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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舞 ...

  •   第五章舞

      “各位客人请进!各位客人这边按照号码就坐。天气寒冷,大家可以凭借入场的票根在四号吧台换取我们特色的熔岩鸡尾酒暖暖身子。我们今年的舞者献舞时间是八点整,请大家耐心等候!”门口的侍女穿着整齐的酒红色燕尾服,按照每一个顾客手中的票根价位分发着位置不同的座位号码。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揭晓今年的献舞者是谁的时候了。酒吧里面的顾客被全部整合起来,按照入场时候购买票据的价格分配好坏不同的座位。而一些免票的顾客则被安排到了有转播闭路电视的其他场地。从天花板往下一直笼罩半个山岩的巨大的红色天鹅绒幕布被拉开,露出金碧辉煌的巨大舞台和完备的音响设施。

      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身着华贵的晚礼服走上舞台,抬头看着位于高处的几个悬空的VIP包房里面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身影,欣慰的一笑开口道:“各位尊敬的客人欢迎来到费罗纳熔岩酒吧。我是家族主母,茱莉亚费罗纳。距离我们今年的表演还有一个小时。请耐心等候。在这之前,客人们可以按下座位右手边的按钮唤出全息投影菜单。各位客人可以选择饮品小食;或者点选自己喜欢的音乐欣赏。”

      茱莉亚费罗纳轻鞠一躬,然后走下舞台,掀起一个不起眼的深色门帘走进后台。

      “怎么样?茱莉亚。”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迎上去,看上去似乎很不合身的高档西装和他脸上带着的一只眼罩把他衬得不伦不类,“今年我特意邀请了许多□□的高层,他们都来了吗?”

      “别太紧张,亚盟。”茱莉亚妖媚的一笑,把亚盟费罗纳按在椅子上,轻盈的坐在男人的膝头,抚摸他戴着眼罩的眼睛,“刚刚我看见了。那些特意准备好的包厢里面已经有客人进入了。等到他们吃过我们提供的食物,看完表演的时候,便是我们家族重新复兴之日。”

      “谢谢你,茱莉亚。我就知道当年我的维纳斯之眼看见了你,就是神的旨意。”亚盟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不由自主的赞叹,“娶你为我的妻子真是最正确的选择。你会带领费罗纳走向巅峰的。”说着他把女人搂紧在怀中。

      “是啊……会走向巅峰的……”茱莉亚费罗纳趴在亚盟的肩头,一手轻抚着他的后颈,眼中突然暴闪出血色的光芒。亚盟身体一顿,一支念力形成的锥穿透了他的后脑,还不待他作出反应,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那一瞬间鲜红的血液在锥扎进皮肤的缝隙间喷出,茱莉亚满是嫌恶的伸手一推,已经死去的费罗纳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只可惜,不是让费罗纳走向巅峰。而是我自己。”说完这句话,茱莉亚冷冷一笑,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亚盟渐渐冰冷僵硬下去的尸体。而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说不好是感激还是庆幸的神色。

      茱莉亚的高跟鞋哒哒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地上亚盟的血液已经粘稠的仅仅能在地板的缝隙间极缓慢的流动。本来死寂的黑暗中却突如其来的出现了一声呼吸,轻缓的脚步声诡异的由远到近。一个穿着英挺的西装的男子从黑暗中出现,蹲在亚盟的尸体边,食指蘸了一点地上的血液,抬手在精致的脸颊上用血液画出一个狰狞的五角星。

      “深红色的天鹅绒幕布……遮挡住的会是什么呢~”

      被特意设置在高处的VIP包间里面,茱莉亚涂的血红的嘴唇拧出一个像是少女的弧度,听起来过分娇嗔的嘤咛从那口中吐出。她扭着腰跌进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怀中,俯身在他的耳畔悄悄话:“亚盟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以后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了~”

      “哼,有野心的小贱人,你可真是狠毒。下手这么利索,你没一点旧情和他念?”男人满脸不屑的笑道,“不过就是你这样有野心。有实力的女人,才适合成为我的人。”茱莉亚千娇百媚的接话道:“当然,亲爱的可是马上就会被推选为新十老头的人选,当然要一个强力的女伴……对吗?”

      那男人压下茱莉亚的下巴,说道:“你倒是定位的很准确啊。‘女伴’?你可是做过当家主母的,不想做我的妻子吗?”

      “妻子牵绊性太大……并且成为□□的领头人,必须有个名正言顺,又有优越背景的女人。”茱莉亚回答,“我宁愿做你的女伴,唯一的。”说着她低下头娇媚的伏在男人怀里,眼里却闪出凶光。都说她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可她和那个混蛋哪来的旧情可念?若不是自己成了活下来的祭品,怎么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

      酒吧的座位上,正在交谈的一行人突然有一个黑发青年停止了交流,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挂着的银色手表。转头对身边围坐在一圈的旅者说道:“八点钟了。”

      所有的灯光一瞬间熄灭,在所有人的视网膜都没有适应黑暗的时候,一束耀眼的白色聚光唰的一下亮起映照在酒吧中央坐落的巨大老旧座钟上。钟摆沉重的摇摆了八下,发出厚重的咚咚声。在钟声平息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了急促的鼓声,在前一下鼓声在没有传远的时候第二下紧紧跟上,一声一声短促有力越来越快。在这咚咚的敲击声下,在场观众血管中的血液也滚动的更加急促,心跳和脉搏的频率已经加速到和这鼓声保持了一致。

      长长一口气提在了胸口,跟着急促的鼓声,久久不敢放下来。

      咚的一声重击,鼓声停歇,长长的尾音残留在空洞的舞台上。随后陷入一片死寂。一是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大气不敢出;二是舞台的设计十分巧妙,有着不知道什么原理的隔音效果,导致整个场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后,远远的,及其细小而清脆的铃声一点点清晰出来。丁零的脆响轻轻的摇曳,一声、一声,渐次的清晰,最后停歇。聚光灯从座钟上移开,在整个酒吧内部到处照射,最后会聚在舞台正中央的地板上。

      一双白皙的脚赤着一前一后踏在地板上,纤细的脚踝上分别戴着一圈银铃。在强光的照射下白皙到几乎快要透明。随后光线变弱,缓缓上移,一大片浓郁的暗红色血一样渗透进人们的眼里。稳稳站定的人一动不动,暗红袍角坠的铜铃连一丝摇晃都没有发出。光源继续上移,领口处露出一大片深邃洁白如玉的皮肤。深深的锁骨平整而漂亮,脖腔内延伸出线条漂亮的脖子,脖颈上扣着墨蓝色的皮质项圈,项圈正中央也镶着一枚镂刻精美的铃铛。

      “今年的舞者是哪一家的娈宠?”包厢里的男人从茱莉亚头顶分出一根手指,斜斜指向舞台上精致的人影。

      茱莉亚抬起头,含混的回答道:“什么?”

      “难道舞者人选你都不知道的吗?那人虽然衣着华美,但是全身坠铃,脖颈上有那种项圈——”男人扳过茱莉亚心不在焉的脸,让她看向台上稳稳站定的人,“你不陌生吧。所有被收做娈宠玩物之人,都有这么一个玩意儿……我们都叫它狗绳。你以前不也有一个吗?”说完,男人还像是怕她忘了似的,伸手捏起茱莉亚高领礼服复杂的花边,摸了摸那里一条浅浅的印子。

      “那个老色鬼的眼睛看到的就是好的,所以舞者的挑选,我从不过问。而我只是在任何参赛者的体内,都种下我的果实。”茱莉亚张开抹得血红的嘴唇,小舌灵活的一卷,一朵娇艳的九瓣玫瑰花苞便从口中吐出安然绽放。“我的花种会在人体内生根、发芽、长刺、开花。如果胜者不为我所带来名望财富,就等着变成人肉花盆吧。”

      男人低眉一笑,摸了摸茱莉亚的头顶嗔一句毒妇,便不再看她,转头继续看着舞台。

      又一声鼓响,随后慢慢的加入笙箫各类乐器的和声。台中央的人动了起来。银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随着身体的摆动像是风中飘动的柔顺绸缎。随着那身影抬起手臂,暗红的舞袍似乎有流光闪烁,上面若隐若现的凤凰刺绣似乎煽动翅膀,游曳飞行在舞动的袍中。袍角铜铃应和脚踝上的银铃声响,空灵飘渺,与背景音乐融为一体。他踮着脚尖,灵动的脚趾踏在地上,每一个轻巧的步伐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清脆空灵的铃声,伴随着妖媚至极的舞蹈。

      音乐急促起来,节奏感更加强烈,而笼罩的光源也变成了缓慢变化的七色彩光,暧昧到极致的气氛一点点的溢满了整个熔岩酒吧。

      那人扭动着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盈盈一握。抬起下巴时那绷紧的纤细脖子曲线像是紧紧揪住了在场看客的神经——这种把命脉暴漏在外的示弱的姿势说不出来的撩人,让人看了就想把那纤细的脖子攥在手里。一双桃花眼眯成餍足的弧度,嘴角是深不见底的诱惑。俊秀的脸颊上微微眯起的双眼一片漆黑,眉心用鲜血一般的染料画了一团火焰,更衬得肌肤似雪。

      “咕噜。”

      清晰的吞咽口水声音在看台上每一处响起。这舞蹈虽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但台上之人所献的舞蹈让人看了就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仿佛有火星子在心里摩擦。恨不得把台上妖娆魅惑的家伙揽进自己怀中占为己有。

      坐在人群中的黑发青年低头,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支老式直板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有两条新消息。他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不慌不忙的删掉了一条巨额缴费的通知短信,随后打开第二条。看完短信内容之后,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这很奇怪,这种表情本应该出现在那种手里紧握上百条人命的□□大佬脸上,而不是这个清秀的青年。

      “行了,舞蹈很漂亮。要收工了。”青年低低的在音乐的韵律达到最顶峰的时候如是说。

      同一时刻,台上的人一只脚尖点地,另一只脚高高举过头顶,伸的笔直的纤长大腿毫无瑕疵,每一丝肌肉都饱满而不夸张,柔软的恰到好处。他的手指尖拂过足尖,手指像跳动的音符顺着大腿平滑的曲线向大腿根部延伸,正当马上到达终点时,音乐瞬间消逝,灯光也熄灭了,然后再也没有亮起来。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这就没了?”
      “不过瘾啊!太撩人了!还要看!”
      “是设备事故吗?负责人在哪里?”

      在场的观众开始了阵阵骚动,有些脾气暴躁的人已经被吊了太久胃口,看舞蹈又看的血脉贲张,全身燥热,已经开始用力拍打桌子,推倒了一些桌椅装饰了。

      “茱莉亚,怎么回事?表演完了吗?”男人正看到兴起,突然被卡住了兴致也很是不高兴,低头问身边的女人。

      茱莉亚也是一脸不解道:“献舞应该足足跳上四个小时才对,只有四个小时才足够我放在权贵饮食中的花种扎根。可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设备故障了?”说完她整理了衣服和妆容,大步从快捷通道下了底层,正走在一半的时候,聚光灯又猛的亮起,直接照射在她的身上。随后另一束灯光重新打在台上翩然站立的银发身影上。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赏脸观赏在下拙作……”银发青年缓缓开口说道,“然后,就请大家带着对我舞蹈的意见和点评,愉快的一起去死吧~”说完他向左歪头,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在那个笑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时候,在舞蹈时就在众人心底蹦跳的小火星一瞬间爆开了。

      铺天盖地的火焰轰地燃烧起来,人体被灼烧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而无数的血液四处飞溅,而那血液却也像是天然的易燃物一样将火海蔓延开来。金色和红褐色的火舌蔓延了一片火海。火海的正中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便是那银发的少年和茱莉亚费罗纳。

      “你要做什么!饶了我!饶了我!你体内有我的念能力!饶了我!我会解除念,我给你财富和地位!”茱莉亚被这火海吓破了胆,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他却甚是不解的嘟起嘴巴,用一只手指卷了卷垂在胸前的发丝说道:“饶了你?我没有要特别对你做什么啊。我也不需要钱呢~至于你的念能力嘛……”

      他抬起一只胳膊,袍子在光滑的皮肤上滑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金色的火焰嘭地在手臂上爆裂开来。青年另一手一用力,尖锐锋利的指甲在指尖暴出,在举起的胳膊上深深划下,鲜红的血液立时汩汩流出,但被金色的火焰困住没有逸散开去。在被划出的伤口处,一条长长的花藤像出洞的蛇一样扭动着从皮肉中钻出。花藤上遍布锋利的青绿小刺,有的刺上还刮带着一丝皮肉。下一秒钟,无数花苞缓缓地冒出了头,随后,像是活塞从出口被拔出的一声闷响,那花苞纷纷绽放开来,无数娇艳欲滴的血色玫瑰花盛放。

      茱莉亚张大嘴巴,她已经无法对眼前的景象做出什么反应了。她的念能力她最了解。在活人的□□中生根发芽长出刺,甚至开花都是要载体承受无限的痛苦。并且每一个步骤都是吸收载体体内的生命力作为养料的。而眼前的人居然自己划开了那么深的伤口,还催化他的念花生长,是他丝毫没有痛苦的概念还是他是个疯子?

      “好看吗?你喜欢玫瑰花啊……那就送给你好了。”他一笑,伸手用力一拔,把深扎根在自己身体的花硬生生拔了出来,深深的根须从血肉之中被强行拔出来,似乎带着血肉就被放进了茱莉亚的掌心。

      茱莉亚麻木的低下头,看着手中鲜血淋漓但是盛放的更加美艳的花朵,眼睛空洞无神。

      “基路亚,你吓到这位小姐了。”从后面走来的库洛洛鲁西鲁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笔挺的西装领子,另一手把额前的碎发拂到脑后。在额头中心一抹,逆十字的刻印出现在额间。随后,一个穿着宽松和服露出胸膛的大叔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矮个子青年从火海里走出。然后几颗头颅像西瓜一样咚咚滚落在地板上,其中一颗落在朱莉亚脚下。她低头,看着那颗头颅——那正是几分钟前,她还依偎着的那位权贵的面貌。

      啊——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回头逃跑,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他看着眼前的几张面貌越来越清晰,可周围的其他越来越模糊。

      “你的能力是恶魔之池赋予的吗?具体是怎么样操作?”磁性的男人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吓得不敢犹豫,连忙一五一十地讲解自己的能力。

      “扎根人体的花朵吗。”库洛洛笑了,捻起在银发青年体内催生的玫瑰花,“不错。”

      她感觉自己的手托住了一本大书。

      “愚蠢的人。”侠客玩着手机,蹲坐在一边开口说道,“用恶魔之池挑出的美色,还敢娶到身边来?”

      库洛洛打开盗贼的极意翻开一页,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大书转身离开。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呆滞的女人和满地的血肉残骸,在火海之中。

      “收了吧。”库洛洛示意。银发的青年抬手,漫长的火焰化为一条火线向后退去,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剩下烧毁的残垣断壁散发着焦臭。库洛洛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臂上血肉都翻了起来的伤口,又说道:“我听说你去见了揍敌客家的奇犽和亚路嘉。有什么收获吗,基路亚?”

      发音一模一样的两个名字被先后吐出,银发的青年眼眸一暗,咬牙切齿地回答:“我要是知道那就是奇犽,我肯定刚见面就杀了他。我遇见了伊路米,什么也没做成。”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柯特那家伙可是精的很,等你见到了他,可要看着办。毕竟都是同伴。”信长大大咧咧的插嘴,眼中却有警告的意思。

      “一个小崽儿,我动他做什么。”叫做基路亚的青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多说。

      看着吵吵闹闹的团员们,库洛洛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继续前行。

      一片血肉残骸中,唯一一个依旧穿着整齐西装的青年不慌不忙的从黑暗中走出。他撩起自己红色的头发,脸颊上血液画的五角星已经干涸成暗红色。他捏起一角天鹅绒幕布,用力一捏,带着浓重铁锈腥味的血液被挤压渗透出来,染了他一手。他眯起细长的丹凤眼神经质地笑着,自言自语道:“原来深红色天鹅绒幕布,是用来遮挡血的啊~”

      他放开手,幕布失去支撑自然下垂。饱含血液的厚重幕布却因为这深红色和血色融为一体,除了一点点不自然的褶皱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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