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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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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por,记住,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那个东方女人死了。
小镇不大,一个人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
据说,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
“嘿,维克顿老弟。”墙外男声响起,带着几分西西里独特的粗犷,“你送饭?里面的东方女人不是死了吗?”
“这个,听老婆说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虽然以前并没有往来,但毕竟死了母亲,我们得照顾一下啊。”另一个声音响起,带些小心翼翼,“老婆说,那女人下葬的那天,她女儿连哭都哭不动了,人瘦得和火柴棍的一条,真可怜……”
声音就此打住,然后在大门处响起,“小姑娘,我是隔壁的维克叔叔,我带了些食物,放在门口了啊。”随后,步子远去的声音传来,“一定要记得吃啊。”
墙内,紫发的小女孩在秋千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睛睁得大大的,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两条红印,原本色泽张扬的红色眼眸一片死寂,浑浑浊浊。
一会儿,她木讷的摇晃着秋千绳,试图将自己荡起来,可是,自己的脚甚至还触不到地上。
“妈妈,妈妈……”女孩抬头看了看湛蓝的不可思议的蓝天,将眼泪收了回去,在眼眶中打着转,“妈妈说过的,温波不哭。”温波举起小手揉着眼睛,“不哭,温波很坚强,温波不哭。”
眼泪却越积越多了,麻利的划过温波柔软的皮肤,一滴,两滴,再也止不住。
温波沉沉地睡了过去,脏兮兮的裙子含残留着母亲身上的清香,温波像穿山甲一般,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球。
梦中,母亲依旧温柔,小女孩总算扬起了一个微笑。
温波从来不是什么坚强的女孩,以往,只要她一哭,妈妈便会来安慰她,妈妈的脸经常冷冷的,可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挂着最和煦的微笑。如果她错了的话,也会将错的地方指出来。然后,在用毛巾擦去她的泪珠后,轻柔的捏捏她的鼻子。
可是,这次她再怎么哭,母亲都不会回来了。
但是,她也只懂得哭了。
哭着醒来,哭着睡去,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想妈妈吧,她也恨,恨那个不曾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自己该称作父亲的男人,她知道,母亲深爱着那个男人,牢牢锁住的那个柜子里有着父母的照片,为什么,从母亲生病到死去,他竟然连个脸都不曾露!讨厌他,讨厌他!
温波只是一个懦弱的女孩。
两天内,隔壁那个自称维克顿的叔叔来了两趟,温波一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妈妈在活着的时候就叮嘱她,她的存在,不可以被友中友知道,友中友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第二天不是她不饿,而是饿的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一直不吃饭,会死么?
温波眼睛里有着破碎的希望,饥饿和脱水让她变得虚弱不堪,死亡这个词语在母亲死后就变得不再抽象,妈妈说,人死了都会到同一个地方去,如果温波死了的话,是不是也能见到妈妈了?五岁的小女孩眼中竟然有着不符年龄的对死亡的超脱,她沉沉的睡去。
中午,在镇上工作回来的维克顿看见温波家门口纹丝未动的饭菜后,试探性的敲着门,贴着门听了一会之后,眉头皱了皱,后退一步,长期做搬运工练就的肌肉在触到木门的时候发挥了奇效,吱呀一声,门歪歪扭扭地打开了,脏兮兮的小孩像一块破抹布一样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维克顿将温波一把抱起,女孩粗重的呼吸听得一清二楚,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润.
“搞什么啊,原来小鬼发烧了啊,喂,小鬼,坚持住啊。”维克顿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苦恼的背起温波,又迅速地请来当地医生。
“啧,几天不吃饭,又烧得这么厉害,不得不说这小鬼的命还真硬呢,”医生打了退烧针,絮絮的说着,“诶,维克,这小孩我怎么没见过,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好你个老鬼。可怜的罗希,啧啧啧……”医生打趣道。
“去去,拿了钱可以滚蛋了。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离家出走呢不肯回去。”维克顿笑着将钱付给医生,将他送出了门。
温波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而自己面前则是一个年轻女人,这可把她吓坏了。
“呦,小鬼,你醒了啊。”女人友好的冲她笑了笑,温波警惕地盯着她,女人有些尴尬的转过身,端着一碗粥,蒸腾的香味让温波咽了一口口水,女人舀起一勺吹了吹,“我叫罗希,张嘴。”
温波只是盯着女人拿着碗的手。
“小鬼警惕心还挺高的。”女人依旧善解人意的笑着,自己吃了一勺,“放心了吧。”
温波点点头,看着递到面前的饭勺,低下头,说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这怎么行!”罗希身后竟燃起了火焰,“不过,烧得那么高,我开始还担心你烧成傻子呢。”罗希将饭勺就这样递在温波面前。
温波最终因为饥饿妥协,罗希如愿以偿。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罗希看到女孩听到自己叫小鬼是不善的目光,“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只好一直叫你小鬼了。”罗希碧绿的眸子上写满了狡黠。
女孩沉默着,过了很久,罗希都认为没希望了的时候,女孩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我叫vepor。”
“viper?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哪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小孩取这种名字的。”罗希的碎碎念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下停止,“午饭时间结束!温波你就好好休息吧,傍晚的时候我给你弄一个小鬼来玩玩。”罗希将勺子举过头,温波甚至可以看见罗希身后爆发的火山。
“嗯,那个谢谢。”女孩声音很轻,但这并不妨碍罗希听见,罗希不客气的揉着温波柔软的发丝,“谢什么啊。维拉可是很……”后面半句话轻的直接蒸发在了空气中。
罗希走后,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不同于自己家中老旧木屋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即使寂静,让充满了爱的味道。
“就像阳光一样。”温波喃喃道,妈妈,温波好像遇到好人了呢。
傍晚的时候,温波又认识了一个被阳光笼罩的孩子,逆着西斜的阳光,当罗希介绍温波的时候,咖啡色皮肤的男孩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太好了,我有了一个妹妹了,温波妹妹,我叫埃罗呦。”
像有魔力一般,温波被这个男孩的笑给感染了,原本沉重的心情竟有了一丝轻松,温波点点头。
然后,在温波被杰克一家收养后,日子也渐渐变得温馨,一切都朝着那个美好的未来走去,如果,就这样走到永远该有多好。
可惜,上帝永远那么喜欢捉弄你,他的恶趣味就是看你向挫折屈服,然后被人生的大浪吞没,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渺小的东西。
在饭后,埃罗照样要带自家的妹妹去散步,温波似乎一直很喜欢落日,每每看到温波夕阳下的笑容,埃罗就有一种满足感,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一直有一种淡淡的不详感萦绕在温波的心头,可由于小孩心性,温波马上将这份想法抛之脑后。
“埃罗,不好了,刚刚我看见宪兵和一些穿黑衣服的男人走到你们家了。”太阳还没落下,埃罗的小伙伴就匆匆赶来了。
“什么!”埃罗拔腿欲跑,突然想起温波,他蹲下身,“妹妹,你先到邻居家去躲躲吧,哥哥先回家去看看,晚些来接你。”温波只是拉着埃罗的衣摆不说话。
“我也要去……”温波可怜巴巴地说。
“可是,太危险了啊,温波。”埃罗有些急了,“温波,要去也可以,但一有危险,你就快跑,知道吗?”埃罗叹了口气,随后两个人没了命往家跑回。
黑夜,即将到来。
“说,那个东方女人的小孩在哪里?”带头的宪兵扯着杰克的头发问,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一旁的罗希则是被两个宪兵压制的死死的。
“大人,什么东方女人,我不知道啊。”维克顿扯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希望可以讨好这尊大神,罗希也在一边陪着笑脸。
那个带头的宪兵狠狠地给了维克顿一拳,“别给我装傻,劝你实话实说,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残忍。”那人带着残忍的笑意,从口袋中抽出手枪,上膛的啪嗒声让维克心一惊,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我数到三,一……”
维克的脸上已经淌满了血迹,如果他说出实情的话,自己一家是否就可以逃过一劫呢,但是,温波那个孩子……似乎温波那抹布似的形象浮在自己面前。
“二……”手枪已经对准了维克顿的太阳穴,维克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视死如归吗,那我就成全你。”手扣上扳机,随着子弹的出膛,男人的闷哼,女人的尖叫,以及带头者不屑的笑声,他甚至还用自己穿着短靴的肥腿踢了维克的尸体一脚。
“不,维克,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被两个宪兵扭住的罗希挣扎起来,泪水在那双翠绿的眸子中汇聚,终于迟迟的落下。
“小美人,”胖子捏住罗希的下巴,色迷迷的眼扫过罗希的前胸,“你最好找了那个女孩的去向,你那么漂亮,别这些男人折磨的话可是会让人心疼的呢。”
周围的宪兵们纷纷起哄,罗希狠狠地瞪了胖宪兵头一眼。
“真是美丽的眼神,小美人,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可不介意让你享受一下意大利男人的热情。”罗希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后,松了一口气,一口咬住束缚自己的手,从胖宪兵手上一把夺过手枪,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对自己一枪,罗希缓缓地倒向了地面,抽搐了几下,咽下了气。
“你们这些饭桶,连个女人都压制不了!”胖宪兵将罗西的尸体踢到一旁,“算了,反正目标是个孩子,总会回来的,你们守住。
太阳的光芒即将收敛,黑夜将把邪恶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