胖妞了，柳叔要是知道你天天惦记着他下的那几个夹子，看他不揍你。”冉风华凑上来插话“别天天缠着我家顾容，王先生说了，别不知廉耻！”
“狗蛋，你再给我说一次，说谁不知廉耻，你个庶出的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你爹爹要是真疼你，能把你送到这种地方和我们一起上学？！”柳花气红了脸，也不管别的只管说。
“你个臭丫头，你说哪个叫狗蛋！你爹才不疼你，我想不和你这种人说话，泼妇！”风华也急了，眼圈都红了。
顾容也慌了，这，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掐上了“我。。。。。。去采黄连，你们，如果愿意。。。。。。”
“愿意！”“愿意！”
“。。。。。。那一起去”
三个十来岁的孩子往山里走着，气氛却出奇的诡异，两个如斗鸡一样的就这么互相瞪着，时不时的用眼神互相进行着各种嘲讽与侮辱。顾容也很想改善一下气氛，但是先和谁搭讪都不好，于是乎。。。。。。三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坳上了。
“顾容，你说，大娘的眼睛，能好么？”大娘人多好，做的豆花饭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家，可是由于顾叔前些年去世，大娘的眼睛也就这么哭瞎了。
“臭丫头，这还用说么。肯定能啊”风华随手摘了朵花插在柳花头上，“呐呐，人道花儿娇，我道柳花比花俏啊”
“哼，我当然比花好看，真是的，我喜欢红色那朵，干嘛给我摘黄色的，那么土气。”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是欢喜的。
“那朵不适合你今天这件螺纹碎花衣，关键什么花都不能阻碍你的美丽啊。”风华的脸皮和嘴皮子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顾容嘴角抽了一下，只见黄色的花瓣中间一只绿色的大豆虫赫然在柳花头上迎风而立，好生自在，顾容默默的别过了脸，我啥也没看见。
越往山里走天越暗，乌黑乌黑的云好似要压下来了一样，“这天，怎的说变就变。”柳花不满的嘟囔“风华，顾容，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看要下雨，咱们去我家，昨个家里的母鸡没下蛋，今天肯定能下，咱们摸几个出来。。。。。。”
“顾容，丫头说得对，再往里面走可就不好出来了，咱们先回去，不然下雨了山路难走。”风华也觉着心里不踏实，这天，真是变得让人不舒服。
可家里的黄连前天就没了，虽然对病没啥太大作用，但是至少我心里能舒服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这样吧，风华你送柳花回家，取了伞，再回来接我”今天这黄连，非采不可。
“也好，要是下雨了，你就先躲躲。”风华虽然觉得不妥，但也应了下来，柳花也知道顾容的脾气，便没有再劝，匆匆下了山。
目送那朵小黄花慢慢的出了视线，顾容看了看灰暗暗的天，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向里走。走过千遍百遍的后山此时静的吓人，连虫子都不见一只，呃，除了和柳花一起回家的豆虫。一声惊雷猛地劈下，伴随的闪电亮的刺眼，一道道雷死命的往下劈，就跟不要钱似的，却一滴雨都没下。
“嘶，嘶。”
“？ ？ ？”
顾容只觉得心慌，便加快了脚步，却听到黄连从中有声音，嘶嘶的像在倒吸气。鼓起勇气走近瞧，只见凌乱的杂草中，一只看不出原本毛色的狐狸卧在那里，身上全是烂泥，一双眼睛泛着绿光，恶狠狠的看着天空，也不知是哪里受伤了，一滩血漫在四周，显得好不凄凉。又一个惊雷劈下，狐狸闷声抽搐了一下，好似在害怕。
“怎的弄成了这副样子？”顾容觉得难过，便过去抱起了狐狸，狐狸受惊，硬生生的咬上了顾容的手，顾容吃痛，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下，“你这畜生好没道理，松口！”娘还说狐狸通人性，通人性他听见我说话怎么还不松口，又不是狗。
雷还一声声劈着，可这狐狸却说什么也不松口，血从顾容指尖滑落在狐狸身上，也不知哪些是狐狸的哪些是人的。
手没一会儿就麻木了，顾容是有苦难言，默默叹了口气，索性不去管它，心里想着等会儿它咬的麻了，自然也就松开了。便再次起身采黄连，话说这黄连，我不过几日没来，竟长的这样茂盛了，一束束看起来特别喜人，顾容小心翼翼的掰开黄连，一个一个的品。好苦。李大夫说了，越苦越好。黄连汁顺着手流到了狐狸口中，狐狸试着苦猛地松口，又接着死死咬住了顾容的袖子，这回，是真的不肯下来了。
顾容也没在意，只是一束一束的试，这个苦还是刚才的苦？好像差不多，没几颗下去就苦到了嗓子眼，连呼吸好像都是苦的。越吃顾容越难受，原来娘每晚喝的就是这个味道。
渐渐的天彻底暗了，顾容也采的差不多，便往回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身上还挂了一只狐狸，脏兮兮的，还都是血，可无论他怎么说怎么掰，那狐狸就是两眼一闭，死死咬住。顾容没辙，一人一狐狸就这么诡异的往回走。
用风华的话来形容，很难表达这种感觉，阴森森的天，顾容阴森森的眼神，身上还挂了一只阴森森的脏兮兮的狐狸，要是柳花回来送伞一定会当场吓昏。回去的路上，顾容一句话不说，风华也不敢搭话，很想问问这一身狼狈是怎么弄的，却还是被顾容的气场压了回来，将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顾容的母亲一直在门口等着，顾容他们的身影一出现就干赶快迎了上去“容儿，你回来了，是风华么？？风华也来了？”本就看不清，再加上天阴，顾母也不知道是谁跟着顾荣回来。
“大娘，是我，眼睛好些了吧？我馋你做的豆花饭了，嘿嘿。”
“恩恩，好多了，想吃就来，大娘给你做昂。”
“娘，外面要下雨了，先回家，别着了凉。”顾容刚想去扶娘进屋，一抬手，猛地想起袖子上挂着的狐狸，短时一阵无语，它牙不酸啊？“娘，路上捡了只这个，炖了给你补补吧。”知道娘从来不杀生，顾容坏心大起，却不想袖口狐狸听到了似有反应一般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又闭上了，满不在意。
能把顾容气到的都是好样的，风华看着顾容逐渐抽搐的脸，觉得一阵暗爽。
“这，狐狸？好像受伤了啊？可怜的小家伙，快快，进屋看看有没有药什么的，赶紧包上。”顾母信佛，不杀生，村里人没有人说她一个不字的，是出了名的好人。
顾容进屋找出来药，可问题又来了，无论顾容好说歹说，狐狸就是不肯下来，这就是佛也火大啊，一把抓住狐狸，使劲一扯。
“哧— —”袖子从肩膀断开。
“。。。。。。”
“哈哈哈哈，古有文人挚友断袖，今个我家顾容为一只狐狸断了袖，哈哈哈。。。。。。呃。。。。。。这狐狸真的太不像话了！一会儿去送给柳花，那丫头有一百多种吃了它的方法！”风华憋的很难受，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双肩一直抖，但看到了顾容阴沉的脸，他决定还是难受点抖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初见惊鸿难相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