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教练小姐》颜小言

17、第七章

　　宋宇一屁股坐在地上。
　　啤酒瓶砸中别人后脑，“啪嚓”一声，酒瓶破裂散花，酒水就着泡沫涌出来，被击中的那人摇晃两下，倒了下来。
　　“啊——”
　　女人尖叫，流血事件，周围乱了套，老麦护着蒋心慧，夜场保安迅速制服发生争执的两伙人。
　　宋宇看向卫如意，卫如意看着他，手伸到他面前。宋宇看着眼面前这只手，犹豫片刻，才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
　　卫如意拉他起来：“没事吧。”
　　“没事。”宋宇的表情依旧冷冷淡淡不热络。

　　老麦亲自处理滋事斗殴的两伙人，蒋心慧挽住卫如意的手臂，说：“咱们上去玩，宋宇一起吧！”
　　408今晚很安静，主要是爱耍贱臭贫的沈时没来。穿着海军风超短裙的女招待端上酒水果盘与零食。宋宇取过杯子倒酒，蒋心慧看着扭腰晃臀的女招待忍着笑，人走后问卫如意：“上次你也穿成这样？”
　　卫如意抬手触摸额头，挡住宋宇的目光，随便“嗯”了一声。
　　蒋心慧说：“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子。”
　　宋宇递给她一杯酒，伏特加与橙汁勾兑而成。蒋心慧说：“谢谢。”接过来说：“我要采访一下当事人什么感受。”
　　宋宇反应不大，没什么表情，拿过一个阔口杯子，放入冰块，倒入冰镇伏特加，说：“完全没印象。”
　　卫如意看他一眼，宋宇递过酒杯。
　　卫如意慢半拍，接过来。
　　蒋心慧看看板着脸孔的两人，充当和事佬：“喂，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弄得跟仇人似的。”
　　宋宇说：“我没那么小气。”她穿红裙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决定原谅她了。
　　卫如意说：“我没看出来。”
　　宋宇说：“表现的太明显我怕你招架不住。”
　　卫如意冷眼瞧他，想要说的话让敲门声打断。
　　是夜场的漂亮女经理，最近常陪宋宇喝酒的一位。“宋总来了怎么没叫我。”女经理笑吟吟在宋宇身坐下，为他倒酒，也为自己倒上一杯，柔软的身子贴着他，“来，宋总，我敬你。”

　　这种场面蒋心慧见多了不稀奇，顺了顺长发，唇角微弯，喝自己的酒，嘲讽与不屑被隐藏的很好。
　　卫如意是直性子，见到不顺眼的事口不留情，对蒋心慧说：“有人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不知羞耻当众亲亲我我。”
　　宋宇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早知道不是吗。”
　　“没错，你一直就是这样的人，风流成性，唯我独尊。”卫如意嗓门大了些，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风流成性，唯我独尊。那是贴在宋远航身上的标签。别人也曾这样说过他，并没觉得怎样，唯独她说，让他很生气。宋宇心情瞬间降到冰点，面前漂亮的花瓶都瞧着碍眼，冷声说：“出去。”
　　卫如意横他一眼，腾地站起来。
　　宋宇大声说：“我没说你，坐下。”
　　女经理看看大老板的脸色，放下酒杯紧忙往门口走。蒋心慧是明白人，指指门说：“我有事找麦麦谈，你们慢慢聊，好好聊。”
　　408里瞬间清场，就剩两人。
　　宋宇喝了口酒，说：“看不惯你可以直说。”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有什么看不惯的。”
　　“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找事，卫如意不吭声。
　　宋宇说：“替我转告你那位好同桌，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卫如意冷眼看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桌，你调查我？”
　　宋宇默认，已经把徐世涛里里外外彻彻底底调查个清楚，只有她，才把他当好人看。
　　卫如意脾气上来，语气不好：“至于嘛？他不就向我借了两万块钱吗？又没向你借，至于反应这么大吗？至于打伤人又揪着不放吗？”
　　宋宇反问：“怎么不至于？”
　　“喂，宋宇。”卫如意眉头紧锁，一时无语，稳住气后警告道：“你最好别再找徐世涛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做事不管的，还有，以后你也别去道馆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卫如意摔门离开，走廊遇到一个醉鬼对她傻笑。卫大小姐冷声呵斥：“滚开。”
　　408房间里，宋宇对着老式矮口杯子里的酒汁自言自语：“你说不去就不去，凭什么？”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这边卫如意告诉他再也不用去道馆了，那边他去学跆拳道的事已经在小圈子里传开。
　　沈时听说后笑得肠子都疼了，完全想象不到平时训惯别人的大总裁被一脸严肃的卫如意训斥的模样。
　　宋宇脑子有病吧？
　　沈时这样想着。

　　室外阳光正足，耀眼的光线照射在办公桌上。沈时坐在椅子里，长腿搭在桌子边缘，手里玩着签字笔，望着衣帽挂上的一把红伞发怔。那天送卫如意回家，落在车上的雨伞。
　　沈时放下双腿，从座椅上站起来，来到衣帽挂前，取下伞，偏头看了看室外的青天白日。
　　他拿着雨伞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刚要走，内线电话响了。
　　沈时接起电话，秘书告知：“沈总，泰宇电气公司的张总来了。”
　　沈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雨伞，对秘书说：“告诉他我不在。”
　　沈时从侧门离开公司，驾车去往健身中心。他来的巧，卫如意刚好有课，成人班正在进行实战对抗，振奋士气的“哈！哈！”声响彻道馆，穿着白色道服，带着护具的年轻人进攻防守，架势有模有样，系着黑色腰带的卫如意在场地中央指挥着，在比试过后，向大家讲解动作要领，如何防守反击。

　　沈时知道的跆拳道打的很出色的女性是《十二生肖》里的龙女郎张蓝心，一双又长又漂亮又能打的长腿让他印象深刻，记忆犹新。玻璃窗后白衣白裤黑色腰带的女人也有一双漂亮的长腿，同样能打。
　　沈时忽然觉得卫如意变得漂亮了，五官立体深刻，尤其那双漆黑凌厉的眼睛与紧抿的粉红嘴唇。
　　难不成他的脑子也坏掉了，像宋宇一样？

　　夏日里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天白日，后一刻狂风乍起阴云密布。
　　卫如意未等走出健身中心的大门，天空就下起来雨，雨点噼啪地砸在水泥地上。不怕挨浇的人抱着头在雨中大步奔跑，怕淋雨的站在台阶上等着雨停。卫如意站在雨搭边缘，伸手去接落下的水流。
　　一把红伞遮住了雨水，卫如意抬眼看，看到沙家面馆几个大字，收回视线对上身旁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
　　沈时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看，我刚把伞给你送来，天就下雨了。”
　　“特意给我送伞的？”
　　“那当然，为了给你送伞，我推掉了一个重要客户。”
　　谁信呢！卫如意嘴上说：“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客气。”沈时说：“我送你。”
　　“不麻烦了。”
　　“我说了跟我不用这样客气。”沈时拉她下台阶，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他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中。
　　上车后，才看到他的衣服淋湿了，卫如意心里过意不去，拿过毛巾替他擦去水珠。
　　“我自己来。”沈时去拿毛巾的手与她碰到一起。
　　卫如意尴尬，收回手。
　　沈时内心一阵悸动，擦拭手臂，说：“去哪？”
　　“回家。”
　　沈时放好毛巾，启动车子，“跆拳道馆，家，两点一线，你的生活够单一的。”
　　“我没觉得。”
　　“诶，我说，你除了跆拳道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像是看电影，听音乐，去会所玩，与姐妹儿一起逛街做美容什么的。”
　　卫如意摇摇头。
　　沈时说：“纯。”
　　“是老土吧！”
　　“没有，你这样的女人真的少见，尤其在咱们这个圈子里。”
　　“我跟你好像不是圈子里的喔！”
　　“别把界限划的那么清，我觉得咱们早就是朋友了。”
　　“嗯，是朋友。”
　　车子很快抵达卫家，康雅娟从楼上看到沈时的车子，小跑下楼。
　　卫如意撑开雨伞，“到家里坐坐。”
　　“坐坐就算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改天一起出来玩。”沈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与她恋爱，但肯定会成为朋友。
　　“好，有时间的话。”
　　卫如意替他关上车门，沈时瞄到康雅娟的身影，说了句：“一言为定。”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好远。
　　康雅娟望着雨雾中渐行渐远的车子说：“沈时来了，咋不让人进来坐坐。”
　　“来过一次就怕了。”卫如意收伞进门，康雅娟问：“你跟妈说，你俩到底有没有戏。”
　　“没戏。”
　　“沈时多好啊！”
　　“你喜欢你嫁他。”
　　“你这孩子……”康雅娟哼声：“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倒追他。”
　　“之前你还说要倒追宋宇呢。”
　　烦谁提谁，康雅娟恼了：“你别跟我提宋宇。”
　　对呀，她干嘛提他呐！

　　连续几天阴雨天后又进入高热天气。
　　星期三晚上，跆拳道小班课程，卫如意给孩子们重新排队。唐豆身边被安排了新的小朋友，唐豆心里纳闷，问卫如意：“教练，宋宇不来吗？”
　　卫如意有些生气地说：“对，他不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不会想到宋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