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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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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科抱了项理进屋,照顾她喝了酸奶舒舒服服睡下之后,才又继续出来围观文艺青年。
此时大家已经在文艺青年徐师兄的带领下,巴巴地玩起了成语接龙。直到酒杯空空,脑袋空空,大家才歪歪斜斜,互帮互助地去了酒店。
还能走的扶着不太能走的,歪歪斜斜的扶着歪歪斜斜的,陈书科还扛着一个彻底不能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师兄。
安顿好大家,陈书科回到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搂着项理就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陈书科醒来就被项理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着,项理对他说:“陈书科,谢谢你,照顾得我那么好,还照顾得我朋友们那么好。”
陈书科说:“项主播这是赶着别人的离别季,玩着自己的煽情啊。”
而酒店这头,大家也陆陆续续地醒来了,约着吃完午饭一起回学校。吃午饭的时候,有人问起徐师兄和林清瑜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吓得徐师兄虎躯一震,一副准备掀桌子的样子大声说:“你们……你们胡说什么呢!”
大家无情地戳穿他,播音组的王师兄还模仿着昨晚徐师兄的语气,佯装深情地说:“我热爱冷冰冰的机器,更爱热乎乎的学妹,最爱的就是隔壁文艺部的清瑜。”
徐师兄“哐”地一声站起身来,看着王师兄好半天,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贴着桌沿慢慢往下滑坐下去,然后垂着脑袋一点气势也没了,一顿饭吃得垂头丧气的。
回学校的路上王师兄一路陪着徐师兄说话,徐师兄这才告诉他:“第一次见到林清瑜的时候,她在打篮球,头发扎成马尾,在阳光下甩来甩去的,轻轻松松地三步上篮扔进了一个球,回头冲她的同伴笑。我在去广播台的路上,从篮球场边上路过,她那个笑在我的角度看来,刚好是背着阳光面朝我,那一笑,真的是笑得金光闪闪的。
我以为她是新来的学妹,跑进广播台托了新来的小学妹打听她的消息。还没打听到呢,当天傍晚就看见她跟于子君一起朝学生会这里走来。
我跟于子君说那姑娘看着面熟,于子君说面熟也正常,就是隔壁文艺部的部长,跟他一个班的。
后来我就常常留意隔壁的文艺部,前阵子她们办舞会,她跑前跑后找老师给大家上课,每次都留下来招呼老师,收拾舞蹈教室。没舞蹈课的晚上,她大多数时间也都在文艺部忙,她用一块落地的大黑板,涂满舞会宣传的内容。我假装从门口路过看她,她在我眼里比黑板上五颜六色的颜料还要耀眼。她画完那块大黑板,每天早上一个人扛着它放到礼堂门口,每天晚上再一个人把它从礼堂门口扛回来放好。有一次周日傍晚我从外面回学校,看见她跟她的同伴采购了很多装饰用品,两个女生提着六大袋的东西,意气奋发地朝学校里迈着步子。
我总是感觉她很辛苦,其实每次我都想帮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主动上去认识她。我不在乎她比我大一岁,只是觉得她看起来太强大了,我觉得我有点跟不上她。
她那六大袋的装饰用品,好像都是需要手工布置的。每次我值班结束,她都还在文艺部办公室里弄那些东西,我不敢走进去看,只能在假装路过的时候看一眼。一屋子零零碎碎的布料,打气筒,彩条之类的东西。
直到舞会那天,大家都在舞池里面跳舞,我一个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会场。门口用气球搭起来的拱门,是她们文艺部的人每天晚上一起,一个一个用打气筒踩起来的,然后一个一个扎起来,固定成一个拱门的形状。墙上贴的字和图案,是她们每天晚上用一根一根的彩条绕在钢丝上,然后固定出来的造型,那块大大的布景,是她们每天晚上用布料手工裁剪缝补起来的,我绕着会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明明是特别美的会场,可是我却没出息地有点想哭。所以后来她上台发言的时候,旁边的文艺部干事们都哭了,我觉得我看懂了她们的心情。
因为我不止参与了那一晚,我有幸参与了全程,于是我也躲到了墙边,没出息的哭了哭。
真的,她看起来太光芒万丈了,我好像只敢往角落里躲。可是又忍不住被光源吸引,忍不住想走近她,看着她。
后来大家手拉手围成圈跳舞,我刻意走到她旁边,拉起她的手。那时候我紧张地都想不起来要跟着节拍跳动,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好在人太多,把我挤得左摇右晃,让我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我慢慢放松下来,身体开始有了知觉。我觉得她的手软软的,可是手上摸起来毛毛的,指尖上还贴了好几块创可贴,好像都是伤口,我知道这是为了布置舞会会场留下的。每个不容易被别人注意的细节,都沾着她的血汗。
我觉得自己的心口很闷,手心的温度很热。后来我才知道,手心的温度很热,是因为她那天在发烧。
大家参加完舞会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会场,我知道她要留到最后,她们还要打扫会场,办一场活动的艰辛,我在广播台也是深有体会的。我磨磨蹭蹭的留着不走,但是只要有来宾不走,就不算结束,不结束她们不会破坏会场。我只能站到门外去等,她们开始打扫了,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她们才打扫完。看着她们一行人出来,三三两两各自回寝室,她跟大家挥手道别,然后留下来蹲在地上锁门。
那一刻我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背影,觉得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好像,没有那么强大了,但感觉仍有一圈光芒。
她锁完门,站起来往回走。可是才走了两步,她就蹲下了,而且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我那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光芒万丈,什么我跟不上她,我冲上去扶住蹲在地上的她。她脸上手上全是汗,手心还很烫,呼出来的气也是滚烫的。
我也急得出了一身汗,我问她是不是在发烧,她说可能是吧。
我说你怎么不说呢。
她说大概之前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病了都没发现,到事情办完了,突然松懈下来,才觉得病来如山倒。
我当时急得都没了主意,还是她问得我,现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麻烦送她去一趟医务室,我才回过神来,立马扶着她,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等我们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我以为她得什么大病了,背起她就要往医院跑。她也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给室友打电话。医务室的医生看我们吓成这样,拦着我们说,温度太高了,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到了医院,我们拼命问医生是什么病,医生只是轻轻松松说,高烧,先打个三天点滴,三天后再来看看吧,我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陪着她打点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不是无坚不摧的,她怕疼,怕死,会喊,会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我一直觉得她在我眼里有光,可能是因为她在我心里特别不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她不是欣赏,不是崇拜,就是喜欢。
后来她的室友匆匆忙忙地赶来,确定她不是随随便便安抚她们乱报平安,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之后开始用言语吐槽她,打击她,嘲讽她,她也不客气地一一回敬。看着她们嬉笑打闹,我又发现了她可爱,搞笑,无赖的一面,觉得她越来越接地气了,我就越来越想赖着她,看着她,不想跟她分开。
哎,你什么表情,你别笑啊。”
王师兄说:“哈哈哈,你也太矫情了,我实在忍不住。”
徐师兄无视了他,继续说:“后面两天我坚持要陪着她去打点滴,第三天还陪她去复诊。最后她的烧打了六天点滴才退,这几天里我们聊得也渐渐多了起来。
其实我三番五次暗示她,我对她有好感,可她说我年纪比她小,就像个小弟弟一样。”
王师兄拍了拍徐师兄的肩,说到:“所以她是你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徐师兄气急败坏地喊:“你不笑话我能死?”
王师兄说:“开心一点。”
徐师兄说:“我是不是没希望了?她都快毕业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联系上。”
王师兄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徐师兄说:“你段子没白看,说话开始幽默了。”
王师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徐师兄说:“我们做男人的,一定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