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零后的情何以堪》风树叶

6、5

　　新桥，水□□和柳元到时，桥上两个人儿正等待着。柳元骑着车到两人面前停了下来，水□□下车，那胖女孩走了过来，坐了上去。两人连招呼都打就离开了。水□□很是无语，一下又只剩他和李霞两人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桥上东看看西看看。突然，李霞先开了口，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到那边走走。”“哦！”水□□答应了一声，跟在了李霞后面。李霞说的那边也是上次水□□带她走过的工厂，两人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虽然没有说话，但水□□又一次感觉到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又到了学校门口。李霞转过头，轻声说道：“我先进去了。”“嗯。”水□□点点头。

　　李霞走后，柳元推着车和胖女孩也到了校门口，胖女孩先进了学校。柳元看向水□□，问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进展？”“唉！”水□□一笑，叹了口气。柳元搞不懂他那是什么意思，又问道：“到底怎么样？”水□□含笑道：“一般！”说完，朝学校里走去。柳元不知道这个一般是怎么回事，追上水□□，低声问道：“那你明天还去不去？”嗯……水□□犹豫片刻，说道：“你来叫我我就去。”柳元一听，高兴道：“这才够兄弟嘛！你放心，等我搞定了你就不用去了。”水□□嘴角一挑，瞥了他一眼。

　　水□□还是想去的，虽然不知道怎么相处这样的关系，但他喜欢那种感觉。水□□坐在位置上，几乎都想的是那个乖巧的身影。“喂！上课了，还在这里坐着。”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水□□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周炳林。水□□茫然道：“上课了不在这里，在那里啊？”“大哥，”周炳林没好气的说道：“这节课是体育课，就你一个人在教室里，你是神仙啊。”水□□一怔，看了看教室，可不是吗，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边起身，边说道：“那还不快走，在教室干什么，你神仙啊。”周炳林一愣，笑了。

　　体育老师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让大家先跑了两圈，然后练习跳高。垫子和高度放好后，依次一个一个去跳跃。张学松很厉害，能跳到一米二以上，而水□□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跳一米一左右。每个同学跳了几轮，然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因为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还特别叮嘱了一句，让大家听到了下课铃声才能走，千万不能早退。而后，拿出羽毛球、乒乓球、篮球给大家玩。张学松说道：“走，我们去跑一下五十米，看谁跑的最快。”周炳林撇了他一眼，凝声道：“谁不知道你跑的快，就在我们面前显摆。”水□□一笑，说道：“先去跑五十米，然后去打篮球。”“嗯！”“走啊！”刘飞远和韩明松点头赞同。高林虎正色说道：“我来给你们喊开始。”大家同时看向他，都笑了。四条跑道，四个人，几个不跑的就当裁判。“听好！预备…开始！” 四箭齐发，可跑到中途时，就有人后劲不足。几秒眨眼即过，“又输了。”水□□喘了粗气，暗骂一声。似乎他就没有一次跑到前面的时候，每次都在最后。

　　张学松还意犹未尽，说道：“来，我们再跑一次。”水□□摇头道：“不跑了，要跑你自己去跑，我要去打篮球了。”说着，朝篮球场走去。“我也要去打篮球了。”刘飞远说着，追上水□□。“等一下，我也去。”韩明松也追了上去。高林虎见张学松看向自己，正色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又不跟你跑。”说完，对周松和周炳林道：“走，我们也去打篮球。”两人点头应是，张学松愣在了原地。 “来来来，我们打半场，三个一组打下。”“好啊！我们这里刚好三个。”“等一下，还有我！”张学松跑了过去，大家向他，异口同声说道：“切！你去跑你的步。”

　　放学回家，水□□做着晚饭。妹妹水晓玉做着作业，时不时，贪玩的跳会儿橡皮筋。“你到底要做作业，还是要跳绳。”水□□把饭蒸上，出来刚好看到水晓玉在跳绳。水晓玉干笑两声，说道：“我马上就做完了。“水□□别了别嘴，忽然，眼珠一转，说道：“你看你，跳又跳的不好还要跳，快点做作业。”“我那里跳的不好，你又不会跳。”“你这这么简单，我看都看会了。”“是吗，那你来跳啊。”“好啊！你先跳，我在跳。”“好！”这下水晓玉来了精神，哥哥跟着自己跳，不用担心被说了。跳绳就那几个动作，然后重复的做，除了“翻花”要难一点，其他的都不是很难。水晓玉当“老师”，水□□很快就学会了，水晓玉很惊讶，夸哥哥好厉害，一学就会了。两人都跳的很投入，一直跳到看不见才停。

　　饭桌上，水□□端出为水晓玉留下的鱼。水晓玉边吃，边问道：“这就是昨天晚上，你们做的吗？”“是啊。”水□□点了点头，疑问道：“你不知道吗？！”昨晚上那样的动静，水□□不以为水晓玉不知道。“不知道！”水晓玉摇了摇头。水□□惊讶道：“那么大声音你都不知道，要是把你抱去卖了可能你还是不知道。”水□□还是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哥哥，我们学校让我们买复习资料，你说我买不买？”水□□正色说道：“买啊，怎么不买，你学习又不是很好。”“哦”水晓玉低应了一声，又问道：“哥哥，那你们买不买复习资料啊？”“不买！”水□□果断回答道。“是不是哦？”水晓玉不信的看着他。水□□脸色一板，说道：“你在不快点吃，一会儿你就洗碗。”一听要洗碗，水晓玉赶快埋头吃起来。

　　看了看低头吃着饭的水晓玉，水□□轻声说道：“我身上钱不多，你先跟你老师说要，然后等外婆来了再给钱。”“哦……”水晓玉点了点头。水□□吃饭很慢，不知道是为了等水晓玉还是什么。吃完饭，洗碗，看电视，睡觉，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柳元又来叫上了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的没有说话。水□□和李霞似乎有了默契，连开始的对白都不用了。等柳元和胖女孩走了，水□□和李霞都默默而静静地向工厂走去……

　　时间一晃到了星期六，最高兴的两天来了，可以不用上课，可以睡懒觉了。

　　星期六的早上，水□□和水晓玉都在睡懒觉，不到肚子饿两人是不会起床的。快到中午了，两人都还没起来。这时，门外响起亲切和慈祥的声音，“□□！晓玉！”水晓玉还在床上，听到声音蹭一下就从床上起来，去开门。

　　门外，一位面容慈祥，头发发白，满脸皱纹，牙齿只有依稀几颗的老婆婆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刚买的肉、鸭子，还有一些小菜，必不可少的还有一些水果。水晓玉一开门，既欣喜又高兴的叫道：“外婆！”说着，急忙去拿外婆手里的东西。外婆说道：“知道你们还在睡觉，不到吃饭是不知道起来的。”“呵呵！”水晓玉笑了。这时，水□□也从楼上下来了，高兴而尊敬，道：“外婆！”“嗯！”外婆答应了一声，问道：“钱用完没有？”“没有！”水□□说道。“没有才怪，我要买复习资料他都说等你来了再给钱。”水晓玉边说边吃水果。水□□瞥了她一眼，水晓玉也回瞥他一眼，还做个怪样。外婆笑了笑，说道：“知道你们的钱用得差不多了，我就下来了啊。”说着，拿上菜往厨房而去。水□□轻声说道：“外婆，先歇会儿，一会儿在做。”外婆摇头道：“没事，这又不累，你去吃水果，我一个人做饭就可以了。”说完，就听见外婆在厨房忙绿的声音。

　　外婆一个人在厨房娴熟的忙着，外婆做饭可不像水□□一样只要熟了就可以。外婆做的还讲究味道的，每次外婆下来都会给水□□两子妹做他们爱吃的。

　　过了许久，水□□和水晓玉在桌上看着那一道道馋人的菜上桌。水晓玉咽了咽口水，喊道“外婆，你快来吃啊！”外婆端着一个菜出来，带着慈笑，说道：“你们吃啊，不用等我。”待外婆坐下，水晓玉先给外婆夹了一个鸭腿，然后，准备夹另一个鸭腿给自己时，却发现另一个鸭腿已在哥哥水□□碗里了。水晓玉小嘴一翘，拿起筷子就往水□□碗里去抢，只不过他怎么会是水□□的对手呢，两人在碗里打来打去。

　　看着两个人在那里抢来抢去，外婆笑道：“你们两个不要抢了，把这个拿去吃。”说着，把碗里的鸭腿夹起放到水晓玉的碗里。刚要放到水晓玉碗里，水晓玉把碗用手一捂，振声道：“我不要，这个是给你吃的，我要哥哥碗里的。”“这有什么不一样吗，你给我吃我还不是咬不动，你们要是真的有孝心，等你们找到钱了买些我能咬动的来给我吃。”水晓玉听后，并没有松手，更大声说道：“不一样，这个是你的，我就要哥哥碗里的。”“好啦！不要叫了，我给你。”水晓玉一闹水□□就没辙了，不舍的夹起碗里的鸭腿放到水晓玉的碗里。外婆摇摇头，把夹着的鸭腿往水□□的碗里放去，筷子刚往水□□碗里倾斜，水晓玉的筷子一下就把外婆手里的鸭腿夺了过去。“你……”水□□盯着她。“哼！”水晓玉傲然的扬起头，水□□叹了口气，水晓玉认真道：“外婆，我以后找到钱第一个给你用。”说着，碗还用手捂着。外婆笑了，说道：“那要等到以后才知道。”水□□没有说话，心里默默的说道，我以后找到钱了也第一个给你用。

　　下午，外婆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水□□拿来书包，把书和本子放在桌上，坐在那里‘认真’的做着作业。都快期末了，他的书还跟刚发的一样。水晓玉在外婆面前高兴的跳着橡皮筋，不时看了看水□□笑一笑，这可是一月就见一次的现象啊，也是水晓玉每月最开心的时候。平时水晓玉跳橡皮筋，水□□就会叫他做作业，只有这个时候不会。

　　外婆看着写作业的水□□心中欣慰，而看着水晓玉暗叹了口气，问道：“晓玉，你的作业做完了吗？”水晓玉跳着橡皮筋，回道：“没有，明天做。”外婆叹道：“你啊，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一点都不像你哥哥。”水晓玉别了别嘴，看了看水□□，点头说道：“是！哥哥好，又懂事又听话。我不好行了吧！”外婆叹口气，摇了摇头。

　　外婆不识字，水□□在那里做没做作业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外婆看见他拿着书和本子心中非常开心，觉得自己的外孙在用功学习。外婆每次来都待不了几天，水□□只是想让他外婆高兴一下而已。

　　晚上吃过饭。外婆拿出用手绢层层包裹的钱，三百块！水□□和水晓玉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他们妈妈寄来的。外婆把钱递给水□□，叮嘱道：“节省点用，没有我们可以不吃，但是千万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嗯！”水□□答应道。外婆又道：“该买来吃的还是要买，要是钱不够就先借点来用，等我下次来还。”“嗯！”水□□答应着。看着外婆脸上的皱纹，心里总不是滋味。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外婆要走了。水晓玉拉着外婆的手，不舍的说道：“外婆，不要走嘛！再多待几天。” 外婆正色说道：“多待几天，家里还有事要做呢。以后再来看你们，你在家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外婆和她儿子一起住的，家里喂着猪和一些家禽，出来不能耽搁太久，就这样每次来待一两天，都会有人说对水□□他们太好了。外婆说完，看向水□□，说道：“过年我就不下来，你和妹妹要买什么就去买。”“嗯，”水□□轻声应道，心中满是不舍。外婆怔了怔，叹道：“看你毕业了你妈来不来接你，你要是出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外面不比在家里。”水□□点头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好，那我走了。”外婆说着，转身往外走。水□□忙道：“外婆，你到镇上坐车回去吧，走路太累了。”“我坐车头晕，还不如走路呢。”

　　外婆家在另一个镇上，走路到水□□这里要一个小时，坐车只要一块钱。可水□□的外婆每次都是走着来，走着回去。

　　看着外婆走过小山坡，消失在眼前。水晓玉控制不住，哭泣起来，水□□看着水晓玉心中也是一股思绪牵动。他和妹妹几乎都是外婆带大的，他看到外婆走也是难受。但，他是哥哥得忍着，他吸了吸鼻，调整下情绪，振声说道：“哭什么哭，外婆又不是不来了。”水晓玉置若罔闻，还在哭。水□□叹口气，问道：“等会儿，我要去买吃的你去不去？”一听有吃的，水晓玉擦了擦眼花，哼道：“每次外婆给了钱你都买你自己喜欢吃的，我才不去呢。” 水□□瞥瞥嘴，正色说道：“这次你去选，我只管给钱怎么样？”水晓玉看着他，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吗？”水□□点头道：“真的！只要你不哭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听了这话，水晓玉这才相信，高兴的把眼泪擦干。

　　这时，一位八旬老太太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走了过来。别看上了年纪但看着却比水□□的外婆更有精神，她便是水□□的奶奶。由于关系不好，水□□和水晓玉看到她都没有招呼。水□□的奶奶也习惯了，抱着小孩，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问道：“你们外婆又给你们送钱来了啊？”水□□没有说话，看了看奶奶怀里的那个几岁大的男孩。他还记得时候，有肉吃时，奶奶都会给这个孙子，自己只有看的份儿。水□□看了看，暗叹口气，转身走进了屋里。

　　水晓玉做不到像水□□那样沉默，嘲声说道：“是啊，给我们送钱来了，你想干什么？”奶奶听了脸色一变，哼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这样说话怎么了？这还不是因为你对我们太好了吗。”水晓玉说完，不在理她，也进屋去了。奶奶看了看水晓玉的背影，叹了口气，稍坐了一会儿，抱着孩子走了。

　　未过多久，水□□和水晓玉也出门了。卖零食的地方离水□□家也不远，那人是在家里卖的，都是一毛钱或几毛钱的零食。水晓玉挑了一大袋，什么“唐僧肉”“猫耳朵”之类，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晓玉很高兴，因为哥哥下了血本给自己买零食吃。从买零食开始，水晓玉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吃，到吃饭时吃不下了，被零食撑着了。

　　星期天很快过去，不能睡懒觉了。可叹，为什么不是两天读书，五天休息呢，学校里很多同学都会这样问。之前，柳元天天来叫水□□，每次水□□和李霞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两人找不到话题，还是两人都不愿说话，彼此都沉默着。

　　最近，柳元却没有来叫水□□了。水□□猜应该是搞定了，虽然不在和李霞见面，但他脑海时常会出现李霞的影子，连上课想看的罗玉燕也忽略了。

　　水□□分不清对李霞是什么感觉，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自己都搞不懂。李霞也没来找过他，水□□想想必大家都没有在意吧，两个人在一起说过话用手指都能数清楚。水□□不去想，上课继续看罗玉燕的方向，可不知怎么的，在看罗玉燕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和李霞默默走时的身影。水□□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和她不适合，她什么都不会做娶回家干什么呢。

　　十多岁，许多事还是懵懵懂懂的，不过想的还挺远。就这样，一天重复着一天，一周重复着一周，渐渐地，水□□也算忘却了李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