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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但见故人来 ...

  •   回国虽已1个多月,但是各种文件证明的办理以及工作的交接让青篱无法时刻照顾念回。但好在念回已经到了适学年龄。可算算日子,已是8月底,入学考试也早已结束。思前想后,青篱决定去找唐欣。
      唐欣可算是青篱的手帕交了。可是当年唐欣的苦口婆心终敌不过青篱的倔脾气,气得唐欣与她断了联系。唐欣性子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口头上这般说,却时不时去向人打听青篱消息。当年青篱是出国读研,从同去的人的口中探听消息还算容易,可是后来各自毕业了,这消息也便断断续续直至了无音讯。其实唐欣打从心底里还是希望青篱早日回来的,一直等着接到青篱电话的那一刻,就算手机丢了,也一直没换过号码。
      青篱试着拨了唐欣的电话。心中不免忐忑,毕竟当年自己走得决绝。“嘟,嘟,嘟”电话竟然通了!青篱心中不免感到欣喜,但是这一声接一声的“嘟”却似敲在她的心上。
      “喂,请问哪位?”电话中传来清亮的女声,竟让青篱呼吸一滞。纵使相隔7年未曾联系,青篱依然清晰地辨出了唐欣的声音。一时间,青篱竟有些不知所措。唐欣见对方一直不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声。青篱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开口:“唐欣,是我,我回来了。”听到青篱的声音,唐欣一下子就愣住了,回忆纷至沓来。她知道电话那头便是沈青篱,那个一意孤行,撞了南墙犹不回头的沈青篱。唐欣想骂她竟还知道回来,又欣喜于她的回来。种种情绪混杂,最后都化为一句:“回来了就好。”竟含着些许笑意。“嗯。”青篱应着,不自觉地嘴角也带上了笑。电话那端的唐欣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恢复了她的本性,咋咋呼呼道:“不过我可说好了,我没那么快消气。限你10分钟到弈亭,让我好好揍你一顿解气。”此时在青篱身边的念回自然听到了电话里唐欣的大嗓门,眨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妈妈。念回的眼睛像极了青篱,明亮灵动但是又带着些那个人的影子。青篱看着念回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不知他现在如何。“妈妈?”青篱听见念回的声音,猛地收回思绪,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不管了。她笑着揉揉念回的头发,说:“走,妈妈去带你见你的唐姨。”
      这座城市茶室虽多,但弈亭便胜在其环境之优雅,相传昔日是一位王爷的别院。园中曲径通幽,假山流水,静谧得足以沉淀俗世浮华。
      这厢青篱刚到便看见唐欣在一座假山之下沏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青篱的记忆里,这是唐欣为数不多的安静时刻。说来也奇,平日里唐欣大大咧咧、脾气火爆,却能将一套茶道动作做得如此赏心悦目。过去二人来此偷懒,青篱也是这般静静地观赏唐欣沏茶,一时间竟似回到了从前,而那7年不过一场梦,只是那只握在自己手心的小手不断提醒着她那7年的真实。青篱对唐欣自是熟捻,但念回却始终不能将眼前的人和刚才电话里的人划等号,顿时起了玩心。在唐欣为数不多的优点中,做什么都极认真也堪堪占了一席之地。她直到抬眸饮茶之时才看见了那娘俩的存在,一时骇了一跳,一口茶水也呛着了喉咙。唐欣猛地咳了几声,便迫不及待地不顾咳嗽碎碎念着:“真是……咳咳……真是见鬼了!咳咳……你要吓死我……是……咳不是!”青篱牵着念回忍着笑走过去,云淡风轻地说:“是你太认真,也不能怪我”唐欣一时被噎,呛得更厉害,想克制却将一张脸也憋得通红。一双小手适时地递了一杯茶给唐欣,唐欣想也不想就接下猛灌了一大口却被没料到那是她刚沏好的,直烫到了心里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生生把眼泪给烫了出来。青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倒了一杯凉水给唐欣,对着罪魁祸首嗔道:“还不快给你唐姨道歉!”唐欣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沈念回,顿觉和青篱幼时十分相像,但是他的鼻梁嘴唇又仿若是照着那人的模子刻出来的,而那双像极了青篱的眼中此刻透着恶作剧达成的狡黠。“对不起唐姨。”说着眼中竟隐隐有着泪光,一副知错的模样。唐欣在心里直叹这妖孽真是暴殄天物,浪费了如此这般天真无辜的好皮相。突然唐欣似是顿悟了什么一般,伸手捏住了念回的脸,口中吼道:“你小子刚刚喊谁‘姨’呢!你见过这么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姨’吗?!快!叫我‘姐姐’!”吼完还满意地拍了拍手。念回有些无力地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和惨遭毒手的左脸,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如花姐姐。”唐欣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魂魄升天。青篱适时地塞了块绿豆糕给念回,还将一整盘的百花糕推到了唐欣面前。唐欣满足地连吃了好几块才恢复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打了个饱嗝。二人多年未见,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但二人都巧妙地避开了那几年,青篱捡血在外的趣闻说与唐欣听,逗得她哈哈大笑,而唐欣则又细数自己这几年泛泛的情史,引得青篱不住的白眼。是了,相较于青篱的清雅,唐欣更有一层柔媚,其结果就是唐欣的烂桃花朵朵开,还不幸染上了自恋这个坏毛病。念回一直在旁安静地吃着点心扮演隐形人,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唐欣看,看得唐欣背脊发凉,哀叹念回真是自己的克星,心中不免有些悲愤。是的,悲愤。
      青篱刚回国,无房无车。唐欣本想让青篱母子俩住自己那,反正一个人住房间也是空在那儿。但是青篱还是坚持回现在租的房子,毕竟现在还有念回,也不能一直麻烦别人。唐欣知道自己是拗不过青篱的,最后还是开车将他们母子俩送了回去。临别唐欣在门口欲言又止。青篱心知唐欣的疑惑,却没有说什么,终是摇了摇头。唐欣了悟,毕竟当年那事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些,也就闭口不谈了。见青篱耽于回忆,唐欣忍不住愤愤道:“念回那小子还真是你儿子!” 青篱释然地笑了,却忍不住揶揄:“是啊!难不成还是你的?”“我可要不起!也不敢要!怕折寿~”唐欣做出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引得青篱哈哈大笑:“瞧你那出息”。唐欣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念回从房里出来,赶紧脚底抹油匆匆道别。念回满脸疑惑的看着唐欣的背影,问道:“妈妈,如花姐姐这是怎么了?”青篱笑着揉揉念回的脸,道:“念回,你下次少盯着看你唐姨几眼,她就正常了。还有,下次可不许再叫你唐姨如花姐姐了!”“那好吧,但是唐姨真的长的挺好看的,就是和她的言行太不搭了。”念回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青篱忍不住又掐了掐儿子的脸,叹他真是人小鬼大。不过幸好还有念回的陪伴,不然青篱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几年。
      青篱终究还是没托唐欣,但是过了几天,唐欣却带着些书包来了。见到念回就恶狠狠地说:“看你小子也该被投入学校的大熔炉进行改造了。你姐姐我大发慈悲给你寻了个好归处,还不叩谢?”话虽如此,唐欣摸摸自己的喉咙,已经做好了被小鬼头打击的准备。却没想到念回露出一口糯米小牙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唐姨。”唐欣被这个笑容吓到了,也不管小鬼对自己称呼。赶紧装作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地进了门,直奔沙发躺倒。“瞧你这出息。”青篱笑着关上了门,又从厨房端来了刚烤好的蛋挞。唐欣不客气地一口气吃了两个,吃完还咂咂嘴,说:“真实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念回你小子真福气。”念回闻言默默地把剩下的蛋挞都拉倒了自己这边。唐欣一看苗头不对也赶紧去扯盘子。两边正相交不下。烤箱又传来了“叮”的一声,青篱端着新出炉的布丁出来,两个人瞬间都老实了,直直地盯着青篱手中的盘子。青篱无奈地笑笑,把布丁放在唐欣面前,嗔道:“都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子抢。”唐欣才不管,满意地吃起了布丁,含含糊糊地说:“唔都怪你手艺太好~”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敲盘子把青篱娘俩都吓了一跳。“对了对了!我看你那天欲言又止,就猜大约是念回念书的事情,所以给他找了所学校。是双语学校,想来他也能适应些。”说完又拍拍念回的肩膀,说:“你小子给我好好读书,别给我丢脸。”言罢却只见念回念叨了句英文,就施施然回了房间。唐欣仔细琢磨了也没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恨自己当年学艺不精现在竟被个小屁孩碾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青篱抿嘴笑着说:“他说别小瞧他,顺便非常感谢你。”“哼,算他还有良心。”唐欣说着又将一个蛋挞吃下肚。“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青篱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唐欣真的将她照顾的很好,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想来当初真的是对她恨铁不成钢,气急了才会说断绝来往的话。但其实她知道唐欣这些年都有在打听自己的消息。唐欣听了,拍拍吃完蛋挞的手,随意地挥了挥说:“又不是多大事,还有你也真是的,有麻烦就直说,你和我客气,我可和你不客气。何况我这A城霸王花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一番话说得原本青篱眼中积聚的水汽都消失了,化成了浓浓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拥抱了唐欣。就算从前,也只有唐欣是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结果还是自己的固执如利剑愣是刺伤了彼此。一瞬间唐欣也有些感概,拍了拍青篱的头。“既然回来了,那就开心地过,我反正随叫随到,别再一个人担着了,你还有念回,也得为他考虑考虑。”“好。你就放心吧。”青篱眼珠一转,伸手抬起唐欣的下巴说:“这位姑娘,要不我俩凑一对吧~”“呸,老娘还有大把的帅哥让我挑,才不和你好。”气氛终于缓和了起来。“对了,8月31日要先带念回去报道,你可别忘了!”“好嘞,遵命。”
      唐欣出了楼道,望着飘得几朵云兀自出神。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对不对,就算是自己存的私心。当年的事也分不清到底该责怪谁,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吧。心结总得解开不是?唐欣深吸口气,想着最不济还有自己会陪着青篱。
      青篱望着唐欣走远,才转身回房。捏着唐欣留下的学校的地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就当生活重新开始吧。只是她还不知在此时,她和宋城的命运将再次交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但见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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