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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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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你以为你是司马相如?那怕是,我也不会干那种傻事的?”卿扬斜睨他一眼,继续往自己昨天喂过的老窝子走去。
一个活生生的事例,不顾父母反对,死活要跟着男人跑的,结果把自己弄疯了。她卿扬缺心眼啊,还去做这种事。要跟武飞谈恋爱也没人反对,需要干私奔这种事吗?
武飞看卿扬不理他,只得加紧脚步跟上去。
鲤鱼石是在离清流镇一里多路外,因河里有一块狭长的石头,外形上像一条鲤鱼,所以称为鲤鱼石。
清流镇有个传说,在很久以前,清流河里来了条恶龙,残害生灵,无恶不作,河里的鲤鱼精与它博斗,将恶龙杀死后化作石头守望着清流河,镇住那些恶魔鬼怪再不敢来作乱,保护清流河边的人民生活幸福安宁。
镇上的老人都很尊重这块石头,逢年过节都要来河边祭拜。有些调皮的男孩子,夏天游到河中爬上鲤鱼石边玩,老人们看见是要骂的。清流河淹死了人,老人们都说是因为对鲤鱼精不敬,得的报应。
走到昨天下窝子的地方,河对面已经有个老头下了钓了。卿扬笑着冲他点点头,也拿出渔具,挂好线,上好鱼饵,有些生疏的用力甩向河中心,然后静静地注视着浮漂,等着鱼儿上钩。
武飞也拿起一根鱼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下了钓。
等啊等,盯着绿幽幽的河面,眼睛都看酸了,那浮漂还是一动也不动的。
卿扬沉不住气了,看对面的老头才钓到一个,就问道:“许大伯,怎么守了快一个小时了都没得点动静,我是又饿又困的,这鱼跑哪去了哟。”
“卿二妹,你还是回去吃早饭吧。你看这水的颜色,怎么可能有什么鱼,上面喂网箱鱼的,下些饲料、大粪在河里,水都变质了。我们这种老年人是钓鱼打发时间,要想吃鱼就得走上游水库去钓。”老人微笑着给卿扬说。
“我记得前一两年你们好的时候还能钓一两斤嘛,现在变成这样了,就不准喂网箱鱼啊。”卿扬大失所望。
“还不是镇上的干部,想多弄点钱,把河都承包出去了,根本不管老百姓的生活。你看现在清流河抽上来的自来水都只有拿来用了,饮用的水都是挑井水了。”许大伯悻悻的说道。
那边武飞迅速的拉起说鱼杆,大叫着:“扬扬,钓起来了!”
卿扬跑过去一看,武飞从鱼钩上取下来一条二指宽的小鲫鱼,背脊黑黑的,乖乖的被武飞捉住,一动不动的。许大伯一看,摇摇头说:“这个鱼不像河鱼,可能是网箱里跑出来的吧。”
“我们回去吧,等会儿太阳大了,这么条小鱼放回河里去。”卿扬收了鱼杆。
卿扬记得小时候,清流河的水远看,是河里的水草的颜色,近看是清亮亮的。卿扬家离拦河堰远,她家附近的河里有人放了几块长条石,大家喜欢在那里去洗衣洗菜。有时卿晨带着卿扬去那里剖鸡,洗内脏,她们用点鸡肠子放在竹篼里,用石头压着,放进河里,一会儿就看见一大群小鱼游进竹篼,提起来就可以捉住几条。现在连个鱼影子都难得看见了。
卿扬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火红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卿丰久正在堂屋里装要给卿扬带去的东西,看见卿扬空手而回,笑着说:“现在服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白起了个早。小武吃了早饭再去睡一会儿,下午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
“不用,昨晚睡得早,休息够了的。”武飞走过去帮着卿丰久牵袋子。
“没有吃到参子,我让你妈去买鲤鱼去了,中午给你们做个豆瓣全鱼。自己去把早饭端出来。”卿丰久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做给女儿吃了。
“叔叔,你告诉我怎么炸参子,回去我买山坑鱼炸给扬扬吃,跟你们说的参子差不多的。”
听到武飞要学了做鱼给女儿吃,卿丰久高兴得合不拢嘴。
武飞伸手接过卿扬手里的绿豆粥和苞谷粑,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浓浓的粥,抬起头来问道:“扬扬,你那么喜欢吃鱼,中秋跟我回潮州去,让你天天吃顿顿吃最新鲜的鱼,还可以去打渔。”
卿扬想那不是要带我回老家去见亲戚朋友,自己还没答应他的提亲呢,这人就爱自作主张。卿扬当着爸爸的面也不好拒绝他,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还早呢。”就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武飞觉得这妮子真的是他的克星,不把他折磨够,她是誓不罢休。
晚上,带着卿家准备的大包小包,上了飞机,卿扬感慨道:“哎,清流镇缓慢、悠闲的生活就结束了。明天又开始了忙碌紧张的生活,好像两个世界一样。”
“人呢,不能一直紧张,不然弦要绷断;也不能长期松弛,不然要丧失斗志。这样,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就行了。”武飞把手里的饮料递给靠窗的卿扬。
卿扬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倒在椅背上,给武飞说:“我们明天把店里的事看看,后天去找新店铺吧,争取尽快弄好,我爸过来就好开工。”
武飞点点头,把前段时间看过的几处店铺,给卿扬介绍分析。
两人谈着生意上的事,两个小时很快就过了。打的回到武家快到半夜了,大家匆匆洗漱后都上床休息了。
也许是择床,卿扬翻来覆去睡不着,却闭着眼睛想心事。
去年来深圳时,还跟着表姐一起坐那拥挤不堪的火车,现在来去都坐飞机了,这一年多的变化实在太大。那时,不知道到了深圳要做什么,生活是什么样子,心里一片茫然,现在清楚的知道,明天、后天甚至今年自己要做什么,可以明确的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安心踏实,有什么难处,武飞可以帮她解决。现在自己最熟悉信赖的男人,就是他。如果真的要找一个恋爱结婚的对象,她觉得他是最合适的,如果是其他的男人,脾气秉性都得从头了解,那种陌生的无法掌握的感觉她不喜欢。既然上天安排了他俩相遇相知,自己一再的躲避只能让两个人都很疲惫,那么就勇敢的试着去接受这份感情吧。拿定了注意,卿扬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武飞和卿扬一早就赶往各自的店里。卿扬到处检查了一遍,自己离开这几天,二姨和阿莲把店里管得井井有条,她很满意。上午的事情不多,她就放心的出门了。
她准备去找王凤祺,给他说说兰梦的情况,随便带点四川特产给他。
王凤祺没想到卿扬会到厂里来看他,到的时间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有些工人正在厂门旁的台球室打台球,听说卿扬是找王凤祺的,兴奋的跑去叫王凤祺,还八卦的问:“那女孩子真漂亮,是你女朋友吗?”
王凤祺白同事一眼,也不作解释。
王凤祺给车间主任请了假,把卿扬带到村上的糖水店里去坐坐。
“我前几天回了家,去看了兰梦,她现在情况不好,医生说治好的希望很小的。她爸下个月就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去。”卿扬难过的对王凤祺说。
“我知道你回家去了,听说还带了你……,你朋友回去了?”王凤祺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讲男朋友,但还是把男字省掉了。
“你的消息可真快哈,是陈青梅告诉你的吧?我听她说过,你们经常联络着的。”卿扬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王凤祺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陈青梅一直都喜欢王凤祺,虽然她上了大专,可还是一直给王凤祺写信、打电话。她把卿扬当成是王凤祺接受她的一个障碍,所以当知道卿扬带了一个男人回家,立即把卿扬带了男朋友回家的消息告诉了王凤祺,让他彻底的对卿扬死心。
王凤祺知道陈青梅说的男人是谁,而且那个男人绝对想追卿扬,但是没想到卿扬这么快就把他带回了家。卿扬好像不愿提那男人和她回家的事,难道卿扬父母不喜欢那男人,卿扬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必竟那男的年龄大卿扬那么多,而且还有一个女儿了。
卿扬又给王凤祺说了回家的一些见闻,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王凤祺,就准备赶回去了。
王凤祺坚持要把她送到车站,临上车前王凤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压在心中的疑惑,“卿扬,你真的是在和那老板交往?”
卿扬抬头望着王凤祺,其实他对她的心思,她也明白了,可她只视他为好朋友,而陈青梅苦苦追了他几年,却得不到回应。
卿扬想起了一首老歌,“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被爱同样受罪/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
卿扬沉默了一下,很坚定的说:“他这次是到我们家去提亲的,我父母没有意见,我决定答应他。”
“你……”王凤祺亲耳听到卿扬的话,通身象掉在了寒冰的,冻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凤祺,我说过我们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卿扬的声音虽轻,却像百响的大鞭炮,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你爱他什么?他的人还是他的钱!他结过婚,有个女儿,你都不在乎?”王凤祺瞪着卿扬,愤怒的吼道。
“爱能说得清楚一、二、三吗?那你说邹先明那么不堪,兰梦还是爱他,这是为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祝你能早日找到那个她爱你,你也爱她的人。”卿扬直视着王凤祺愤怒得要冒出火花的双眼。
车来了,卿扬说了声再见,转身上了车。
王凤祺呆呆的注视着远去的中巴车,一动也不动。