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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玖】线 索 ...

  •   陆绫歌把手抽回来,她抬头只见沈初风一直摇头不语,说道:“沈前辈,我的身体如何,但说无妨。”
      沈初风叹了一口气:“原谅老夫学疏才浅,并不知陆姑娘中的是何种毒,但从脉象来看,这是一种慢性毒。毒素先是封堵经脉,使陆姑娘催使不了内力,然后再是一点点侵蚀五脏六腑。陆姑娘,你恐怕、恐怕是时日不多了。”
      陆绫歌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有可能找到解药吗?”
      “即便找得到解药,这毒素对你身体的侵蚀也是无法逆转的,今后别说重新习武了,连日常生活都会受其影响,多病折寿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沈前辈,”陆绫歌突然打断了沈初风的话,“先请您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玥…和司徒王爷。”
      “在看什么?”司徒昱泱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瓜果。
      陆绫歌随手拿起一个橘子:“紫耀从六扇门拿来的调查卷宗。”
      “公主和亲案?”
      陆绫歌点点头:“嗯,这个案子皇上交给六扇门办理,只是我中途被调去首府衙门后,很多东西就接不上了。前段日子紫耀差信告诉我那个杀手组织盘踞的碉堡已经毁了,但即便如此,也总是会留下什么线索吧。”
      “陆绫歌,”司徒昱泱在陆绫歌旁边坐下,“很高兴你又回来了。”
      陆绫歌抬起头,半张着嘴,嘴里还有没嚼完的橘子,这个表情显然是在说不明白司徒昱泱所谓何意。
      司徒昱泱笑了,说道:“还记得那日在书院吗?你说的那段话,还有你那时那种绝望的眼神,我还以为你陆绫歌是受的打击太大,一蹶不振了呢。”
      陆绫歌回想那时,刚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任谁都会感到绝望吧。而现在的她,又算是“回来”了吗?陆绫歌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橘皮,“大概是那在路上的几日让我有所缓和吧。我陆绫歌何德何能,可以让你们这群人拼上前途身家的来助我,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轻言放弃啊。不过,我还是觉得小王爷你应该…”
      “哎这是什么?”司徒昱泱见陆绫歌又有游说他离开之意,赶紧岔开话题,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荷包把玩起来,“这样式,这花色,不太常见啊。”
      陆绫歌接过荷包:“是紫耀在废弃的碉堡那儿捡回来的,这种样式应该是西番小国独有的,这图案…哎?”
      见陆绫歌突然不说话了,司徒昱泱问道:“怎么,想到什么了?”
      “这图案,我见过,”陆绫歌说道,“那日在太师府我落入陷阱的那个书房里,有一幅挂毯,上面的图案与这荷包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这唐广既然能在西北荒漠里调用那么多人与和亲队伍抗衡,想必是在当地有一个组织。我曾听说西北商道上有那么一帮人,平日里伪装成商人在商道上走动,暗地里却替人干一些杀人害命的勾当,说不定唐广也是雇用了这么一帮人。”
      司徒昱泱点头:“明白了,让凌捕头拿着这荷包顺着这条线索,一查便知。”

      这一夜来临之前,楚昭一行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落脚,楚昭弄来一些柴火,准备在这树林里凑合一夜。晚饭过后,沈寻香就躲进马车里进入了梦乡,唐璎珞却迟迟没有入睡。
      “唐樱姑娘,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歇息吧。”楚昭说着,在马车边坐了下来,他要在此守夜。
      唐璎珞坐在马车上,低下头看着楚昭:“楚公子难道不感到奇怪吗?太子遇刺小姐被掳,我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去通知别人,而是逃跑。像我这样的可疑之人,楚公子凭何信任?”
      “唐樱姑娘说什么做什么,自有你自己的道理,与我楚某何干?”
      “怎么与你无关?”唐璎珞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若不是你那日在唐府的一番言论,让我对自由之身动了心,我又岂会抓住这个机会,从唐府的控制中脱逃出来。”
      楚昭皱眉:“照此说来,是楚某骗了你?”
      唐璎珞听闻此言,又平静下来:“何来的欺骗可言?倒可说是楚公子点醒了我,我对自己的选择全然没有半点悔意,我还要感谢你呢。只是,我对我的未来感到些许迷惘不安罢了。公子如若不嫌弃,唐樱今后,就随公子所向了。”
      楚昭婉言道:“我天涧会是江湖门派,从中来往的都是些江湖中人,唐樱姑娘恐怕不适于此吧。这天地如此之大,还有许多姑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何不到处去看看呢?”楚昭说罢便起身走动起来。唐璎珞抬起头望着漫天星斗,她不知道楚昭是真无此意还是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便是西城了,”楚昭一手指着西城城门,一手牵着马车,边走边对沈寻香说,“看到城后那座山了吗?你爹说,找到山上那位道士,应该就能打探到离香前辈的下落了…哎,我跟你说话呢!”
      一直在走神儿的沈寻香这才回过头来:“啊?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在听,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沈寻香转过身去,面朝着来的方向,背着往前走:“我在想其他人怎么样了,昱泱和陆绫歌他们有没有顺利逃脱,表哥和独孤玥那边有没有东窗事发,还有我爹他一个人呆在家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担心我们…”
      楚昭忍不住笑了笑:“你沈寻香还会担心别人啊。”
      沈寻香瞪了楚昭一眼:“我怎么就不会担心别人啊?这昱泱和表哥都是我至亲的人,他们的安危我自然关心。至于那个陆绫歌嘛,我是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但她也不是坏人,白白蒙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论江湖道义论人情世故我都不能置身事外啊。”
      “哪来的人情世故?”
      沈寻香嘴角一勾:“你傻呀,看不出来昱泱对那陆绫歌有意?”
      楚昭摇了摇头:“没看出来…”他楚昭对所谓儿女情长之事一向是一窍不通,他也觉得麻烦,根本不想弄明白,“我们把马车先寄放在这儿,你去叫唐樱姑娘出来吧。”
      沈寻香跑到马车跟前去,掀开帘子,结果马车里竟然空无一人:“怎么会这样?唐樱不见了!”
      楚昭听闻大惊:“我还以为唐樱姑娘是昨晚休息得太晚,在马车里补觉才一直毫无动静,没想到她早已不在马车里。”
      “该不会是被人劫走了吧?!”沈寻香着急地问道。
      楚昭垂下眼帘:“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走了…”
      虽然楚昭在自责自己昨晚的话过于直接,但实际上,这并不是唐璎珞离开他们的理由。唐璎珞从沈寻香和楚昭身边逃开,是因为有人要见她。
      “你说刺杀太子是天涧会所为?!”唐广听到唐璎珞的一番解释,感到十分惊讶。其实太子萧坤遇刺虽是意外,但也符合唐广心意,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计就计,扶立皇帝尚在年幼的皇子萧乾入主东宫,他唐广在一旁把持朝政。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刺杀太子的会是天涧会。早在半个月前,他便趁唐府宴请宾客之时将天涧会少主楚昭请到京城里来,与其寻求合作,没想成这楚昭竟然毅然拒绝了他,他也不再对天涧会抱有希望。而现在,天涧会竟然动手杀死了太子,这着实让唐广百思不得其解。
      唐璎珞自然不知道唐广在背地里的那些勾当,她以为唐广是一心一意为皇家奔命,为了自保她只得将刺杀太子一事推到天涧会头上。可是这样一来,她便害了楚昭,所以她立即又说道:“爹爹一定不明白天涧会所做为何,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他们所为,不如,就让珞儿在他们之间探个清楚。”
      “不行!”唐广也想找人去探个究竟,但他怎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以身犯险,“你不能去!我派别人去就行了,这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就给我回京城去。”
      一听要回京城,唐璎珞更不答应了:“爹爹,我现在哪里回得去啊,既然现在传言我被刺客掳走,现在刺客未除,而我却只身脱险,你要人家怎么想?爹爹您放心,如果他们对我有何歹意,我早就跟太子死在一起了。他们对我反而挺好的,甚至让我可以自由走动,这不您来西城找我,我便可以来见您嘛。跟他们相处这几日,我已经跟他们混熟了,他们对我甚至是以朋友相待,要从他们那里打探消息,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唐广觉得唐璎珞说的在理,尽管还是有些担心和犹豫,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其实话说回来,如果有一天把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唐璎珞一起摆在唐广面前,让他只能选其一,他唐广指不定会要舍弃谁呢。

      “独孤玥,你可知罪?”皇上厉声问道。
      独孤玥跪在大殿之下,答道:“臣知罪,没想到竟能在押解犯人的途中,让那犯人逃了去。臣定当全力追捕逃犯,给皇上您一个交代。”
      皇上叹了一口气:“唉,朕说的不是那个逃犯…”
      “那皇上说的是?”
      皇上愁容满面:“朕命锦衣卫追查刺杀太子的刺客,可有进展?”
      独孤玥摇了摇头。
      “独孤玥啊独孤玥,你可是朕最信任的锦衣卫之一,追查刺客是头等大事,你怎可怠慢?至于那个什么陆绫歌,不过是个逃犯,本就该是那首府衙门的事,你别管了,让他们去抓,你给我把心思放在追查刺客上来。”
      独孤玥抬头:“臣定不辜负圣上所望,只是…”
      “还有什么疑虑?起来讲明。”
      独孤玥站起身来,她望了一眼站在皇位旁的李伯毅。李伯毅身为军中少将,主掌京城禁军,平日里就护卫在皇上左右,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之一。“皇上,这刺杀太子一案恐怕并非那么简单,臣斗胆猜测,这与其他两案有关。”
      “哦?哪两案?”
      “公主和亲案与青楼三十七口命案。这三案之间虽然乍一看毫无关联,但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先看那最早发生的公主和亲案,是有人刻意破坏古月公主和亲,意图挑拨我朝与北慕国的关系,而罪人陆绫歌及时反映,瓦解了奸人的阴谋,并在回朝后奉命彻查此案,可是此时陆绫歌却突然被调入京城首府衙门。紧接着发生了青楼三十七口命案,犯案人正是陆绫歌,这会不会有些太巧了呢?”
      皇上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可这与坤儿遇刺又有什么关联呢?”
      “制造公主和亲案之人,来者不善,往大来看有谋反之意,可他们的计划却被陆绫歌破坏。这一来自然是先铲除陆绫歌这个眼中钉,二来便是重新谋划,卷土重来。而此时太子遇刺,似乎便是这谋反之人的又一行动。这些都只是臣的推测,并没有直接证据,但臣以为,既然这三案之间有着如此之关系,那追捕陆绫歌之事应是刻不容缓。”
      皇上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侧头去问李伯毅:“李少将,你怎么看?”
      李伯毅自然是要帮腔独孤玥,但也不可太过明显,于是他说:“锦衣卫的能力一向超群,如果独孤大人这么说,那这三案自然是有待考究。”
      “你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何区别。罢了罢了,朕也是相信锦衣卫的能力,不如就将三案并举,一并交予锦衣卫处理,独孤玥主理,六扇门与首府衙门协办。独孤玥,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
      独孤玥跪下作揖:“臣遵命。”

      皇上起驾回去休息后,李伯毅便出宫回家,这一路上他左思右想,总觉得他应该与独孤玥碰个面,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可如今独孤玥主理三案,若是李伯毅突然与其走得过近,定会惹人无端猜疑。他现在还是尽量少出面,让别人以为他置身事外得好。
      李伯毅正这么边走边想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李伯毅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公子哥站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人语气兴奋地说:“果然是你,我没认错。我有一事请你帮忙,你知道陆绫歌住在何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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