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回忆寄往天空》AKA茜曦

8、第八章

　　佑夕日记
　　2005年11月22日
　　意识逐渐清醒之时，我发觉自己正靠在立式钢琴的脚下，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羊绒毯，CD唱机中还在唱着“CARRYING YOU”。我摘下耳机，环视四周。整个LAPUTA，只有我一人。犀蜡似乎刚刚燃尽，还残留着几点火星。天花板上的繁星点点，仍在眨着疲倦的双眼。原来，我是睡着了，在和小由促膝夜谈，听着“90-UNION”巡回演CD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小由去哪儿了？已经提早离开LAPUTA去A市了吗？
　　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射进店子。天亮了啊！似乎还不太能适应如此强烈的光亮，我稍稍闭起双眼。十一月底也有这样烈的太阳实属罕见！阳光下的LAPUTA完全不一样了，似乎魔法时光停止了一般。现在的她，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咖啡屋。
　　回想昨晚的LAPUTA，嘴角漾起一丝浅笑。那是一段不可思议的魔法时间。我拿出外套口袋中的日记本，在LAPUTA的晴空之下，记录着……
　　茜茜和红红的“姥姥病了”，很值得怀疑！我在想，一定是她们在为我和小由制造独处的机会！
　　昨晚八点左右，小由来到了LAPUTA。于是，正要出门的茜茜和红红请求他整晚留宿小店陪着我。小由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内心一阵窃喜，紧接着又感到整件事情好像被姐妹俩操控了一般。当LAPUTA提早打烊，星空下只有我和小由两人时，我觉得我们都中计了。呵呵！
　　……
　　“这样不是更好吗？”小由轻笑。他在立式钢琴前坐下，开始活动手指关节。“佑夕，你想听什么曲子？”
　　“嗯，什么都行啊。”我有点紧张，生硬地站在吧台前面，几乎不敢正视他。
　　小由试了几个单音，便开始弹奏起来，是乔治温斯顿版的“卡农”，我很喜爱的钢琴曲。他的弹奏纯熟且流畅，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但是对于这曲听过无数遍的卡农，也算敏感，听得出，小由绝对不是一般的艺大音乐系生！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小由在90-UNION巡回演奏时的情景……
　　接着，他又弹奏了月亮河。然后是爱的礼赞……
　　当接下来的音乐响起时，我不由怔了一下。这是动画《火宵之月》中的主题曲啊。原来，小由并不是一味地在弹奏古典，而是在弹奏我喜欢的音乐！卡农、月亮河、爱的礼赞、火宵之月……都是我在《天空城之夜》中提到过的。
　　我轻轻地走近他。那完美的侧脸，在摇曳的光与影之间，显得如梦如幻。修长的指间，音符跳动追逐，诉说着遥远的回忆和挥之不去的无尽哀伤……
　　我轻拭眼角的几滴泪水，尽量收起伤感的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
　　小由觉察到我的变化，立刻停下来，抬眼看着我。
　　对上他的视线，我禁不住内心颤抖了一下。天哪！那忧伤的眼神，真的是昨天那个笑容灿烂的小由吗？
　　“我太没用了。不知不觉地伤感起来……”
　　“并不是你的原因，这曲子本来就伤感得很。”他轻蹙着眉头。
　　“要不再弹一曲LAPUTA吧。就是一年前听你弹奏过的那首曲子……”
　　小由的表情稍微晴朗了几分，嘴角扬起完美的弧线，在跳动的烛光下，如此迷人。之前的幽暗表情，仿佛瞬间的错觉。
　　在手指接触琴键的一刹那，似乎时间开始了倒流，回溯到一年前的那天。我和小由邂逅的那一天……
　　“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在想，那个听我弹奏‘LAPUTA’，哭的唏哩哗啦的女孩是否就是佑夕……看来直觉很准。”
　　“真的吗？”
　　“真的。感觉佑夕的气质和《天空城之夜》很合拍。”
　　“真是不可思议啊”
　　“的确是不可思议。”
　　“我是说，小由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佑夕也很不可思议……”
　　“呵呵。难道是因为在LAPUTA的星空之下吗？很迷幻的感觉……”
　　“好像被施了魔咒……”
　　“对啊，就是这种感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LAPUTA的世界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
　　“那……现在呢？是真实，还是幻觉？”
　　“……还真不太确定呢。在我面前的小由，真的是茜茜提到过的那个小由吗？我很没有自信呢。”
　　“喂！别怀疑啊！我是货真价实的小由，艺大02级音乐生，主修钢琴。参加过业余漫画社团和‘90-UNION’高校音乐联盟。在LAPUTA兼职了三年多……”
　　“呵呵。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还画了《天空城之夜》的续集。”
　　“啊？”
　　“原稿留在了社团，嘿嘿。”
　　“太强了！我要去看！”
　　“改天去看吧。你先来听听这个……”
　　“是CD啊。”
　　“90-UNION巡回演的现场版。”
　　“哇啊——都已经制成CD了！有拿去卖钱吗？”
　　“内部交流而已。”
　　“小由是主唱吗？”
　　“我说，你真的在听吗……”
　　“开个玩笑，钢琴手。哦……是《天空之城》的‘CARRYING YOU’啊？”
　　“嗯，主题歌。”
　　“小由，你真的很神奇啊！”
　　“你是指哪方面？”
　　“各方面……”
　　“各方面？”
　　“尤其是你的钢琴演奏啦。”
　　“哦，还过得去。谢谢夸奖。”
　　“……还有长相。”
　　“我明白了。”
　　“喂！你干嘛笑的那么邪门儿……”
　　“……佑夕，谢谢你。”
　　“谢我干嘛？长的好看应该谢谢父母才对啊。”
　　“我不是指这个。”
　　“嗯？”
　　“谢谢你的《天空城之夜》。因为有你的指引，我的大学生活才可以如此充满童话和浪漫的色彩……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美好的时光……而且，现在能够在LAPUTA的星空之下和你聊天，我觉得上天还是很关照我的……”
　　“小由，你不要说的那么认真好不好，那眼神让人害怕……”
　　“我当然要认真……等了三年，想了三年，就是要亲口对你说出这些话……”
　　“那么，你有没有觉得失望呢？眼前的佑夕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没有。能够见到佑夕，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由……”
　　“虽然时间上迟了些……大概一切都是LAPUTA的魔法效应吧。呵呵！”
　　“……”
　　“怎么不说话了？”
　　“奇怪，似乎有点伤感……”
　　“佑夕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从漫画中可以看出，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呵呵，没有啊……小由，你还要回去A市吗？”
　　“嗯。”
　　“什么时候？”
　　“明早。”
　　“明早？都没听你说过啊。这么突然……”
　　“没时间了，本来是今晚的。”
　　“……”
　　“别皱着眉头。你的眼神才让人害怕。”
　　“我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呢？”
　　“嗯……你想什么时候呢？”
　　“随时！”
　　“那我也可以随时都在你身边。”
　　“喂，我很认真地在说啊。”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再次相见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晚过后，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了似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小说看太多了吧。来，我们还是听听‘90-UNION’吧。下一曲是我的独奏哦。”
　　“哦，真的吗？”
　　“你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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