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厨缘》张张永永

19、第十九章

　　李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半秃，还总要把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横过整个头顶，头上脸上都油光光的，圆脸上挤出了双小眼睛，圆鼻头，厚嘴唇，腮帮子要是再大一点，整个儿就一张猪脸。贾总则是个沉闷的中年人，耷拉着眼皮，嘴角也朝下垂着。两个人坐在‘云上’最大的一间包间内，身边环绕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时在女孩子身上揩点油。

　　这时包厢的门打开来，秦朗拥着徐倩倩，带着助理走了进来。一见秦朗，李总和贾总一起站了起来，连声说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之类的话，一面让出中间的位置。

　　“周总说他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先玩着。”秦朗笑道。

　　“那个半夜鸡叫，干什么都要拖拖拉拉的。”李总跟着大笑着。

　　贾总也掀了掀嘴皮子，算是露出个笑容来。他的眼珠子从半搭着的眼皮子底下不停的打量着徐倩倩，从高耸的胸脯到纤细的小腰，又滑到白嫩的大腿上流连了一会。徐倩倩被那目光看的浑身犹如虫子在爬，但这两个人都是她不能得罪的，徐倩倩只得朝秦朗身后缩去。

　　“秦总的女伴真是漂亮的让人羡慕啊。”贾总感叹道。

　　“贾总阅人无数，倒是看得上这个小丫头。”秦朗爽朗的大笑，“去，陪贾总喝几杯。”

　　徐倩倩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秦朗却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乖，快去！”并在她的腰上一使劲，徐倩倩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被贾总拉到了身旁坐下。

　　“你好了没有？”这句话周天已经问过好几遍了。

　　“再等一下嘛。”许薇薇又换了一件衣服，这次她选了一件酒红色的单肩连衣裙，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后，终于满意了。

　　一听说是要和秦公子吃饭，许薇薇鼓着一口气，一定要拼一个惊艳四座来。

　　“你干脆别去了！”周公子的脾气也上来了。

　　“哎呀，知道了。”见周天的脸沉了下来，许薇薇从衣橱里拿出个黑色水晶的手拿包来，“我这不是好了嘛。”

　　她走过来靠在周天的身旁，“你看我这身什么样？”平心而论，孔雯雯长得不错，皮肤白，尖下巴，鼻梁骨是垫过的，但这点她死不承认就是了。

　　看着她精心修饰过的脸，周天却想着另一个人，韩小陌很少化妆，在后厨也根本就没有必要，她身上也没有十几、二十几种香料调配而成的香水味。她总是专心的将各种食材转换成美味的食物，顺口顺心。

　　“你最近怎么总是发呆啊？”许薇薇不满的拉扯了他一下，“不是说走吗？”说完抱住他的膀子。

　　“嗯。”收回心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了许薇薇的腰上。

　　进入包厢的时候，许薇薇可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场好戏。徐倩倩竟然没在秦公子身旁，而被一个苦瓜脸搂在怀里，旁边那只猪也借着酒劲不时的凑上去，看那样子也知道两个人下了不少黑手。

　　哈哈，许薇薇紧挨着周天，得意的都快笑出来了。她就知道这个小贱人会有这种下场，秦公子不可能再去碰被他送出去的女人，这个小贱人是再也爬不上来了。

　　等众人寒暄了几圈，酒意上头，苦瓜脸的眼睛里也带上了一抹红，他掐了下手中柔嫩的肌肤，满意的感受到那一瞬间的紧绷。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哈哈哈，贾总这是心急了啊。”李总一边咧开大嘴笑着，一边不舍的在徐倩倩身上摸了几下子。

　　秦朗精于此道，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惋惜的看了一眼徐倩倩，他对这个女孩没什么不好的印象，虽然有点拜金，可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但人在江湖漂，谁又能帮的了谁呢。何况女人对于秦总一向是连衣服都不如的。

　　助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门卡。

　　徐倩倩真的吓坏了，她低着头，膝盖开始瑟瑟发抖。她抬头看了一眼秦朗，昏暗的灯光下，他正在和身边一个穿着黑色背心长裙的纤瘦女孩子喝酒，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张了张嘴，徐倩倩知道秦朗已经不要她了，这个屋子里没有人会帮她。坐在对面的许薇薇假装没有注意这边，但是徐倩倩能看到她貌似随意瞟过的眼神里满是兴奋，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她身边的周天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酒杯，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人他都不感兴趣。

　　没有人关心这个女孩子眼睛里的恐惧和绝望。身边的男人一直大力的捏着她，她不敢叫，也不敢跑，徐倩倩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坠入冰冷的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十几分钟？还是几个钟头？她已将没有了感觉。身上到处都觉得疼痛，徐倩倩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死掉，她一点一点的起身，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移到浴室冲洗了很久，出来后捡起那一身昂贵的衣服，喃喃自语道：“没事，虽然被撕坏了一点，但还能穿。”

　　像是个木头人一般的穿好了衣服，徐倩倩才发现原来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她看了看时间：三点。“三点了。我还是回家吧。”

　　‘云上’依然热闹着，走廊上服务生来来去去。没有人注意到徐倩倩狼狈的模样，也许注意到了，也没人在乎。可徐倩倩却觉得，每个经过的人脸上都带着一抹嘲笑，他们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被敲进她的身上脑袋上。

　　虽然身上痛极，但她还是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在昏暗的街头越走越快。

　　细长的鞋跟踩到了石子，徐倩倩崴了一下，蹲了下来，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该去哪里。秦川她不能再去了，妈妈和认识的人说了个遍，她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归宿，这个样子回去，附近的人要说闲话的，妈妈也会难过。

　　那么，我该去哪里呢？

　　一声低低的呜咽从蹲在路边的女孩口中溢出，随后像是打开了一个关不掉的阀门，带着凄厉的哭声响彻在最黑暗的黎明时分。

　　轻轻的脚步声在她的身旁停止，一件带着温暖的外套罩住了她。徐倩倩恍惚的想，为什么这件衣服有一种家的味道。

　　“你没事吧？”有人轻柔的问她。

　　韩小陌没想到会在厨艺大师复赛会场遇到这个人。

　　“白徽文？”她扭头看了看周围，觉得乌鸦随时会从某个地方冒出来才对。

　　穿着笔挺的厨师服，黑皮鞋亮的反光的白徽文顺了一下自己前额的碎发，“好久不见了。”

　　韩小陌极度后悔自己来参加这个比赛，早知道会遇到这两个古人，她宁愿一辈子在后厨当个烧火丫头，也不想出这个风头。

　　敷衍的打了声招呼，韩小陌就想移步离开。她没有和劈腿男叙旧情的爱好，况且等乌鸦再一道来，这厨艺也不用比了，换个标题就可以播一出狗血电视剧了。

　　可这时韩小陌才发现为什么白徽文能和乌鸦勾搭到一块，两人还真是出奇的相像，一样的不看别人脸色以自己为中心，一样的缠人。

　　“你很紧张？是因为比赛，还是因为我？”白徽文以一种自以为很帅的姿势站着。

　　韩小陌很想提醒他，这种装酷的调调不适合他这种南方小白脸型的，你看人家不远处秦川的主厨赵明尧，笑的有如春花明月，斯文俊秀，那才是选对了自己的道路。

　　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想绕道而行的韩小陌又被堵住了。她厌烦的看着白徽文，而对方却觉得她对自己余情未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不高兴？

　　最近自信心爆棚的白徽文想婉转的告诉韩小陌，他不用担心碎尸狂魔的事情，那是他一个疯狂的暗恋着而已，他会解决的。虽然白徽文也会疑惑为什么一开始那两个被杀死的女人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他完全不愿意深想，催眠似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很有魅力。白徽文小心翼翼的捧着他虚幻出来的自尊自信，生怕有一点真实的风把它们吹散了。

　　韩小陌却无意陪他做梦，最近她也算媒体的焦点，看到已经有摄像头移了过来，韩小陌只想快点打发了白徽文，她可不想被人写出“碎尸狂魔下一个受害人临死前寻回旧爱”的吐血新闻。

　　“吴雅甜呢？你是和她一起来的？”韩小陌故意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你提她做什么？”白徽文答非所问。

　　韩小陌注意到白徽文提到吴雅甜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指了指白徽文厨师服上的标牌，“江南人家，这不是吴雅甜上次代表的饭店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白徽文一下子支吾起来。他总不能说这是他特意去饭店给吴雅甜辞职，说她欠了一大笔钱跑了。饭店老板正因为吴雅甜的不辞而别气恼的很，他就趁机露了几手，一时找不到人来代替的老板立刻雇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