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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围魏救赵(尾声) ...
有时对于许多事的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并不是为了逃避,更多的是为了忘记。
但这并不代表我要隐忍!
额角青筋暴出,我停下脚步,指着屋顶那抹诡异黑影迅速藏起身的地方,在黑暗静僻的小巷中怒吼道:“该死的家伙,有种就给少爷我出来,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
其实自那次从一虹阁出来后,我就有了将要遇袭的觉悟,不与家人说,只是自备了许多对策。毕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留下活口的。
却没料到他们居然派了个这么不爽利的刺客来。
十几日来一直按兵不动,未碰我一毫一发不说,居然还天天跟踪我,害得我时刻感到一双眼睛的窥视,犹如芒刺在背,折磨得我浑身不舒坦。
猫鼠游戏吗?娱我为乐吗?与其掩耳盗铃,还不如直面还击。
愤怒燃上双眼,就算逞匹夫之勇,我也不会任凭你们揉圆搓扁,更况且你们未免太小觑了袁家的实力。
埋伏于屋顶的人不动不响,我却知道他还在那儿,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寒冷的夜风钻入脖颈,我敏锐地察现寒气中夹带着一丝杀意。猛然回头,泛着森冷蓝光的匕首贴着鼻梁滑过,在我的左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莫非是被我激的?刺客迅烈地频频挥舞着匕首逼向我,三脚猫功夫渐渐不敌,身形越来越迟缓,脚步也越来越拖沓。一个闪避不及,刀刃的半身已刺入我的后心。
只听他近我耳边阴冷一笑,道:“不用等了,你布置的人已经被全数迷晕在巷口。”
说着便握紧匕首用力一拔,也不知那是怎样的歹毒玩意儿,居然背铸倒勾,被他这么一拉,耳中充斥着血肉被粘扯下来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痛楚顿时席卷了我的所有感官。
俯倒在地面上,头发被那人揪住,刃口缓缓贴近咽喉。
只需仅仅一瞬,难道就此为止了?
早知便不该逞强的……真是懊悔……
一枚石子打偏欲行凶的刀刃,手执匕首的刺客低喝一声:“谁?!”
玄色身影从屋顶飘然而下,稳稳地落在我的面前。
“这个人我自会处置,不需要你动手。”淳净的嗓音……居然是他……
“哼,这么多天了,你曾有千万次动手的机会,却一再放过他。明爷已经不信任你了,所以由我来了结这个人。”
“立即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素沁,你下不了手的。两年前手刃情人已至你的极限,如今的你再也狠不下心对任何人痛下杀手。”
不避名讳的称呼,看来是铁了杀心了。
素沁一言不发,径直点地掠起,一声清越的激响,似是开始了兵戎向接的缠斗。
血液汨汨流出,濡湿了内外层衣。我的意识渐沉,打斗的过程不再听得真切,恍惚间被人从地上拦腰捞起,心胸一窒,撑开眼竟发现身体正被人单手抱着在高低鳞比的屋瓦上疾奔。
从不知道那具细瘦的身躯居然蕴涵这么强大的力量……
呆呆地看着抱住我的人,胡思乱想道,莫不是我清减了?
注意到我的视线,素沁转过头来,依旧是和煦温柔的笑容,依旧是深邃如渊的眼睛,只字不言犹胜千句万语。
不过片刻工夫,我们就落在城郊某间陌生的屋子中,素沁将我平放在简陋的塌上,割开衣服为我上药,又细心地包扎好,适才准备离去。
他顿身外行,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两指,急道:“你……”
坐回床边,他伸手抚摸我面上的伤痕,说道:“这里很安全,我去解决一些事情后便回来接你。伤已无大碍,你先熬一个晚上吧,等明日再去就医。”顿了一顿,又叹息一声,胶着的视线透过我的脸看向不具名的其他人,“我……怎会再让那人伤害你……”
说罢轻轻挣开我的掌握,飞身而出。
望着他的背影,趴在床上的我没来由一阵心慌,却很快在失血和伤痛双双侵来的疲倦下没心没肝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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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有人故意向袁府透露了我的藏身处,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被嘈杂的人声惊醒。福伯引了火把带着一群家丁走进屋来,正见我半死不活地趴在塌上,于是我就被一路抬回了府中。娘亲见了我立刻扑了过来,搂着我的身子嚎啕大哭,却缺心眼地压到了我的伤口,痛得我当即直嘶嘶倒抽冷气。
因是伤在后心,虽不重也是触及元气的,故而我被勒令躺在床上修养了一个多月,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只做吃喝拉撒。
至于城中发生的大事件,我还是事后从弟妹们口中得知的。
据说在这一个月里,平南王赵进被赐饮鸩自断,一干妻妾子嗣也被发配南疆,罪名是密谋造反。
至于是谁人揭发了平南王,各种版本已是在街头巷尾流传得如火如荼,好不繁多。
有人说是义贼夜半潜入平南王府盗了罪证偷放入皇上最信赖的胞弟七王爷的书房内;也有人说是江湖秘术士暗中给平南王下了蛊,诱他去向皇帝老儿认罪;更有甚者,居然说是鉴天监夜观天象有异,是南王星蠢蠢欲动才导致皇上的质疑。
一时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该信哪家。
我对弟妹的话一笑置之,待身体恢复了便重新开始处理多日来积压下的生意。日子一如往常那般平淡忙碌,我从未觉得不妥。
只是……
最后我终究没有等到素沁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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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便过了一年。
又至深秋,我一人月下独酌,无意中见青石地面形只影单,恍若想起那一室馨香,素酒和颜,人如淡菊。
寒意自心口扩散至四肢,手指无力颤抖,酒杯跌落在地上,碎成片片瓷花。
一年了,我不愿回想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淡却他的声音,遗忘他的笑容;一年了,我平日思及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就算偶而想起,也只不过是缥缈一刹的午夜梦回。
我满以为自己已将他从记忆中抹消,却不想只因看到这一勾冷月、一地霜华,竟引得胸口撕裂似的痛楚。
潮水般的往事如斯涌上心头,我再也无力避让,惟有蜷起双臂,抱紧自己冰冷且不住发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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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金军挟徽宗为质,徽宗禅位于太子赵桓,是为钦宗。
靖康二年元月,金军破汴梁,以缴纳金银成色不足为由,又虏钦宗妻嗣北去。
汴梁城中百姓无不掘地三尺翻找金银,当年兴旺鼎盛,风光旖旎,人物荟萃,城郭恢弘,富丽甲天下的天京汴梁,此时已城陷数月,饿死者日以千记,居民取猫鼠佐以人肉食之,吃尽皮鼓、马甲、皮具和树皮草根。
皇家宗亲被迫迁都临安,徽宗第九子赵构即位,开始了南宋王朝。
许多京中富贵早年便陆续南下,袁家就算再根深叶稳,在这迫人的局势下也不得不随大流向南迁徙。
在此期间,我疏离家事,一心寻找素沁的踪迹。见家中事务渐渐由两个弟弟代而为之,我便索性撒手不管,专心致志,疯狂的足迹几乎踏遍河南的每一寸土地。
三年以来,他音询全无,只是我坚信着,他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所以便一天天,不计后果地等待下去。
我不愿离开汴梁,因为我不想错开任何一个能与他再遇的机会,家中本应动身南下的脚步,也由于我的执着和任性而后滞。
直到有一天,面容苍老,半头华发的母亲抱住我,泣泪地求我不要再枯等下去,我才发现自己的一意孤行是多么地伤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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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举家南迁。
女眷们不堪十几日的车舟劳顿,我们本打算在去往淮南途中经过的一个名叫马店的小城中投宿,哪知城内人烟稀少,并无客栈住宿,于是我们只得投宿在一个离城颇近的荒山小寺中。
拴好马匹,我走出马厩,正想向住持道谢,却在住持院外看见一个该是溶于我骨血的身影。
是欣喜过望、是愤其寡意、是哀之年岁、是惧为幻象,所有情愫一并在胸口泛滥成灾,我呆呆而立,久久不能言语。
直至看到那人扫完落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我才一个箭步窜上去握住他的肩膀,那人身子微顿,转身回头望向我。
只见那人的脸上布满了细密崎岖的伤疤,即使白天看来也是狰狞可怕,我一怔,握着的手不由地松开了。
莫非是因为太过想念他?“对不起,是在下认错人了。”
那人对我扬了个难以辨认的笑容,双手合十对我行了佛门拜礼,移动着脚步缓缓离去。
虽害怕失望的结果,心中却不能释怀。
我走进住持的禅房,与他寒暄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住持大师,刚才院子里那个……”
“哦,施主说的是素心吧。”
“素心?”
“是啊,就是那个本寺带发修行的弟子。”
“大师可否能告知在下他的来历?”
“素心是贫僧于四年前救回来的。”
……?!
“四年前,贫僧在城外二十里地的废塘边遇到昏死的素心,当时他面上鲜血淋漓,口腔和喉中焦黑,似是给人灌了炭火,四肢骨骼节节寸断,内伤已深及肺腑。贫僧见他尚存一息便救了他回来,本以为他已回天乏术,可他却活了下来,确是神迹,阿弥陀佛。”
“不过命虽是捡了回来,他的身体也难恢复如初。贫僧见他无家可归,行动不便又哑了,便收留了他,也让他负责了些洒扫的活儿。”
“只是贫僧认为素心尘世情缘未了,不宜剃度,只让他带发修行。”
……
住持又说了些什么,我已完全听不见了。
癫狂地奔出门去,寻了几圈,终于在内院的柴房中找到了他。
“素沁……”我低声呼唤。
他的身体一颤,停下加柴的动作,默默地低头看着地面。
我走上前去,一把拽过他的身子,迫使他抬头看我,却见他的眼神慌张闪避。
是了,就是这双眼睛,令我刻骨铭心的眼神,我方才怎会……认不出你?
“四年了,”自上而下完完全全拥住他的身体,抚摸着他长及胫间的青丝,我轻轻点吻他的耳廓,问道:“如今依然要躲着我吗?”
感觉他在我怀中慌乱地推拒,我低笑出声:“不肯承认吗?”
捏住他细瘦的下巴,薄唇毫不犹豫地覆上他凹凸不平的双唇,一如四年前的那个秋夜,绝无保留,一心一意地付出与索取。
挣扎渐弱,取而代之的是散发浓烈欲望的喘息,我终于从足以让人溺毙的深情中拔出身来,气息不稳地问:“现在你还要继续否认吗?”
他双眼迷茫地望着我,复又对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
将他搂得更紧。
“素沁,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我都不理解么?你棋行险着,演的那一出围魏救赵为的是谁,我会不明白么?”
“你太小看我了。”
素沁只是一味摇头,泪珠从眼眶中滑落,刚滴在我的衣襟上,便迅速被肌肤融合吸收了。
“我既找到了你,便已做好了准备,无论你心中将我当成是谁,我今生也不会再放手。”
“跟我走吧。”
“如果袁家容不得我们,我们便去浪迹天涯。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我不会介意任何事,所以,跟我走,好么?”
泪水已濡湿了我胸前的衣衫,他沉静不再表态,抬头看着我的乌黑瞳仁中不知何时却已载满了浓烈的思念和眷恋。
我知道,那是属于我的眼神。
璨然一笑,我揽着他推开门向屋外走去。
虽然大家说要写成长篇,但我害怕会写成老太太的裹脚布呢……掩面……(07/9/10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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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围魏救赵(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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