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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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波是被一阵寒意给惊醒的，一睁眼就与一双似笑非笑的异色眼睛直直的对上，大帽子不知何时被人掀去，半长的头发湿哒哒的一绺一绺铺在枕头上，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吸入大量空气后清醒了些，昏迷前的记忆随即涌入脑内。
温波用那双被修炼出来的死鱼眼干瞪着德西艾尔，藏在被窝中的手暗暗蓄力。
即使无法与之抗衡，至少对这个男人这张妖孽的脸来一拳泄泄愤怒也好。
小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也不知道德西艾尔是如何从这双死鱼眼中看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也不躲。
小孩子的伪装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光要将手从棉被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来就已经很困难，最要命的是被人发现却浑然不知。
“小鬼，喝药了。”阿尔费奥同样顶了一双死鱼眼进来，德西艾尔顺势退开，阿尔费奥则准确的抓住温波想要揍德西艾尔的手，一个巧劲让温波脱了力，“小鬼，快点把手拿出来自己拿杯子啊，你难道想让我喂你？”阿尔费奥语气很冲，但似乎是针对德西艾尔的？
由于温波年龄不大，医生给配的是利于饮用的冲剂，温波顺从地喝光了药。
但是阿尔费奥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那双死鱼眼同样直勾勾地盯着德西艾尔，一段低声的带有恶意的碎碎念随即展开，“德你这个老鬼，让我照顾一个发烧的小鬼，结果让我无法出席今天的巴利安守护者会议，boss发怒毁了三四个房间，结果赔偿费用全记在我的工资上，shit老子估计到明年都要白做工了……啊啊！”
还没等阿尔费奥念叨完，德西艾尔的三叉戟就请他免费整理了一下仪容，银色的枪头反射着刺眼的灯光，“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连后面十年的工资也领不到？”不知是不是温波的错觉，她明显感觉到从德西艾尔身上发散出来的恶意。
世界恢复了安静。
“好了好了，我认命了还不行吗……”阿尔费奥用手尽力抚平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那么德，你可以离开了吗，当然，我不介意收大幻术师德西艾尔当徒弟的。”阿尔费奥的眼睛瞪得别样的无辜。
“阿尔费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毒蛇，给我去上文化课。”德西艾尔一把扯起看戏（？）的温波，像拎幼崽一般与其视线平行。
异色的双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浪，右眼眸光中时而泛起的赤色的鬼魅一般的光芒，冰冷的让人几乎窒息。
刺骨的凉意从心中腾起，温波别扭的移开视线，余光瞥见德西艾尔略带嘲讽的眼神，顿了顿，脸上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晚上的课只是由专门的家庭教师教自己文化课，至于为什么，温波也不想过问。
只要契约一达成，一切都解脱了。
第二天一早，阿尔费奥就端着早餐来了，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正无限迈向奶爸的行列。
好吧，我们也不不能指望巴利安的糙老爷们会去思考这种事。
餐盘中的面包散发着柔和的香味，这几天惊吓过度的温波只听见自己的肚子很清晰的发出了声音，羞得下意识用手捂住肚子。
阿尔费奥温柔地笑笑，不得不说，除了说话偶尔不经大脑回路之外，阿尔费奥的这幅皮囊还真具有欺骗性，当然说话不经大脑回路的这一点也值得思考。
洗漱完毕的温波毫无形象的拿起一片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阿尔费奥摆出拯救众生的圣母表情，指了指奶咖，却意外的看到温波帽檐下的眼睛显出厌恶的表情，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皱皱眉头，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牛奶。
“诶诶！你这小鬼一点都不可爱，不要喝就不喝嘛，德昨天教的……”阿尔费奥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似轻松一口气，在温波耳边轻声说，“只要在他面前装装就成了嘛～”
温波没由来的眼眶一热，但伪装的表情却一直没有破碎，她轻声问道，“为什么平白无故对我那么好？”语气中竟还隐藏一丝警惕。
“你这小鬼怎么就不开窍呢？”阿尔费奥磨了磨牙，大手示威性的在她脑袋上招呼了几下，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人心。
阿尔费奥总算觉得自己傻笑够了，尴尬的咳了咳，“也许我真得和你谈谈，小鬼。”笑容淡去，身上隐隐漏出几丝压迫感。
“我和德是从小就认识的，我们俩，应该都是孤儿吧……”阿尔费奥眉微微地皱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现在的心情，我们也能够理解，德那家伙因为一个伙伴的死亡消沉了很长时间呢，但很快就淡了吧，毕竟那个时候，对于穷人来说，死个人还不比死只鸡呢……”德西艾尔闭上了眼，像是陷入了回忆，嘴角在扬起的那一刻又生生地凝固。
“不得不说，你和那时德的表现一模一样，以为遮住眼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万事大吉了，其实呢，对于大人们来说，这种表情一眼就可以看穿。这种伪装，很拙劣呢…”
“虽然说面无表情在平常唬人也很有用，但是你只是单纯地将表情收缩在眼眶中，”阿尔费奥一把将温波大大的帽子掀开，棉质的材料扬起不小的一层灰尘，“看吧，你的双眼写满了恐惧。”
“德太心急了，你自己也太心急了，一个两个都巴不得你一下子有十八般武艺，却忘了给自己呼吸的空间。”
温波不大的身躯有几分晃动，阿尔费奥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讲了下去，“你的心灵依旧稚嫩，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试问，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幻术师呢？”
“德让我教你体术，但是我觉得这是多余的，幻术是对一个人最直接的精神攻击，丢只脚丢只手在战斗的也不少，他们……只是有强大的内心罢了。”
“……我小时候也见过你，似乎那个时候力量就已经激发了，但现在嗯也许是你母亲封印了吧，”阿尔费奥目光往外偏了偏，嘴角抽了一下，目光转过来却多了几分不正经“我们要做的就是激发你身体中的力量，但你还是先学好怎么样控制和转移情绪吧小鬼。”阿尔费奥一只手拍向温波的发顶，“诶诶不要走神啦，我很难得说这么正经的话诶。”
“还有，温波，……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观察过了，你的体能极差，我们得先练体能。”阿尔费奥用手掌安抚性的又拍了几下，晃了出去。
“阿尔费奥，你又说了多余的话。”走廊过道上德西艾尔又幽幽地从墙中出现，手上的三叉戟也蓄势待发。
阿尔费奥捂着被三叉戟刺到的手臂，表情夸张，“德，你不识好人心嘤嘤。”
德西艾尔眼皮狠狠一抽，三叉戟已经消失，神态却依旧优雅，“呵～如果你在做多余的事的话……”德西艾尔用右手到了单左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留下一串耐人寻味的省略号，袅袅的离开了。
“切，真不知道这一股女人的媚态谁教他的。”阿尔费奥一副眼睛都要瞎了的模样。
一个上厕所的时间阿尔费奥就回来了，远远得他就看到温波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了好了，这些大道理又不急于一时，现在，出去与我跑几圈。”
温波顺从地让阿尔费奥牵着离开。
当然了，我们不能低估阿尔费奥的犯二属性，迎着旭日跑步的小言情节当然没发生，阿尔费奥的原话是：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出去跑还不热死，巴利安的空调遍布每一个角落。
于是，可怜的温波就在阿尔费奥的引导下做了一回动物园里被观赏的猴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