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僵尸呀——布兰琪小姐的异国生活》苏黎塘

9、托兰西

　　早上六点布兰琪准时起床，到楼下领了女仆服装换上，不像上个世纪那样的裙子，风格没变，样式改动了些，更方便干活。
　　和其他仆人们吃完早餐，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女仆领班丽莎是个成熟可亲的未婚妇女，她带着布兰琪干活熟悉工作。先去布置餐桌，把主人们的食物端上桌，然后去打理客厅；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摆放好沙发上的靠枕，擦拭桌子，把新采的鲜花插进花瓶里。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完成手里的活，布兰琪偷空打量周围。明亮的阳光下，尼泊尔铜塑、缅甸漆器、波斯地毯都被笼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将整个客厅装点得富丽堂皇。绿色维幔被拉起，透过维幔，隐约可以看到一座极大的花园，因为此时是冬天，所以大部分花都没有开放，树木却一片深绿。
　　这不过是众多小客厅中的一个。比起她曾经工作过的哈利法克斯庄园，甚至在童年时拜访居住过的古堡，托兰西庄园可称之为贵族中的贵族，旧时代古迹和新时代技术的完美融合。
　　“发什么呆，布兰琪，该去整理少爷们的房间了。”Lisa冲布兰琪叫道。
　　“哦。”布兰琪赶紧提起手里的拖把，扫帚和水桶跟着丽莎上楼。
　　Lisa领着布兰琪来到四楼，在一扇门前敲了敲，没人应声，她便直接打开门。
　　屋内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凌乱地皱成一团，书桌前书本纸张和笔混乱地放着。Lisa把床边的落地维幔拉起来，布兰琪好奇地问：“男仆怎么不整理。”
　　Lisa一边栓着一边回答：“丹格其利少爷没有贴身侍从。”
　　“没有？”除非是没落的家族，像布兰琪他们那样，否则一般不会没有贴身侍从，因为贴身侍从担任很多工作，是主人必不可少的。
　　“是的，丹格其利少爷不喜欢有人跟着他，应该说除了老爷和安斯艾尔少爷，其他人都没有。”
　　“公爵夫人也没有吗？”
　　“什么？庄园里没有公爵夫人，听说她在很久前就去世了。”
　　“好了，别再谈论主人们的事，干活儿吧。”Lisa吩咐道。
　　布兰琪对这个托兰西家族很好奇，但是过多打听主人的事并不好，Lisa也不愿说，吸取在莫克姆伯爵家的教训，她知道凡事都不要过于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呀。
　　不过，嘿嘿。布兰琪在心里偷乐，税后工资可有三万英镑呀，看上去比普通白领低一点，但是如果将他们的工资扣去税务，生活费，房屋税，就比不上布兰琪他们了。况且庄园里免费包吃包住，还有哪里的女仆有这样的待遇，哈哈，难怪亚当斯说托兰西公爵是个好人，他真是个好人呢。布兰琪在心里默默高兴，同时想象这位公爵，他大概是个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正经，可能比较亲切。同莫克姆伯爵和以前的韦斯特子爵差不了多远。
　　她拿起书桌上的东西打算整理，Lisa
　　喝住了她：“不要动，保持原样，那是丹格其利少爷重要的东西，他从不允许我们碰。”
　　布兰琪吓得把东西一扔，Lisa猛然一叫真是吓到她了。话说回来这位丹格其利少爷还真是奇怪，既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怎么不整理好放起来。
　　“走吧。”Lisa拿起清扫工具离开，她们往楼下走去。
　　“不整理其他房间了吗？”
　　“有其他人打扫。”

　　她们走到大厅时，从楼上走下一个人。他一头淡金色的的长发，没有一丝杂色，随着他走下楼梯面目显得越发清晰。他神色平静，修长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湛蓝的美丽眼眸。布兰琪仰望乡村的天空，观看广阔大海常常迷醉于这种清澈的蓝，神秘的蓝。平和、威严，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恰当地展现。
　　“早，丽莎。”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丽莎她们面前，或许是看到了她们顺便打个招呼。
　　“早安，老爷。”丽莎礼貌地说，但似乎因为觉得手里拿着工具很失礼而局促不安，看向布兰琪想赶紧离开。
　　而布兰琪完全没有接收到丽莎的眼波信号，她继车库后再一次惊呆了，这是托兰西公爵？Oh my god，和她想要中差距太大了。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以上，精致的西装称得他身材修长健美，和“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完全不搭边，而且看上去最多三十三四。
　　“这位就是怀特小姐吧？”他说，声音低缓美妙。
　　见布兰琪傻站着没反应，丽莎悄悄碰了她一下，布兰琪从震惊中回过神，意识到公爵大人在问她话，连忙伸出手：“啊，你好，我是布兰琪萨……凯瑟林怀特。”口一急，差点说错，不过更糟糕的在后面，她马上想起以现在的身份地位是不该和公爵大人这样说话的，打算把手收回来。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让布兰琪暴露在寒冬里碰冷水干活儿的冷冰冰的手倍感暖和，但是这种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就离开了。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对布兰琪和丽莎斥责道。布兰琪一看，原来是亚当斯，他正不满地看着他们，布兰琪头一次见到如此正经严肃的亚当斯。
　　“没关系，是我叫住她们的。”公爵大人替布兰琪和丽莎解释。
　　“老爷，到用餐时间了。”亚当斯说，公爵走向餐桌，亚当斯走到她们面前：“今天是公众假日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马上去干活。”丽莎拉着布兰琪匆匆离开。

　　“亚当斯怎么这么严厉？”布兰琪跟在快速走着的丽莎身后问。
　　“你应该叫他亚当斯管家。”丽莎说，“刚才你可真大胆。”
　　布兰琪汗颜：“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实话，公爵大人可真让我惊讶。”
　　“你惊讶什么？”坐在门边的胖厨娘问，布兰琪恰好到了厨房，她这个人有点八卦。
　　布兰琪可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就小小地恭维了下公爵，其实这也算实话：“呃，公爵大人，我是说，他真是优秀得让人出乎意料。”
　　“当然，”胖厨娘大笑起来，“有几次他下来这儿时，我差点把他叫成国王陛下。”
　　“这太夸张了吧。”布兰琪汗。
　　“不，他给人感觉就是那样，怎么说呢，和我们这种平常人差距太大了。”

　　忙碌了一整天，上好晚餐后等着男仆们侍奉完公爵用餐，然后等着厨娘做晚餐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稍微整理一番后，男仆彼得和艾伦侍奉就寝的老爷和少爷，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回来了，这时候快十一点，该睡觉了。大家都各自上阁楼去。布兰琪这时才得空整理行李，收拾完后布兰琪去对面的丽莎屋里道晚安。
　　丽莎打开门，只有她一个人。
　　“我是来道晚安的，丽莎。”
　　“哦，晚安，布兰琪，要进来坐坐吗？”
　　“不打扰你的话。”
　　“进来吧。”
　　“请坐。”丽莎指指椅子，倒了杯水递给布兰琪。
　　丽莎关心地问：“还好吗，大庄园里的工作总是很累。”
　　布兰琪笑道：“没问题，我想习惯就行了，这儿比起我以前的生活可好多了。而且托兰西庄园，恩，很特别。”布兰琪试图找一个合适又不过分的词来形容。
　　丽莎好像很理解：“是的，如果在这里工作久了，你会爱上这座庄园的。我在这里工作了八年，早就把庄园当成了自己的家。”
　　布兰琪委婉地提出问题：“能和我说说这儿的情况吗？”
　　“你不用这么谨慎，大家都知道的，你也会知道。”她轻松地说，“托兰西公爵，你也见过了，他是个严谨正派的人，并且很宽容善良，默里太太（胖厨娘）去年生病动手术，还是老爷出的钱，让我陪着她去。老爷有一个女儿是柏丽斯小姐，她同老爷一样善良，很让人喜欢。老爷另外有两个儿子，是安斯艾尔少爷和丹格其利少爷，是柏丽斯小姐的弟弟，丹格其利少爷最小。”
　　布兰琪：“对面的房子是谁住的？”布兰琪来到庄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古堡对面有一栋漂亮的欧式洋房，托兰西庄园和其他的家族略有不同，用高大的铁门和围墙把整个古堡围了起来，她不时能看到四处守在门边和围墙的保安，或者保镖更恰当些。所以不可能是民房。
　　“那里是保镖们的住所，托兰西庄园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不习惯，戒备森严，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庄园里有不少财产，被偷可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我来得晚所以一个人住，你怎么也一个人住呢？”
　　“我身体不好，春天和秋天很容易生病，生活上比较麻烦，所以斯怀尔太太安排我独住。”
　　“你要注意身体呀，冬天很冷。”
　　“谢谢。”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好，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